僅兩三秒,他就往後縮了下,掉著眼淚讓自己住腦,不能再想了。


    同時又覺得很荒誕,這怎麽能幫,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能幫這種忙啊。


    他哽咽著告訴談盛,自己不用他幫忙,不用朋友幫忙做這些事。


    可是談盛卻仍然語氣自然,告訴他,他們是最好的朋友,從小一起長到大的,不必要這麽見外。


    小錦鯉訥訥,“……這怎麽可以。”


    “這怎麽不可以?”談盛語氣堅定。


    他伸手,慢慢攥緊蓋在小錦鯉身上的被子,手腕用力。


    小錦鯉大腦一片空白,已經難受得不想再爭執什麽了。


    所以談盛輕而易舉就將蓋在他身上的被子掀開。


    然後他輕輕握住小錦鯉的手腕。


    這才發現他的皮膚一片滾燙,像是被火烤過。


    在被談盛拉進懷裏的時候,小錦鯉腦袋裏的那根弦就已經斷掉了。


    他忍不住掉眼淚,告訴談盛,就算他們是朋友,以後談盛也不可以在自己麵前有這種反應。


    如果有,他是不會幫談盛的。


    談盛伸手,鎮定地嗯了聲。


    “這次是你自願的,我以後真的不會幫你的……”小錦鯉哽咽著說。


    談盛繼續嗯。


    “以後你不能提起這件事,也不可以告訴別人……”


    小錦鯉顫抖著聲音,絮絮叨叨說了好多,好像這樣就能掩蓋最好的朋友正在幫他做的事。


    談盛隻要一抬眼,就可以看見他不斷往下掉的眼淚。


    眼淚從少年稚嫩的下眼瞼劃過,有些從臉頰上劃下,有些像斷了線的珠子,直接滴在了他的手背。


    很燙,很熾熱。


    如同滴在心尖上。


    談盛微微垂眼,不知在想什麽,不久,他直接在少年人失神茫然的視線下,俯下身,毫無征兆。


    小錦鯉抽泣的聲音一下就停了。


    …


    不知過了多久。


    談盛微微別開頭,抽出一張紙。


    他直起身,坐在小錦鯉身側,唿吸有些發沉。


    小錦鯉將臉埋在談盛的脖頸處,唿吸輕顫而綿長,眼眶濕紅,眼睛出神茫然,一眨就是連續的幾滴淚,幾乎渾身都在發抖。


    室內一片靜謐。


    談盛不知道聲聲是不是被嚇到了。


    他也不敢貿然說話。


    剛剛實在是太衝動了,可如果再來一次,他還會是同樣的選擇。


    小錦鯉的眼淚將談盛肩上的衣服都濡濕了。


    他用談盛的衣服多擦了兩下,然後才直起身,看也不看談盛,始終低著頭,聲音悶悶的,“你確定這正常嗎?”


    “我們是最好的朋友。”談盛頓了一頓,繼續道,“做什麽都是可以的,我的意思是,這當然是正常的。”


    小錦鯉哭得眼睛眼皮有些泛紅。


    他帶著鼻音道:“我要去洗澡了。”


    “熱水澡。”


    “你……你要不要也去洗洗?”


    談盛注視著他,確定他沒有多難以接受,這才心定了些許,緩慢地點了下頭。


    “好。”


    小錦鯉起身,胡亂找了兩套衣服出來。


    小時候談盛就經常來他家玩。


    一開始談盛年紀小,爺爺不放心他在外麵留宿,所以每次到點都會走。後來談盛大了點,再加上跟錦家混熟了,偶爾談盛會留在錦家過夜。


    他的衣服自然也有好幾件留在這。


    小錦鯉把衣服給談盛,然後就溜去浴室洗澡了。


    出來後,小錦鯉暗示談盛該迴家了,談盛沉默幾許,許是看出什麽,起身點頭,告訴他明天見。


    …


    很快,諾大的別墅隻剩下小錦鯉一個人。


    但是小錦鯉卻輕鬆許多,忙不迭摸出手機到網上搜索一些東西。


    他想知道朋友之間做這種事真的很尋常嗎?


    否則談盛為什麽可以那麽自然的說出這種話的。


    屏幕光倒映在小錦鯉雪白的臉頰上,他軟睫輕顫,看了許久,片刻放下手機,腮幫子鼓起。


    ……這明明就不正常。


    小錦鯉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他想到這件事,就根本無法和談盛自然而然的對視。


    甚至隻要看到談盛,他腦海裏就會浮現那天發生的事。


    小錦鯉很難過,他覺得自己這段友誼保不住了。


    那天不該答應談盛的。


    …


    …


    過不了幾天就是高考了。


    可談盛卻隱約感覺到,聲聲似乎在疏遠自己。


    以前每節課後,聲聲都會找他,或者他找聲聲,無論怎麽都不會出現一個不理另一個的情況。


    可那件事過後,他找聲聲,聲聲卻找盡借口,就是不想和他待在同一空間。


    談盛站在小錦鯉的課桌旁,黑瞳固執地盯著他。


    小錦鯉感受到他強烈的目光。


    他抿了抿唇,咬著唇內側的軟肉,沒和談盛講話。


    不久,落在課桌上的陰影消失。


    談盛迴到自己的座位了。


    “你跟他是不是吵架了?”同桌感覺這陣仗不對,遲疑道,“三年來沒見你們吵過架,這次是出什麽事了?你怎麽都不搭理他了?”


    所以上次那事真的很不應該。


    否則小錦鯉也不至於連說都沒法跟人說。


    他無法解釋自己和談盛之間發生的事,所以麵對同桌的疑問,小錦鯉隻能低著頭,心裏很難過。


    “看來發生了很大的爭執。”同桌看他這樣,自顧自地摸了摸下巴,忽然問,“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小錦鯉愣了下,抬頭看他,茫然搖頭,“沒呀。”


    “不是戀愛?”同桌不敢相信自己猜錯了,“你要是沒談戀愛,你和談盛怎麽會吵架?”


    小錦鯉愈發不解,不明白這話的邏輯。


    為什麽他談戀愛,談盛就要和他吵架?


    同桌滿臉糾結,見小錦鯉不像說假話,就更滿頭霧水了。


    稀奇了,那還能有什麽事讓這對如膠似漆的‘朋友’冷戰?


    接下來幾天,談盛上課上得心不在焉,被小錦鯉每次迴頭,都能正正好好對上談盛的視線。


    就連老師也發現了談盛的異常,連忙將談盛喊進辦公室,問他最近家裏是不是出什麽事了,還是考前焦慮?告訴他一切順其自然,要放平心態。


    談盛垂著眼,低聲嗯了聲,卻是連半句解釋的話都沒有多講。


    老師見狀頗為無奈,隻能讓他先迴教室,然後琢磨著,打了個電話問談盛的家長最近出什麽事了。


    …


    小錦鯉坐在位置上,晃著腿出神。


    談盛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他似有所感,抬起了眼睛望過去。


    和往常一樣,隻要他在視線內,談盛的目光就一定會黏在他身上,時時刻刻,兩人安靜對視。


    小錦鯉鼓著腮幫子,眼睫輕顫一下,在談盛路過自己座位的時候,伸手揪住了談盛的衣角。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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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3章 少爺和他的竹馬忠犬攻21


    談盛何其敏銳。


    他的心神,以及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小錦鯉身上,又怎麽可能察覺不到對方這小小的動作。


    這段時間兩人沒有講話,沒有任何交集,就算放了學也不會一起出教室門,談盛總是默默跟在小錦鯉身後,他甚至能聽到季管家問小少爺的聲音。


    “你們是吵架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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