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羿輕笑。


    他不欲爭辯,習慣性牽起小錦鯉的手,與之十指相扣。


    ***


    ***


    寒假來臨,小錦鯉整日窩在家中,不願意出門。


    他身體羸弱,畏寒,冬天是比較難熬的,齊羿也不敢讓他出門受凍。


    家庭醫生照例來給小錦鯉體檢,相比較先前在孤兒院,小錦鯉現在的體質其實是好上不少的,不用像之前日日不停藥了。


    隻是醫生拿來替換的藥更苦。


    小錦鯉喝著不開心,眼淚都苦出來了,醫生一走他就趴進齊羿懷裏,給自己擦眼淚。


    又黏人又愛無意識撒嬌。


    齊羿低著頭,伸手碰了碰他的臉,碰到了濕淚。


    他抬起小錦鯉的臉,入目的是一張哭得透出了些薄粉的臉,眼皮輕微的腫,細密的眼睫毛濕淋淋的,眸子有倦意。


    眼淚擦著擦著都快窩他懷裏睡著了。


    齊羿輕歎。


    他稍稍用了點勁,將小錦鯉整個人提到自己懷中,擁著,親親他的唇瓣,“現在按時吃藥,以後身體好了就不用吃了。”


    小錦鯉鼓起臉頰,伸手摟著齊羿的脖頸,趴在他肩頸處,小聲地問:“那得吃到什麽時候?”


    “不用很久。”齊羿哄著他,慢慢的人在他懷裏睡覺了。


    齊羿垂眸望著懷裏的少年,長久注視著。


    仿佛怎麽都看不夠。


    ***


    ***


    齊女士是偶然發現兩人的關係的。


    她有一年沒迴國了,在國外的日子就靠打視頻電話看看小錦鯉和齊羿,本來齊女士沒有看出兩人的關係,直到一次她眼尖,發現小錦鯉雪白的頸側有一道鮮紅的痕跡。


    到這裏,齊女士也並未聯想太多,隻是奇怪地問:“聲聲,你這裏是怎麽了?”


    她指了指頸側處。


    小錦鯉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什麽,下意識看向齊羿,帶著些許無措。


    在視頻看不見的地方,齊羿牽著他的手,輕輕安撫。


    “……是、是蚊子咬的。”小錦鯉心虛地錯開視線,幹巴巴說,“咬得很重。”


    他低著頭,軟睫輕顫得厲害,因為不習慣撒謊,連嗓音都帶著明顯的顫動。


    “……”齊女士微微眯起了眼。


    她活這麽大,一個粗劣的小謊言根本不可能看不出來。


    “聲聲。”齊女士語出驚人,“你是不是談戀愛了?你……對象,還挺激烈。”


    齊羿:“……”


    因為心虛,小錦鯉不由得又看了齊羿一眼,齊女士把他的反應盡收眼底,有些奇怪他看齊羿做什麽,想了想,詢問:“你們什麽時候認識的?”


    你們的們,問的是小錦鯉的戀愛對象。


    但是一瞬間,小錦鯉還以為他問的齊羿。


    猶豫一下,小錦鯉正要編,這時齊羿握緊了他垂在身側的手,示意他不用再想。


    下一秒,齊羿沉穩地通知了齊女士,自己和錦聲戀愛的事實。


    齊女士笑容一僵:“……”


    齊女士蹭的一下掛斷了視頻。


    “……”


    小錦鯉有點著急了,“怎麽辦?”


    他無措茫然地望著齊羿,“不是說好了畢業再告訴阿姨的嗎?”


    “早晚都得說。”


    齊羿將小錦鯉拉進懷裏,漆黑的眼眸專注地盯著他看,低聲安撫:“你別擔心,我媽很開明,他掛電話不是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她是在找機會,準備給我單獨打個電話。“


    頓了一頓,齊羿繼續說:“她或許覺得我不是人,是我在騙你,我會跟她說開的。”


    他更緊地抱緊了懷裏人,親親他的唇,“別擔心。”


    他的語氣和平常一樣,好像這根本不是什麽值得擔憂的事,漸漸的,小錦鯉經受安撫,也安下心來,下意識抬了抬臉,眸子濕漉漉的,任由齊羿親自己。


    齊羿將他抱起,親吻他的唇瓣,眸色漸漸深邃,小錦鯉渾身都很敏感,隻親了一會兒雪白的臉就染上了薄粉,他輕輕喘著氣,滿是氤氳的眼眸倒映著眼前人的身形。


    齊羿定定看著他,突然道:“我還記得你以前覺得我不行。”


    小錦鯉反應遲鈍,軟軟應了應,“什麽?”


    “你要不要試試。”齊羿俯身靠近他,帶著熾熱的氣息,清晰道,“試試我行不行。”


    小錦鯉雙手無力地摟著他的脖頸,聞言呆呆地看了看齊羿,好半響才反應過來齊羿是在說葷話。


    他登時蜷起了指尖,錯開了視線,聲音又小又軟,垂下的眼睫輕顫,“……我不敢。”


    魚魚怕疼。


    “我會輕點。”齊羿親親他的鼻尖。


    小錦鯉將信將疑,好半響才為難地點點頭。


    然而很快,他就知道齊羿是騙自己的了。


    他下手根本就不輕,不僅如此,還一直不停,撞得小錦鯉都哭啞了,聲音細碎,修長白皙的脖頸處布滿痕跡,渾身無力。


    次日小錦鯉連床都不想起。


    齊羿剛找到藥,準備給小錦鯉塗上,齊女士就打了一通電話過來。


    他頓了一下,垂眼接通。


    “解釋解釋。”齊女士聲音嚴肅,“聲聲沒在你身邊吧?”


    “嗯。”齊羿走到門口,靠著牆,聲線有些低,“你想要什麽解釋?”


    齊女士嚴厲問:“你哄騙他?”


    哄騙?


    細細想了想,齊羿覺得這不算是哄騙。


    他始終將權利放在了小錦鯉那。


    結局的好與壞,都在小錦鯉的一念之間。


    不過齊女士都用上這個詞了,顯然覺得這就是齊羿的問題,齊羿便也沒辯駁,隻道:“我是認真的。”


    “我當然知道你是認真的,我想說的始終都是你覺得這樣合適嗎?”齊女士當然相信齊羿的人品,相信齊羿對這段感情是認真的。


    可是他們相差了整整十二歲,年齡不合適,那小孩現在還小,沒出社會,等以後見了更多的花花世界,誰能說他會不會後悔被齊羿圈在身邊?


    齊女士的擔心不無道理,但齊羿對這段感情有信心。


    他看著手裏的藥,淡淡道:“等到那時候再說也來得及。”


    齊女士:“……”


    齊女士道:“行,你也這麽大的人了,我懶得管,自己心裏有數就行了,辦不辦婚禮?”


    她後麵這句話轉折有點突然,齊羿頓了一下,才道:“辦,等他畢業辦。”


    “哦。那就是還早。”齊女士說,“我也不說別的了,先掛了,有空帶聲聲出國來我跟你爸這玩玩,以後他就得喊我媽了,幸好當初沒真叫奶奶。”


    齊羿靜默一瞬:“嗯。”


    電話掛斷,他順手推開了門。


    小錦鯉已經醒了,聽到開門聲往這裏看了眼。


    他也不跟齊羿說話,很快就別開了眼睛,不開心地賭氣。


    齊羿走過來揉了揉他的頭發,“幫你塗藥,好不好?”


    小錦鯉一下破功,軟軟說不要,再是控訴齊羿昨晚沒輕沒重。


    齊羿抱歉道:“第一次,有點控製不住。”


    他承諾:“下次一定會輕點。”


    小錦鯉已經不相信他了。


    他鼓起臉頰,伸手去拿齊羿手裏的藥,不讓齊羿幫忙,齊羿擔心他自己會塗不好,於是順手牽住他的手,將他拉到自己懷裏。


    小錦鯉抗爭無果,最後把臉埋進了被窩,嗚咽一聲,身上雪白的膚肉漸漸變得緋紅。


    藥膏有些涼涼的,小錦鯉眼眶濕潤,根根分明的睫毛變得濕淋淋。


    齊羿的動作很輕很細致,全然不似昨夜那樣沒輕沒重。


    第346章 被兇猛大灰狼圈養了1


    敵對值任務完成後,小錦鯉又和齊羿一起過了許久許久,才正式前往下個位麵。


    新位麵一到,小錦鯉就感覺到有些奇怪。


    夜涼如水,冷風陣陣,他費勁地抬著腦袋,卻隻能看見比自己高出好幾米的雜草。


    周遭隱隱約約還有動物的嘶鳴聲,在月光下顯得格外詭涼,他蜷縮在黑暗裏,聽著叢生的雜草在冷風中簌簌發出的響動。


    小錦鯉很迷茫。


    他試探性往前走了兩步,卻一下啪嘰咕嚕在草堆裏滾了一圈,沒能穩住身形,兩隻長長白絨絨的兔耳垂在眼睛前,小錦鯉勉強站穩,眼睛被什麽擋住了視線,才發現自己似乎不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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