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兄台是守護魔劍的使者,不知該如何稱唿?”楚夜麵對著白黎軒的突然動怒,顯得不急不躁,神態悠閑,衝他拱了拱手,笑問。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我的名字!”白黎軒依舊很生氣的喊。


    “我是風兒的表哥,你是風兒的朋友,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的名字?”楚夜笑著反問道。


    林水風看著白黎軒氣的額頭青筋直跳,雙手也緊緊握成拳,能看出他在蓄積內力集中在雙拳,想要將楚夜一招擊斃。


    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白黎軒將楚夜殺死,雖然她也恨不得壓根沒遇見過他,隻是……無奈啊,她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清楚的感覺到這是任務,看來想要單純無害的過一生,也是不可能的了。


    她握住他硬如鐵的拳頭,見他扭頭看自己,便搖了搖頭。


    “風兒,當初你憤然離開藏劍山莊,也沒有聽我解釋,其實我和萍蕙根本就沒什麽,她是你父親收養的孤女,你倆自幼親如姐妹,她是怎樣的個性不用我說,來吧,和我迴去吧,我會尋找全天下最好的大夫為你診治,你的失憶會好的。”


    林水風聽他講話,雖然句句都在關心她,可不知為何,仍然莫名覺得心寒如斯——因為這人明明知道自己“失憶”,卻從頭到尾一直在關切風月劍,現在擺出這麽一副關心她的模樣,或許是為了她手中的風月劍吧……也隻不過是為了風月劍而已……


    心口又開始翻騰著刺痛,她皺了皺眉,努力的抑製著原主的反應,同時也覺得自己有必要跟楚夜走一趟,迴去看看原主的生活,看看原主究竟還有沒有什麽親人,找到任務的關鍵,然後完成返迴瞳鏡前。


    隻是……她看向此時仍舊一臉警惕注視著楚夜的白黎軒——這是這麽多次任務中,他是唯一一個對她赤誠依賴和完全信任自己的男孩,以往任務中她碰到的男人們,雖然也都深愛著她,但他們神智健全,有自己的思想,她有時冷落和疏遠他們,他們也會自我調節,也會慢慢接受,包括性烈如火的花戈月,在因為誤會分開後,他成為貴君且能生活的很好,這就是鮮明的一斑。


    而白黎軒不一樣,他心智缺失,生活一直有著特殊的固定模式,一旦認準一件事情,便會執著到死,譬如對待風月劍,還有雖然死了卻到現在仍被他天天掛在嘴邊的師傅,她要是走,勢必要帶走風月劍,但他呢?墨守的成規被打得粉粹,這可不是要了他的命嗎?


    “好吧,我跟你走。”林水風說罷,看向一臉茫然的白黎軒,心頭發沉,緩緩地說:“我要走了,風月劍我是一定要帶走的,你呢?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走?為什麽要走?”他睜著一雙天真無害的眼睛,怔愣的看著她:“你要走是什麽意思?”


    “就是我要離開這裏,”她用出比平日更多的耐心與他講:“我和眼前的這個男人是親戚,現在我要和他迴家了,你呢?我知道這裏就是你的家,可困鎖風月劍的寒鐵鏈已毀,這也許是天意,你的任務也已經完成,如果你想下山過平靜的日子,我和楚夜一定會極盡所能幫助你的。”


    “你和他?幫助我?”白黎軒看了眼有些洋洋得意的楚夜,不可置信的看向林水風:“現在,你們倆是一夥,我是你們之外的人了嗎?”


    “不,不是這樣……”


    “我攢著錢呢,我攢了好多好多的錢呢!”他突然間激動起來,她看著他迅速的跑向二樓,片刻的功夫又折了迴來,懷中抱著一個小木箱,她知道,這是他積攢多日的私房錢。


    “你看你看!”他像獻寶似地打開盒蓋子,她看去,是不足半箱的散碎銅錢:“我攢錢,咱們舉辦儀式,你就是我的媳婦了!你說過,媳婦是會給我生娃娃的!”


    “這位兄台,”楚夜本來想當個安靜的旁觀者,看到白黎軒對林水風說話越來越激動的時候也沒阻攔,但聽到“媳婦”這一說,便忍不住開口了:


    “風兒是我的未婚妻,你就不要想了。”


    林水風聞言閉了閉眼——好吧,跟她猜測的也一樣。


    “什麽是未婚妻?”白黎軒奇道。


    楚夜眨了眨眼,有些不解的看著他,剛才雖然覺得眼前的少年說起話來有些沒頭沒腦,現在又問起這種問題,不會是個傻瓜吧?


    “未婚妻的意思就是她,”楚夜指了指林水鳳:“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你剛才不是說媳婦嗎?她是我未來的媳婦。”


    “不不,這不可能!”白黎軒聞言,隻覺三魂驚掉了七魄,他心思單純,以為可以和林水風在這裏一直生活到和集市上的老爺爺老奶奶一樣白了頭發,他也是一直這麽認為,如今乍聽她要走,已經讓他不知所措,又聽到她是別人的媳婦,更是覺得五內俱焚,好像他幼年時將一條活魚直接放在火上烤,看魚痛苦的掙紮,他覺得,此刻自己就像當初那條魚一樣痛苦。


    “師傅發現我在烤魚,責罵我,不讓我殺生,我也很後悔,魚兒很痛苦,我錯了……可我現在也很痛苦,這是我的報應嗎?”


    林水風聽他說話語無倫次,通過這麽長時間對他的了解,她明白他此刻已是方寸大亂,楚夜在一旁聽得直皺眉頭,便走到她身邊,想要拉她去一旁說話,卻被正處於萬分敏感時期的白黎軒一下看見,更是驚怒異常:


    “你不要碰她!你走你走!我不喜歡你!你不要打擾我們的生活!”白黎軒喊著,就發出淩厲的掌風擊向楚夜,楚夜一邊閃躲,一邊衝林水風喊著:


    “風兒啊,苦了你了,這麽長時間和一個傻子住在一起……”


    “我不傻!”白黎軒憤恨的打斷他的話,一邊更加淩厲的向他發出攻擊。


    “住手!”林水風衝到兩人中間,強製將發狂的白黎軒控製住,見他狹長的鳳眸盈滿淚水,可憐兮兮看著她,心口不由得一軟,柔聲勸慰:


    “我知道,我知道你很難過,我也不想離開你……這樣吧,你跟我迴家,雖然你很適應現在的生活,但我想你和我迴去,時間一長,也會慢慢的適應的。”


    “我不要走!你也不要走!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她看著他像個無助的孩子,麵對著她,在拚命的尋找安全感,不走嗎?她不能答應,而且即使她不走,眼前的楚夜也不是個善茬,他們……再也別想像以前一樣,過著平靜的生活了。


    “白黎軒,聽話,你跟我走吧,你看,風月劍也願意離開這裏呢。”她將風月劍平拿放到他眼前,讓他看到劍身上的光芒一閃一閃的,似乎是在點頭。


    “不行!你也不能走!”白黎軒見狀劈手奪過風月劍就往後退,風月劍在被他拿在手上的一刻開始便劇烈的顫抖,最後更是脫手飛身而出,穩穩當當的落在林水風的手上。


    “真是奇哉妙也,預言師預言百年後魔劍終會認主,看來所言非虛。”楚夜看著風月劍,雙眼更是冒著光,又看向林水風,微微的眯起雙眸——如此,更是得把她牢牢的控製在掌中才好。


    嘖嘖,他這個表妹倒是個很有福氣的人,沒什麽本事,卻因為是藏劍山莊主人的獨生女兒,含著金湯匙出生,注定一生富有,比起那個從小被撿迴來的孤女簡萍蕙,雖說被已故的林莊主認作義女,但也是說的好聽,也隻不過是林水風的丫鬟而已。


    他自幼和林水風青梅竹馬,他家道中落,林莊主隻有林水風一個女兒,他順理成章的被莊主定為她的夫君,藏劍山莊的上門女婿,麵對林家偌大的家產,他絕不能再迴到他人生最潦倒需要林家救助的那幾年,他要堂堂正正成為林家的主人,至於林水風……


    他這個表妹雖然出落的猶如出水芙蓉,但性格一向循規蹈矩,也有些認死理,倒不如冰雪聰明活潑伶俐的簡萍蕙,她這個義妹的心思不簡單,也隻有她還傻乎乎的把她當做最親的姐妹,最好的朋友。


    他麵對著四下簡萍蕙的告白,就想著把這對姐妹花全部弄到手,順便接收林家偌大的產業,但林莊主雖然已經過世,但林水風的奶奶林老太君尚在人間,她對林水風是格外的疼愛,如果他想要娥皇女英,恐怕老太太第一個就不答應他。


    一邊是有著身價百萬的未婚妻,一邊是玲瓏剔透的解語花,兩相比較自然是前者勝出——女人嘛,以後多多的會有,但簡萍蕙卻不甘心,故意讓林水風看到兩人糾纏的一幕,林水風是個死心眼的姑娘,見狀自然驚怒傷心異常,他本想著好好解釋,卻沒想到在一天晚上,林水風離家出走了。


    林老太君自然是大怒,勒令他把林水風找迴,他沒有告訴老太君真實的內情,隻說是鬧了些別扭,出門尋找的時候川資路費自然是藏劍山莊全部供給,他在道聽途說中聞風魔劍的傳說,百無聊賴尋人不著,便拿著老太君為讓他尋找林水風給他配置的祖傳寶劍之一的碧落劍防身,他卻用在了砍斷魔劍鐵鏈的用途上。


    嘖嘖,該是他的潑天富貴是怎麽也擋不住,看看,這都沒怎麽找,未婚妻表妹還不是主動現身在他眼前?原本他還以為身無分文孤身上路的表妹,也許已經死在哪路強盜土匪的手中而扼腕不止呢,卻沒想到有這麽意外的收獲,怎會讓他不樂呢?


    “你們,都要離開我……”白黎軒愣愣的看著林水風手中的風月劍,已然落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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