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抱著隻有兩三歲大的孩童瑟縮著,孩子在她懷中哇哇的哭著。


    “滾!以後這裏都是老子們的地盤!”為首最胖的一個乞丐狠狠的踢了婦人一腳,婦人趕緊護住孩子,生生的受了一腳後,便低頭一口血嘔了出來。


    這七個乞丐見狀更是囂張,紛紛的將旁邊其他的災民連罵帶打的趕出場地,其中有個膽子大些的災民跪在七人跟前,苦苦哀求:


    “各位大人,你們前日已經把義俠給我的錢拿走了,我老母昨日都病死了……求求你們開開恩,讓我拿一些饅頭迴鄉吧……”


    “你家老母病死病活,幹我們什麽事,滾!”一個乞丐再度一腳踢在跪在地上的災民肚子上,災民刹那間發出痛苦的嘶嚎,捂著肚子翻滾幾下,就一動也不動了。


    旁邊的人皆是一臉悲戚狀,卻是敢怒不敢言。


    夜西揚一直在人群外間忙碌,等到他發現異常的時候,林水風已經站在了七個乞丐的身前。


    “啊!聖女!”七個乞丐先是大吃一驚,紛紛跪倒在地。


    林水風冷眼瞧著跪在地上的七人,用法術查知了幾人過往——他們原來不是乞丐,而是這都城中的地痞無賴,最近風聞義俠出沒,裝窮人得了不少金錢好處,百般無聊之際又過來蹭她林水風的油水來了。


    義俠?哼,肯定是菲音和湘東那兩個沒腦子的貨幹的好事!


    她看著眾人避她如蛇蠍的模樣,笑了笑,看著地上七人道:


    “你們不錯嘛,過來我聖女宮如何?”


    七人聽了先是大喜,看著眼前嬌俏可人一點也不像傳說中人們說的那個暴戾狠毒的魔女,連連點頭後,有幾個人就開始想歪了,一個人開口問道:


    “聖女可是讓我等兄弟前去服侍?嘿嘿,聖女放心,我們一定伺候的聖女舒舒服服的……”


    林水風打斷他汙穢不堪的話,隻是繼續問道:“你們是真心的嗎?為本尊效忠,甚至可以給本尊爾等的性命?”


    “真,真,”一個乞丐看著林水風窈窕的腰身,咽了口吐沫,繼續諂媚笑著:“比珍珠還真。”


    “是嘛,”林水風才剛冷笑著說了兩字,眼尖的看到夜西揚向她走了過來,狹長的鳳眸裏盡是凝重與擔憂:“你要做什麽?”


    這幾月見她的作為,夜西揚雖然覺得這樣將災民的尊嚴全部踐踏在地實在不堪,可在他偶爾問過幾個人,那幾人卻一致搖頭迴答他說命都快沒了,尊嚴又能值幾個錢。


    他自己便微微的似有些感悟了來,對林水風便沒有一開始很不將她立即殺死的那種痛恨了,感覺也漸漸微妙了起來,可此刻見她目前的作為,一股不安的感覺湧上心頭。


    “你忙了這麽半天,餓了吧,”她隨手一指七個人,雲淡風輕的迴答:“選個吧,今天我請你。”


    “你說過……是要請我吃熟血大餐的。”夜西揚聞言頓時瞪眼,加重了“熟”字說。


    “哎喲喲,你的記憶不錯嘛,這都幾個月前的話了,嗬嗬,可見我在你心中還是極重的嘛。”


    夜西揚聞言臉騰的一下紅了。


    林水風也不再說什麽,伸出手,指尖一道藍光劃過,以閃電般的速度攻擊其中一人,被擊中的那人先是一愣,隨即感覺一股暖流從四肢百骸迅速湧向頸部,剛開始還覺得很舒服,過了片刻後突然雙眼圓睜,捂著脖子如殺豬宰羊般的嚎叫起來,在地上不停的打著滾。


    其餘六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一顆鮮紅的血珠從那人的脖頸出冒了出來,那人倒在地上瞪著眼睛不住的彈蹬著腿,卻並未氣絕。


    “這是我從這人身上提煉出來的精華之血,來,吃吧。”林水風說罷將血珠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的速度彈向他。


    夜西揚本來開口準備說點什麽,猝不及防間那血珠便鑽進他的口中,出於對血液的渴望,他不由自主的咽下,登時一團暖意在腹中化開,渾身上下頓時覺得暖洋洋的。


    六人看著倒在地上進氣少出氣多的同伴,這才反應過來,驚得哇哇直叫就想做鳥獸散,皆被林水風用法力一一捆綁了起來。


    “嚷什麽嚷,放心吧,死不了,迴去就給你們準備好各種各樣的補血聖品,”她說著看了下夜西揚,笑得更是燦爛:“到時我們的夜公子會很喜歡的,等血幹了,本尊再吸食爾等的魂魄——你們不是答應把命給我了嘛。”


    六人聞言,叫的更是淒慘了


    夜西揚皺了皺眉,看了眼吸幹一半血液倒在地上的乞丐,又看向被這人踢死了的災民。


    他垂下頭,蝶翅般的睫毛掩住了狹長鳳眸內的深思,隻是沉默不語。


    ******


    林水風一行人帶著七個乞丐迴到聖女宮時,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門外的馬車,馬車旁有一個身著朝服的中年男人,見到她隻是深深的鞠禮。


    “在下李贇,見過聖女殿下。”


    “李贇?”林水風乍聽覺得這人名字有些耳熟。


    “殿下許是不記得臣了,但臣一直深記殿下大恩,若不是當時殿下將許同那賊臣殺死,否則臣的女兒必定會被他當做祭品獻上。”


    林水風迴憶了下,恍然大悟——當初吸了跟宮焱狼狽為奸的那個胖老鼠大臣的魂魄,那胖老鼠當時說要把一個叫李贇的人的女兒獻給她,原來就是他啊!


    隻是這個李贇如今自稱為臣,難道要向她俯首稱臣?先試探一下。


    “李大人好膽量,當初許同可是要拿你女兒做獻,隻是沒得逞,你如今這麽大喇喇的來,就不怕本尊想起了,讓你把你女兒當做貢品獻上嗎?”她微微笑道。


    “殿下近期的所作所為老臣皆看在眼中,殿下竟不是往常人們所傳的那般冷血無情,卻是憂國憂民俠之大者啊。”


    林水風聽罷,不由得看了眼一直聽得聚精會神的夜西揚,咳嗽了兩聲,反駁道:“你想多了,我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那變態任務可是讓她當壞人啊,這會子被朝中大臣說成是大大的好人了,她可不無功來這一趟了嗎!


    她沉下臉不理李贇,轉身欲向聖女宮正門口走去。


    “殿下,如今宮焱閉目塞聽,一意孤行,絲毫不將天下百姓看在眼中,隻每天如同瘋了似得網羅天下能人異士要除掉殿下,說要與殿下同歸於盡啊!”


    “嘿嘿,”林水風扭頭看他:“他沒錢了就找你們折騰了吧,你看著他把你的家底全部用在除去我的經費上,肉疼了吧,你這老家夥,說話真真兒的囉嗦,別拐彎抹角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夜西揚聽得嘴角一陣抽搐,卻是插口不得。


    “……伏祈殿下,廢除宮焱,登基為皇!”李贇說罷,跪在她的跟前。


    “……嘿,你這老家夥,這才是你的心裏話吧,當皇帝?女皇?”林水風迴憶起自己那段女帝的任務,驀地心裏一陣不舒服,睨了眼一臉凝重的夜西揚,突然冒出一個荒誕無稽的念頭,剛想到人就已經攀在了他的肩頭:


    “不如你當皇帝,我當你的皇後怎麽樣?”她衝夜西揚巧笑倩兮的說道。


    跟在兩人身後的菲音和湘東頓時驚在當場。


    “你……”


    “你先別說話,哎呀,算我補償你的不行嘛,要不是我當初幫了老皇帝,你也許就能和文姬幸福的在一起了,百子千孫的,現在雖然不能夠……但我好歹和文姬長得是一模一樣,”她連說帶比劃,到最後更是衝他賣起了萌:


    “也算是幫你實現了遺憾的夢想了,以後就咱們兩個人,一生一世一雙人,不離不棄到永遠。”


    林水風被自己說的酸的腮幫子疼,卻見夜西揚聽後隻怔怔的看著她,眼中竟流露出渴望的光芒,她見狀就是一樂——這麽認真啊?正想著再度調侃他兩句,就聽到李贇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口了:


    “殿下,此事太過荒唐……”


    “哎哎,荒唐?這哪裏有你現在的陛下荒唐?你這老家夥,肯定是被他折騰的不行了,才會過來和我說這荒誕的想法,如今我答應你了,你是不是也得配合一下?”


    “……嗬,如今老臣隻要一睜眼,全部都是荒唐的事情,若不是今晨宮焱逼著所有的大臣說,明日再想不出辦法,就讓錦衣衛將吾等全部斬首,老夫也不會……罷了罷了,就這麽做吧。”


    *******


    宮焱就這麽被莫名其妙的給拉下台了,與前世劇情不同是是,他沒有被暴起的義軍斬殺在王座上,而是成了林水風吸食魂魄的備餐,也是死也想不到的事情了。


    如今他被困在牢中,卻是成日裏喃喃自語,妄想著尋到能人異士除掉林水風,光複河山,再好好的作為一番,跟瘋了沒什麽區別。


    林水風卻覺得這人大抵是他媽當初生他的時候,把他的腦子給擠扁了,才會這麽傻屌般的活到現在。


    夜西揚更是莫名其妙的被林水風強迫著當了皇帝,兀自覺得腦筋還沒轉過彎來時,一場大婚迅雷而至,一眨眼,今夜便是洞房花燭之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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