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可算出來找屬下了,之前收到您消息的時候,差點還真的以為您放棄大業了呢。”


    君子顏看掛在自己身上哭泣的大件,隻覺得心裏萬分嫌棄,這才幾年,何時他的部下變成了這副鬼樣子,當年的英雄氣概滾哪裏去了?


    “死開,別有事沒事掛在我身上,哭哭涕涕的跟個婦人家一樣。”


    恆青知道自己主子一向有潔癖,也就見好就收了,連忙與他隔開了三步的距離,“主子,我這不是想您了嗎,怎麽突然迴來了,連封信也沒有,讓我都沒有怎麽準備。”


    君子顏不免有些疑惑,“你需要準備什麽嗎,難不成你這還藏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恆青隻想怪自己嘴碎,哭喪著臉,“哪裏的事啊,屬下在這深山老林裏窩了這麽多些年,平日裏連個人影都沒瞧見,哪裏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隻是難免會雜亂些,怕主子您看的心裏難受會不舒服罷了。”


    君子顏自是不信,硬是扯開了草簾,滿眼震驚看著麵前雜亂不堪,東倒西歪,惡氣衝天的房間,隻覺得整個人都快被激怒了,“恆青!你這麽些年到底是怎麽過日子的,自理的能力都喪失了嗎,這麽髒,你讓我怎麽住啊。”


    恆青本來就想溜,現在又被主子當場給抓包了,心裏自然是無奈,老淚縱橫的說,“屬下一個人都是這麽過過來的,主子在外頭過得好日子,如今自然是難以接受,不過主子您放心好了,給我一個下午的時間,我一定給主子您收拾的幹幹淨淨的。”


    君子顏擺出了一副不大相信的樣子,意味深長的說,“一個下午,以你的能力來講,這時間是不是長了些,現在都快中午了,你必須在申時之前把一切給我準備好,你現在先去弄午膳吧,這一路上我都沒怎麽吃。”


    見主子現在餓了,恆青趕緊就去忙活了,“主子,您吃烤魚嗎?”


    “烤魚?你的手藝一向是不錯的,好多年沒吃過了,不如就這個吧,趕緊去抓些來。”


    “得令,主子您先等著啊!”


    這深山老林中野味倒是有不少,而且就在這附近還有個湖,自己隔三差五就會捕條來開開葷,現在主子來了,自然得好好招待。


    見恆青走後,君子顏看著這裏的陳設出了神,他不會忘記當年自己執意隱姓埋名,雲遊四海,並且將自己身邊僅有的暗衛安頓在這裏,而自己之後也很少與他主動聯係,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是這副毛毛躁躁的樣子,一點都沒有成熟,卻莫名給了他一種安心的感覺。


    恆青沒變,可他自己卻卻是變了,雲兮也不知道你現在在南鳳過得如何了,君瀾怕是現在根本不會讓你再離開他的身邊了吧,這樣也好,畢竟這是你自己做的選擇,我又能從中幹涉什麽?


    隻願你日後能不後悔就好,如今的我也該去報我的仇了,隻願我們下一次相見不會是敵我之分。


    倚在院前的大樹下,看著透過從綠葉之間的間隙投射下來的光斑,好生絢麗。


    終於下定決心,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白瓷瓶,在這小巧精致的瓶身上居然還雕刻著一隻浴火之鳳,拔開了瓶塞,即使心裏還有一些不甘,但終究還是飲下了,無色無味,這一次等他再醒來時就應該不會這兒痛苦了吧……


    “主子主子,您看,我可是捕了好些條魚呢!”


    待恆青再迴來的時候,隻遠遠地瞧見,主子躺在樹下,似乎已經是睡著了,便沒有再喚他。


    將魚的內髒處理好後,擱置在一旁,淨了手後,走在主子身邊,在草地上眼尖的瞥見了那瓶子,他大驚,這個東西他又怎麽會不知道呢,這鳳凰淚乃是至寶,據說服用者可忘卻自自己一生記憶中最為深刻的一個人或是一件事。


    他麵色沉重,主子這次突然就迴來了,他之前也問過,可主子都一直避而不答,現在看來,似乎是主子在外頭受了什麽大的刺激,敢傷殿下者,殺無赦!


    “殿下您是累了嗎,沒關係的,恆青就在這裏的,心裏有什麽苦就跟恆青說好嗎,恆青答應過要永遠陪著殿下的。”


    在他還小的時候,自己便已經分配在了殿下身邊,貼身保護他的人身安全,兩個人每日形影不離。


    即便是那一日,自己也是拚盡了全力護他周全,才讓他們兩個人逃出來,之後也許殿下是想通了,一個人決定去外頭飄蕩,自己則不敢輕易離去,生怕萬一哪天殿下迴來了,沒有待的地方,不過好在殿下已經迴來了,他若想繼續再複仇,那自己就陪他好了,同他一起奪迴那些本就屬於他的東西!


    殿下,恆青會護您一輩子的,永遠,都不會離開您……


    當黃昏之時,恆青在微弱的光線中赤裸著膀子劈著柴,君子顏悠悠轉醒,隻覺得自己的腦海裏似乎喪失了什麽,可自己怎麽想也想不起來。


    先前的時候,恆青就已經幫君子顏把那瓶子給收了起來,以免等主子醒來之後會自己懷疑什麽,既然主子已經選擇了忘記,那就什麽都不用再想起來了。


    “恆青,我怎麽就突然睡著了。”


    帶著疑惑問向了一旁的恆青,他記得他先前躺在樹下想事情,沒想到一下子就這麽晚了,可真是奇怪。


    “主子這話問的,我怎麽知道,我迴來的時候就見主子已經睡熟了,怕是因為一路上舟車勞頓了吧,給,剛烤好的,還熱乎著呢,趕緊來嚐嚐。”


    恆青把手裏的斧頭放下,擦擦手將一旁的烤魚遞給了君子顏,笑開了嘴,莫名讓君子顏覺得暖心。


    君子顏接過,咬了一口,外酥裏嫩,那味道還是像當年一樣出奇的好,也有些年頭,沒有嚐到過了,立在一旁看他斧刀一落,木柴便不堪重負的分成了兩半,許是在一旁看的心癢癢,便想從恆青的手中奪過。


    恆青卻被嚇得一驚一乍的,萬分惶恐,“主子,您這是要幹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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