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鍾靈兒當即就低下了頭來,而且眼中,也隱隱的閃動起了淚花。


    一看到她這個樣子,我就知道不用問了,所以當即就朝著對方舉起了手裏的刀!


    然而,白菜卻忽然在這個時候攔住了我。


    “先別急著下結論,這一路來,我總覺得她應該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人才對,你先聽聽看她怎麽解釋。”


    其實,我也不願相信鍾靈兒是個這樣惡毒的女人,畢竟她的身世就已經夠可憐,我不想再責怪她什麽。


    自己那麽忠誠於自己的養父,但她的養父,卻一直把她當做是某種工具,一種用來鼓勵士氣的獎賞。


    這樣的女子,是可悲的,如果可能,我倒是想救她出火海,而不是去責怪她曾經做過什麽。


    然而,在抹掉眼角的淚痕後,鍾靈兒卻抬頭一臉坦然的望向了我,“不錯,姓吳的是我放的,因為我想脫離特勤部!我不想再做別人拿來鼓舞士氣的獎賞!要想脫離特勤部,唯一的選擇,就是跟特勤部對立的閻羅殿!所以我隻能放了吳國棟!至於給春妮兒險些被吳國棟禍害這件事,我也是後來給春妮兒打電話的時候才知道的。她哭著問我為什麽要這樣做,但我卻根本沒有一丁點兒的印象!就好像我的記憶有一段被人給抹掉了一樣!”


    原本我是不忍心責怪她,隻要她認個錯,我可以既往不咎,前提是以後她都別再出現在我和春妮兒的麵前。


    但她這樣,我心裏立馬就火了!


    “還在狡辯!如果你對那件事沒有了印象,為什麽後來騙我們說你壓根兒就沒迴過我們村兒?”


    被我這麽一說,鍾靈兒當即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不是,那什麽,你不是能問米嗎?很多你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問一下不就清楚了?剛好這裏離你們村兒也不是很遠不是?”


    白菜這麽一說,我這才把火氣壓了下來。


    問米確實能讓我把心底的疑惑搞清楚,而且範圍隻要不超過百裏,就能把我們村兒的遊魂給招過來。


    我們村兒雖然偏遠,但也不過是要翻幾座山,距離倒還不至於跟市中心相隔超過百裏。


    所以,我當即就讓白菜給我護法,自己從兜裏取出了三隻煙代替香燭,又折了兩根樹頂枝代替筷子,把樹枝插在了地上開始問起了米來。


    其實,普通的問米,不一定需要米碗。那米碗,也不過是為了避免問米之人所招之物太過強大,用來保命的一種措施。


    我們村兒最近死的人不少,大多都是剛過頭七沒幾天,這種魂兒,既能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又沒什麽怨氣或者道行,所以米碗一節,就可以省了。


    看我開始問米,鍾靈兒也當即警惕起了周圍的動靜。


    很快,王豆腐的魂兒就被我給招了來。王豆腐一心想吃陳家妮子的豆腐,卻沒想豆腐沒吃成,反倒是把命給搭了進去。


    等到我把王豆腐招來的時候,他明顯是一副蔫頭耷腦的模樣。


    但我卻忘了一點,王豆腐現在是鬼魂的形態,需要上我的身,更需要另一個人,才能從“我”的嘴裏問出我想知道的事情。


    雖然這裏大霧彌漫,就算是白天,陽光也曬不到王豆腐,但畢竟新鬼膽兒小,要沒一個能讓它安心的軀體寄住,說不定下一秒王豆腐就會因為害怕而逃走。


    我這兒正著急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白菜似乎覺察到了周圍的氣息有些不同尋常,當即就朝著我望了過來。


    見狀,我趕忙給白菜打了個手勢,之後就讓王豆腐上了我的身,接著,我的意識就陷入了混沌之中。


    等到我醒過來的時候,鍾靈兒眼角的淚痕已經幹涸,而白菜,則是拿著那被鍾靈兒撬過的手機,開始放起了一段錄音。


    錄音裏是我和白菜對話的聲音,但那些內容,我卻一丁點兒都不記得了。王豆腐似乎對那僵屍的事情諱莫如深,不管白菜怎麽問,都絲毫不願迴答。


    在聽完錄音後,我隻大致明白了我從村兒裏離開後這幾天所發生的事情,也對鍾靈兒表示了歉意。


    鍾靈兒很大方,隻是在我的額頭彈了一下,就說是扯平了。


    照錄音上的話來看,村子正值多事之秋之時,血羅刹就已經到了附近,隻不過一直藏著沒現身罷了。


    在我和白菜離開村子以後,血羅刹就冒了出來,而且用易容術把自己易容成了鍾靈兒,在跟姓吳的發生關係後,又把自己想離開特勤部的想法說了出來,之後就給春妮兒下了藥。


    她這麽做,一方麵是想讓春妮兒跟鍾靈兒產生隔閡,讓春妮兒相信人性本惡。一方麵,則是想把這個黑鍋嫁禍給鍾靈兒。


    事實也正如她所料想般的發展,吳國棟在迴到市裏後,仍舊以為跟自己發生關係的是鍾靈兒,並給鍾靈兒開出了加入閻羅殿的條件,讓她把我引到火葬場接受閻羅殿的考驗。


    鍾靈兒原本就想要擺脫養父的控製,吳國棟這一出現,她立馬就動搖了。再加上這樣一來我也會加入閻羅殿,所以她當即就答應了對方的要求。


    之後的事情,就是在白菜返迴賓館的時候,鍾靈兒從旁告訴他這附近有個火葬場很安全。


    我們原本就沒處可去,一聽鍾靈兒的話,白菜很自然的就寫下了火葬場三個血字。


    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那件事是鍾靈兒在搗鬼才對的,隻不過當時我覺得她一直跟白菜在一起,應該沒辦法通知鄭傑才對的。


    現在看來,那天在火葬場時鄭傑的出現,有可能完全就是一個意外!又或者他確實有眼線看到了我的行蹤。


    我記得當時鍾靈兒在見到我的時候是說“怎麽會是你?剛才那旱天雷……不對啊!我們一直就在附近,你來了,為什麽我們會沒發現?還是說,是在我們剛藏好,我給白大哥包紮傷口的時候你來的?”


    這句話從表麵上看確實沒什麽問題,但隻要往深裏一想,就能覺出問題來。


    什麽叫“怎麽會是你?”?是因為我引來了旱天雷而趕到驚詫?我想,如果換成白菜的話,第一句話肯是問“你小子去哪兒了”才對!她這樣問,明顯就是知道我在火葬場裏頭!


    不過,說到底她也沒做出什麽出格的事兒,所以,我也就原諒她了。


    至於血羅刹,其實在我們遇見她之前,她就一直在布一個局,一個為了讓春妮兒忘卻七情變得冷血的一個大局!


    試問,如果鍾靈兒後來真跟吳國棟走到了一起,又還會有誰會去相信鍾靈兒的話?即使她說出大天來,人們也會認為當初就是鍾靈兒給春妮兒下的藥!


    這樣一來,春妮兒必然對鍾靈兒恨之入骨!


    後來血羅刹故意讓我們去殺白老師,又給白老師通風報信,就是為了把我和鍾靈兒他們分開,這樣有利於我和春妮兒之間產生火花。之後,再製造幾個誤會,讓春妮兒因愛生恨,最後對我徹底死心,也對人性徹底淡漠,她的目的就算是達到了!


    雖然錄音裏並未提及血羅刹的陰謀,但所有的陰謀,都包含在了血羅刹救下春妮兒後的那句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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