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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雙腿仍舊發軟的禿子帶著我潛入那條眾人挖掘的壕溝、並真正走到盡頭時,我才真切的明白白袍所說的地漿到底是什麽。


    或者說,這比我原本的預想還要麻煩得多。


    那並不是什麽地漿,水是鹹的,是海水的反湧。


    這是一種很少見的自然現象,老人們也許知道,海岸線以內幾裏的陸地打井時,經常會挖兩三米便挖出苦水,這是海水順著地脈反湧的結果,而現在我們所遇到的,便很可能是這種現象。


    但如果說禿子挖的這麽條一人深的矮溝就能挖通水脈,我的腦子裏卻是打起了問號。


    更何況我借著火把仔仔細細的觀察過矮溝兩側的夯土,的的確確沒有發現任何一條樹根的蹤跡。


    在我看來,要麽是這些天殺的樹靈的確沒有根,要麽...我們挖得不夠深。


    可歸根結底,打算由林子裏挖到裏麵的方案也由於以上這些原因而不得不泡了湯,我們的損失有點大,不僅僅是獵族幾乎的全軍覆沒,還包括諸多人力浪費、耕種的耽擱,當然,也包括那座被拆掉的神諭所,我的家。


    短短兩天的時間,我便由一個坐擁四名美妾的成功人士變成了無家可歸、隻能借宿他屋的社會流浪人員,不過還好,白袍們搭建個草棚隻是眨個眼的時間,雖然簡陋,但至少我能有個暫時的住處,川不在身邊,岐女她們則先住在了啞巴家裏。


    我幾乎是用手銃將欲再次和禿子合體的二丫驅趕開,理由是“作戰期間戰士禁止一切交歡行為”,禿子幾乎是顫抖著雙腿睡死了過去,我也並不比他好上多少,據岐女說,這一覺我睡了整整一天兩夜的時間......


    這倒並不是我打算就此破罐子破摔、不再理會那些被困住的人,而是恰恰相反,我做了一個看似瘋狂的決定,以求能將這些我所在乎的人活著救出來。


    是的,至少啞巴、瘸子和蛋蛋,他們都是我所謂的在乎的人中的一部分,至於虎丫...我越來越看不懂她,甚至自己拿捏不準,無論是我在林中時她對我的叛變行徑,還是據禿子所說的,當我潛入沼澤淤泥以下時她手中的藤條“意外”斷裂,我都不需要再對她抱有任何的仁慈。


    虎丫也許有自己的苦衷或者任務,但無論是什麽,她侵犯到了我,甚至侵犯到了我的自由和利益。


    至於我所說的瘋狂決定......


    還記得九年前我登島時,藏在另一座隱蔽山洞裏的那些火藥嗎?


    別誤會,我不是打算製造炸彈,事實上我也不會這技術。


    我隻是想燒,仍然是燒,以火藥為引燃物......


    但這一次,我卻不想再燒那些如鋼似鐵的樹幹,也不打算去尋找不知道長在哪的樹根,娘的,燒不出路、挖不通坑,老子就從天上下手,是的,燒樹冠,燒禿這群樹靈雜碎!


    我對這個僅存的方案是有信心的,因為那些樹冠肉眼可見,無論如此緊密的樹冠裏麵到底隱藏著什麽樣的東西,我都有絕對信心燒禿它們,是的,比禿子的腦袋還禿!


    而下手的地點,便是禿子背後所刻的那些紋路中,兩側樹木逐漸像中間凹陷、宛如一雙手捧起個月亮的地方。


    我知道,他們一定就在那裏等我,至於我這樣的決定到底會燒死、或者熏死多少裏麵的人,現如今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


    那麽,眼下我需要解決的疑問隻有區區三個:


    一、禿子背後刻畫的地方在哪;


    二、火藥還能不能用。


    三、我需要造個風箏,大大的風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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