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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崖上,手捂著因飲酒過量而極度不適的胃部,眺望著緩坡之下那人頭攢動的人群;


    我能分得清哪個是川妹子、哪個是啞巴那胖媳婦,我對其中為數不多的幾個人太熟悉不過,算下來她們已經登島三年,而我...則已是第九個年頭;


    迴憶著那幾十號文明未開化的土人與我的第一次相遇,到現如四五百人的規模,我總會默默地問自己:到底是老天爺把他們安排給了我,還是我無意中闖入了他們的世界而造成了這次“民族大融合”;


    是的,這是一次民族融合,即便是我華夏文明五千年,也交織並存在著太多次的融合,無論是最早的黃河下遊大地灣文明融合、還是古羌漢融合,亦或是蒙元外族與華夏的侵略融合,但至少,文明發展到我最後出現過的公元2017年,華夏民族已經在每一次“打怪升級”中完成了包括“諸子百家、唐詩、宋詞、元曲、清調、酒、茶、麵條、饅頭、米飯、餃子、武術、戲曲、音樂、雜技、中醫、儒、道、墨、兵、陰陽、縱橫”等等一係列的璀璨碩果;


    而此次意外收攏的大黎部落,則為我提供了包括冶煉、蠶桑、草藥等多樣此前我們所根本不可能掌握的技術;


    當然,這些技術離我和我的部族還很遙遠,雖然看起來它們就在手邊,但實際上我卻連如何騙這些土人返迴那些島上去拿種子都還沒想好;


    我的確沒有深入的想過這些事,因為,在我的眼巴前兒明顯有另一件事迫在眉睫:“我的林地野戰部隊現在還特麽可能在那片未知世界裏繞圈兒!”


    對於此前我由海底冒出來才得以活命的那個地方,經過長時間的考慮,我有以下一些結論:


    1、那個神秘的林地一定經過人為的精心設計,無論被設計和建造了多久,它就是這麽客觀存在的,而且其設計者一定與我的遭遇有著莫大關聯;


    2、所有的地塊都會在一個未知的時間點變換位置,這才促使了我們每天睜開眼時會麵對一個完全全新的環境;


    3、大白肉蟲子並不具備攻擊性,它們的存在是為了守護,比如初次在水潭淤泥邊所遇到的那一群,很顯然是為了保護那片水澤,而那個地方非常有可能便是白肉蟲子們的繁殖地。至於最後一次遇到它們,是在那奇怪的溶洞夾縫裏,而此次它們的職責也是守護,以“血液驗證”的方式防止一切不該進入那裏的人闖入;


    4、按照虎丫和大黑牛對我的轉述,我們是經過十幾二十層的水潭虹吸口才最終落腳到了那片最終領地,並自此再也找不到迴去的路,但最終的卻是:我們卻在那片最終領地找到了“黃泉之眼”所描述的沼澤;


    5、重點就在那片沼澤,別忘了,在最初我的隊伍與禿子重遇的時候,他們卻正是由那片沼澤地受阻才不得不再次鑽林子、這才遇到了我們,換而言之,那片沼澤與我最初所處於的“石屋”地帶是貫通的;


    6、我把發生這所有詭異現象的地方(也就是自從我們三隊人最初進入密林開始所見過的一切)統稱為詭異地帶,那裏沒有風雨、沒有雷電,沒有一切自然現象,卻有雲和日光,甚至還有一個鬥大的太陽每天東起西落;


    這本看起來並沒有什麽令人費解的地方,別說幾個月、就算一個地方三年沒刮風、沒下雨、沒烏雲、沒閃電這也並不罕見,可怪就怪在最終我是由海底冒出來並返迴了這裏,這才是最令我費解的地方;


    7、如果把4、5、6這三件事融匯到一起,我至少可以推斷那個詭異的地方更像是一個獨立的海底世界,那裏並沒有什麽四季,但卻有著真實存在的自然現象和生物,盡管我並不知道那是如何被造就,但它就在那裏;


    8、虎丫對我說過有關“珊旦的殺人地”,顯然她清楚的知道那裏的一切,還記得嗎?她曾經在石灰小山的山頂處麵對奔襲而來的毒霧、引誘我的隊伍向山的另一側躲避,但假如我們真的那麽做了......我便很可能隨著那三十號人一同葬身在那裏,並死後連個渣兒都剩不下!


    許多天來,這些疑問始終在我的腦袋裏盤恆,這些問號甚至遠超“為什麽北極星會跑到我的東麵”、“為什麽川妹子會讓登島的人把坐船燒沉”來得更令我揪心,畢竟,那裏還有小三十號人在那天殺的林子裏打轉,轉眼又是半個多月已過,我甚至不確定他們是否還全須全尾的活著;


    特別是有虎丫這樣的人存在其中,我曾經是那麽的信任她,而現在...我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是希望我活著、還是希望我在她的“指導”下死在一個特定的地方;


    日光由晨曦變為鼎盛、又由恢弘變為夕沉,萬物都在以它們本該存在的機理周而複始的存在著,唯獨不該存在在這裏的事物...隻有我!


    “珊娜,你最好去看一下”,一個猶如黃鸝般的清脆聲音由我的身後傳來,而令我驚訝的是,直至這聲音的源頭棲在身後,我都始終沒有發覺她的存在;


    是雲彩;


    “怎麽了?”,我迴頭看向這個身穿薄麻、夕陽下略顯通透的姑娘;


    “剛剛坡下來人告訴珊娜說,毒部的一個孕體女人生不下孩子,請珊娜你去做法,請來太陽神和木神施救”,雲彩垂著頭,汗珠兒已經浸透了她的薄袍,前胸凸顯如真空現世、飽滿而又勻稱;


    “岐女呢?生孩子的事兒怎麽也找我?”,略一皺眉,人卻已站了起來,邊拽著雲彩下山邊問道;


    “她...她已經在了,是她讓人來請珊娜”;


    昨晚的雲雨令得這姑娘爬上矮崖已是吃力,現如今更是連說話都有些艱難,走路的姿勢更是怪異;


    “還疼嗎?”;


    我憐愛的放緩了腳步問道,而她卻隻是藏著那俊俏顎尖輕輕的搖了搖頭;


    這些原始野人的平均壽命超不過四十、絕非一種偶然,而是必然,這不僅僅源於其低下的生育存活率,還包括她們對衛生知識的了解;


    撕嚎的叫聲自我踏下緩坡的那一瞬間便已入耳;


    當我真正被人帶進那間土屋看到產婦時,滿土屋早已圍滿了臉戴麵具圍著孕體蹦跳的五六個老太婆,看著四散的塵土在夕陽下揮飄、這幾乎已經宣告即便女人把孩子生了下來,她自己也難逃“產後感染”的厄運;


    “都特麽滾屋外麵去,今後再跳這種妖舞,老子讓人活吃了你們!”,我惡狠狠的對著眾巫婆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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