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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前寄語


    今夜七夕,別特麽再把自己窩於家裏讀這部小說,走出去吧親愛的,我不怕丟您一位讀者的收藏,但卻怕這世上少了份誠摯姻緣;


    正文


    骨船在河道裏如飛般向前疾馳,有幾次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隨著骨船一起騰空,卻又一同落下了水麵,與那些極限漂流裏大閨女小漢子們所經曆的驚心動魄比起來,我眼下所經曆的簡直就是一場萬丈高樓沒背降落傘的跳躍式自殺!


    周遭石壁上的光斑在我眼前逐漸放大,我試著想抬起頭看看前方的情況,卻又被耳畔唿嘯的風聲吹了迴來,那一瞬間我甚至感覺自己臉上的皮肉都要被風掀離自己的骨頭,但也就是那一瞬間,骨船的正前方出現了一個圓形光點;


    我咬著後槽牙雙手竭力的在骨船裏尋找一切可能被我拉拽的把手,哪怕是一個著力點能讓我固定一下自己的身體也好,前方的小光點我很清楚是什麽,那一定是這河道的出口,我所不知道的僅僅是在那之下等待我的到底是百尺懸崖還是屍骨無存;


    但天不遂人願,這骨船凹槽光滑得很,像是被人刻意打磨過的一般,沒有任何地方能讓我借力;


    幾秒鍾的時間裏,光線在頭頂上方被迅速放大,這樣的過程甚至沒有為我留出任何考慮後事的時間,便隨著一股驚破天地的巨響連船帶人的被拋出了昏暗的河道;


    騰空的那一瞬間,我將手上的匕首沒頭沒腦的向身後方向扔去,該歸凱撒的歸凱撒、該還給上帝給上帝,反正眼下這匕首呆在我身邊,無異於隨時都會要了我命般的鍘刀;


    我心頭告誡著自己要冷靜,邊驚吼邊冷靜,我甚至不忘提醒自己要把舌頭往後縮、提防稍後的撞擊會令自己咬舌自盡,但顯然這樣的舉動是多餘的,因為骨船沒過上半秒鍾便再次落入了另一片湍急的水域;


    需要慶幸的是骨船沒有落入懸崖或者瀑布,至少我還沒有被摔得粉身碎骨,同時還要慶幸就在骨船脫離昏暗河道的一瞬間開始,突然自己的視野自此變得極好,我甚至不用抬起身便能看清骨船前方的一切;


    當然,這也就代表著骨船正以一種“大頭朝下”的姿勢隨著河水在向斜下方俯衝,光線已恢複成日光,向天空望去,兩岸橙紅色高聳的懸壁一眼望不到頭,這場景與我們在沼澤邊緣看到的那處奔騰河道像極了,我甚至張開大嘴唿喊了幾聲虎丫的名字,可惜每次嘴剛剛張開,風便會順著我的嗓子眼兒灌進自己的肚囔;


    這種猶如過山車式的激流勇進並不那麽平坦,其中的一段漂途我甚至覺得船下並沒有水,骨船隻是在利用慣性與河床上的碎石摩擦前衝,那一時的顫栗令我感覺要不就死在這兒算了:粉身碎骨是死,用匕首給自己來一下也是死,何必還在要遭這樣的罪!


    可湍急的河道卻沒有給我留出過多開腦洞的時間,骨船就猶如一個被人拋向河麵的鵝卵石般在向下的拋物線軌跡上跳躍了幾次、打了幾個華麗的水漂兒,繼而在我眼皮子底下再次鑽入了一個完全沒有光線、甚至連那種反光寶石都欠奉的山洞河道;


    耳畔的轟鳴聲愈加強烈,我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卻也無濟於事,這轟鳴絕不是風聲或者什麽重物彼此撞擊產生的聲音,伴隨而來的則是頭部一陣眩暈,四周太黑了,我找不到什麽參照物來判斷自己到底在麵臨什麽處境,但由骨船行進的速度和身體感受來看,它仍在向前、似乎在漂一個極長的上坡水道,而且它似乎很長,遠遠長過我此前所經曆過的一切水域;


    這樣的感受令我頓時精神了不少,甚至隨時都在準備著等待骨船在這樣的上坡水道裏停駐下來那一刻,可惜隨即的問題立即推翻了自己的這種妄想,因為我忽略了一件事:水往低處走,怎麽會向高處流?


    可它就是流了,我扒著骨船邊上的巨牙向後看了看,入洞時的洞口逐漸在我眼中形成了一個細小斑點,而且由位置來看,它絕對在我的斜下方,也就是說...這骨船連帶著船下的河水,居然像是被施了魔法般疾馳著爬坡!


    您知道耐克的標誌嗎?


    我感覺自己在剛剛所經曆的衝擊路徑、應該恰好就是一整個耐克的那條詭異弧線,就在我遲疑這條弧線的終點時,突然間的腥氣開始彌漫周遭,而且氣味愈加強烈;


    插在耳洞裏的手指似乎已要頂破耳膜直入腦中,可即便這樣也並沒有減輕多少那轟鳴聲對我的衝擊,聲音猶如千萬座古鍾同時的撞擊,又像是百餘輛大馬力越野摩托在耳朵邊上同時發動;


    就在這時,骨船的船頭突然向上一翹,那角度左右四五十度,我能感受到前方應該是到了某個極其細小的噴湧口,刹那間身後大量的河水突然灌進了骨船的船體,將船帶我一同噴出了這條長度足有幾公裏的黑暗河道;


    “要瞎菜”,骨船向上的角度令我與其共同擺出了一副詭異的造型,心頭頓時一緊,可接下來的過程卻是我做夢都夢不到的光景;


    耳畔突然變得安靜了下來,取代轟鳴的卻是一種置身水中的連串叮咚,船身行進的速度也忽然為之一滯,緊接著,我看到了頭頂的光,但那光線異常模糊,無數蔚藍色的氣泡在船頂湧動,與船內本就存有的空氣形成了一個圓弧形的隔離罩;


    骨船猶如一顆子彈般射出了水麵,隨即在水麵高速的與無數離岸流產生了一係列摩擦,一連串“嘭嘭”聲由船底敲擊著我脆弱的小心髒;


    借著船體後仰的角度,我努力的擰著脖子向後看去,卻發現身下再不是河道,反而是片無邊無際的汪洋,而剛剛骨船射出的那片水域,正是四年多前那次冒險離岸、經過岬角亂流被卷入深海時險些要了我的命的兩道激流產生的海麵縫隙!


    驚叫已經無法表達我內心中的恐懼,但我的雙眼卻看到了希望;


    沒錯,我的眼前確實是希望,盡管這種希望來得有些詭異,但它就在那裏,而且骨船正在帶著我向著它的方向急衝而去;


    我遠遠的前方...正是我的荒島,那是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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