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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著他們的目光朝前看去,卻隻見茫茫的一片白霧,別看隻是深入了密林十幾步的距離,能見度卻根本無法與林地邊緣相比,望著他們倆在樹上奇怪的樣子,我似乎略微明白了為什麽虎丫會不遠不近的在另一棵樹上觀察他們而絕不靠前;


    這舉止實在令人奇怪。


    “你們倆幹嘛呢?”;


    我抬著頭向樹上二人低聲喊道,可二人卻猶如石雕般就這樣騎在樹上一動未動,對我的話更是充耳不聞,直至我放開了嗓子嚷了一句,才看到那猶如巨靈神般的黑牛身子稍稍一晃,隨即便在禿子的腳上擄下一隻草鞋,沒頭沒腦的向我腦袋砸了過來;


    黑牛的動作十分小,仿佛是在有意利用樹枝和林葉遮擋著自己的身形,配合著他那龐大的身軀,舉止便顯得更加詭異;


    我拎著禿子的鞋、嘴裏的那句“你大爺”已經含在口中隨時脫出,卻總覺得眼前這一幕實在詭異,先不管禿子為什麽會離奇掉隊,也不問黑牛為什麽也會跟著他跑到了這裏,光是他倆現在這“纏綿”的姿勢,就夠我開眼界的了!


    就在這時,一滴紅色的液體不偏不倚的滴在了我的鼻尖上,冷不丁、啪的一聲在我眼前砸開了花兒,我的眼睛自然而然的閉上又睜開,手立即向鼻梁抹了過去,手與紅色液體觸碰的那一霎那我心頭一秉,娘的,居然是“血”!


    “你們倆誰傷著了?”,我在樹底下仰著脖子焦急地問道,卻仍然沒有任何答案;


    我挪了挪步子試著爬上去看個究竟,可這又濕又滑的樹幹隻是一蹬就呲溜一下險些讓我腦袋撞在樹上;


    “啞巴,你們幾個托著我上去”,我用手指了指第一節枝丫,看上去這節枝丫比虎丫所在的那棵樹要高一點,但也還在我能攀爬的範圍;


    枝丫之上仍舊遍布苔蘚和樹泥,越爬越高的我心裏開始哆嗦,站在樹下的幾個人身形逐漸模糊在濃霧之中,我心道:老吳,你可得留神,這地方萬一踩不穩當滑一跤,就得一路樹杈逐一磕碰個遍、滾著個兒的摔到底!


    可直到我清楚地看到黑牛的那張臉時,卻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的臉上便是血水,麵目都已顯得扭曲變形,而在樹下隱約看到禿子在對黑牛說悄悄話的身形...實際上卻是禿子在咬著黑牛的耳朵、甚至是半張臉!並且死咬著不放,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勢;


    我距離他們大概還有一米多的距離,隻是上麵的一小節粗樹杈隻能容開黑牛一個人的身軀,現如今卻擠進了他們兩個人,哪裏還能容得開我!


    “禿子,你幹什麽?”,眼前的光景令我心頭一慌,腳底下打滑險些跌落枝頭;


    黑牛沒有迴答,隱約間我能聽到黑牛喉嚨裏泛出輕微的哼哼,而禿子卻全無聲息的默不作聲;


    “你們特麽瘋了嗎?”,我掰下一小節細枝杈作勢就要往黑牛和禿子腦袋上抽,卻猛然發現黑牛那一個猶如血葫蘆般的腦袋整瞪向我,嘴裏發出“噓”的一聲;


    “黑牛,你放開他,我保證他也會鬆開嘴”,此時我才發現禿子的臉已經憋成了紫茄子色,黑牛兩條胳膊繞過禿子的褲襠、纏著禿子的脖頸,正好把這不長毛兒的家夥捆了個結實;


    “你...你他娘的...別出聲,自己...往前瞅,你看看...看看那是個什麽東西”,禿子麵色發紫的稍稍鬆開了嘴含含糊糊的說了句話,嘴裏像是被人塞了什麽東西,他的話音剛落、便又對著黑牛的那半張臉猛咬了下去。


    也就在同時我才看清,黑牛的一隻耳朵居然不翼而飛,隻在那耳朵本該在地方留下了一個巨大的血窟窿,不用說也知道,禿子嘴裏的東西一定就是那隻耳朵!


    “你們特麽作死呢?”,我有點上火,心裏似乎明白了個大概,禿子看來是早醒了,隻是裝作昏迷的樣子借機偷襲了這位對虎丫大獻殷勤的黑牛!隻是瞧這架勢......他很可能吃了虧!


    “你們特麽都鬆開,到樹底下去說!”,我掄著手裏的樹條兒就抽了過去,令一條胳膊卻仍舊死死的摟著樹脖子;


    “他...讓你..讓你看...你就...你就看”,黑牛似乎被我抽急了,結結巴巴沒頭沒腦的居然對我使起了脾氣,語氣頗為不善;


    我原本以為他們是讓我少管閑事故意引開我的注意力,可看兩人神情、完全就是私人恩怨先繼續著,而更大的危險就在前方的意思,眼神不自覺的向著濃霧中的前方看去;


    果然,隨著瞳孔的聚焦,及遠端的一朵樹冠的縫隙中隱隱現出一個像是人形的物體,那物體的腦袋在不時的左顧右盼,乍一望去,那人像也在窺探著我們,而身體卻也貼在樹丫之上,但我能看清那人的腳,腳上纏著幾根很長的藤條,遠遠望去就像是被人特意拴在身上的繩索。


    這是誰?


    是那個石碑、陷阱,以及這一切想致我們於死地的始作俑者嗎?


    “你們倆鬆開,等咱們活了命你們倆再掐!”,我抬著頭對一米以外的兩人輕聲低語,可換來的卻是兩人更加賣力的互相捆咬;


    眯著眼睛又朝遠端的那個人看了一眼,定了定神...


    努力向上頭的枝杈上一躥,隻聽得樹幹分叉處傳來一聲奇怪的響動,卻謝天謝地的沒被這三人的重量所折斷;


    我輕手輕腳的湊到黑牛耳朵邊上,用蚊子般的聲音說道:“禿子是虎丫的故鄉人,你把他弄死了...虎丫能饒得不了你,更何況...你被他咬花了,虎丫會看得上你一個醜漢嗎?”;


    不等黑牛反應,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善意,他的肩膀硬極了,顯然是渾身的肌肉都在對禿子較著勁;


    “喂,禿子,再這麽耗著你準吃虧,趁現在咱占了便宜,趕緊鬆嘴,我跟黑牛說過了,你鬆嘴他就鬆手,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戰勝者,虎丫那兒我知道該怎麽說!”;


    我輕言糊弄著兩個做生死決鬥的傻子,是的,黑牛本就傻!


    而那原本比猴兒還精的禿子,隻要事情沾上了虎丫,他會瞬間變成一頭倔驢;


    但萬幸的是,這一驢一牛就這樣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緩緩離開了對方的控製,再而後便各自用刀子般的眼神彼此望了一眼,隻是我看著黑牛那張已經滿是鮮血的臉...心頭一陣震顫;


    “別特麽打了,先說正事兒,你們怎麽發現那個人的”;


    我邊說著,邊用下巴點了點前方不遠處林葉縫隙間藏著的那個人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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