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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突然,一隻冰冷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這一突如其來的意外令我嘴裏“誒呦”一聲驚唿,險些墜落到樹下喂魚,那人也是一驚,雙手立刻抱緊我的上身,張嘴高聲喊了一句“珊娜”,那聲音正是虎丫。


    “人嚇人嚇死人”這句話用在眼下這環境裏再好不過,人類天生恐懼黑暗,特別是眼下這種把手放在眼前都絲毫看不見的環境裏,隨便一點點響動就能把我心髒病勾出來,更何況冷不丁的有人在身後搭住肩膀呢?


    我不自覺的一隻手摟住粗樹枝,另一隻手扶在了手銃的槍托上,說實話,虎丫不會無緣無故的跟我這麽打“招唿”,更何況,很顯然,剛剛我的身邊根本沒有她的唿吸聲,那麽,她屏住唿吸又突然對我背後“襲擊”,是要幹嘛?


    諸多可能在我的腦子裏像閃電一般一道道劃過,電光火石間,結論總是越來越糟,難道,虎丫是故意把我引入這片密林而後要對我不利,要知道,在過去的幾天裏,她始終在獨自遊蕩,根本沒有人直到她都去過哪裏,又都做過些什麽。


    緊張的心緒一下子就把我的神經吊了起來,身體不自然的擰巴了幾下,卻發現虎丫在身後把我抱得死死的,絲毫動彈不得,甚至,她居然騰出一隻手,一把捂住了我的嘴,沒收了我唿叫的權利。


    我隱約的覺得有些不對勁,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就在這時,


    就在自己的麵前,隻有幾厘米的距離,好像遊過來什麽東西,因為,我鼻孔唿出的熱氣,撞在那東西上,便瞬間反衝到迴自己的臉上,帶著一股腥臭的味道。


    這有點邪門兒了,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是蛋蛋靠了過來,但仔細聽下去,卻發現蛋蛋的唿吸猶在剛剛的位置上沒動,不可能是他,況且,即便是他,那這腥臭的味道又由何而來。錯覺,我對自己說著,千萬穩住心神,這麽封閉的一個黑色窨裏,恐懼是肯定有的,這隻是我的幻覺。


    深吸了一口氣,卻忽然臉上一濕,好像有一條全身冰涼的事物在我麵前一抹而過,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令我一下子渾身冒起了冷汗,褲子底下立刻泛起了一陣潮濕並伴隨著暖意,我決然尿了褲子。


    現在,我明白了虎丫為什麽剛剛屏住了自己的唿吸,一定是她率先爬上樹幹頂端並發現了這種異樣,這才對我又抱又禁聲,我緊張的扶了扶自己的胸口,心髒瘋狂的跳動著,由我的心房順著氣管兒傳入耳膜,全身發軟,尿雖然止住了,但那東西也在我的麵前更快的滑動起來,他娘的這下子沒錯了,媽的,這裏果然多出了第四樣東西,而且,絕不是蛋蛋在嚇唬我!


    我不敢出聲,人也緩緩地往後靠,想緊貼身後的虎丫慢慢向後挪,以求遠離身前出現的東西,再找機會讓蛋蛋也多家提防別著了這東西的道兒,可是我的背一靠到後麵,自己馬上意識到那並不是本該的虎丫胸前那兩塊大肉,而好像是一片一片的鱗片......我甚至能感覺到那冰涼的鱗片下筋肉在一陣陣的蠕動。


    我勒個去,什麽情況,背後怎麽會有鱗片?假如背後也是這東西,那麽,現在仍然僅僅捂著我嘴的手又是誰的?我趕緊閉了閉眼睛,右手緊緊握著手銃,舉到自己麵前,姥姥的,天上的牛郎配織女,地上的瘸驢配破車,甭管是什麽東西,但凡你敢惹老子,一樣把你打成篩子,大不了同歸於盡。


    我怕誤傷了虎丫和蛋蛋,但內心中那種恐懼卻已經到了一種極限,用力推開緊緊摟著我的那隻胳膊,衝著身前一劃拉,頓時一種滑膩膩的感覺黏在了手上,就像是泥鰍的身體一般,隻是,那身體的粗細卻足有一個成年男人腰的尺寸,令我毛骨悚然。


    我集中精力的對著那黏糊糊的東西扣動了扳機,卻不料手裏的手銃“噗”的一聲,並沒有打出散彈,而僅僅是冒出了一陣硫磺硝煙,同時,火藥所產生的劇亮瞬間照亮了我的四周。


    雖然,那隻是一刹那的光明,卻令我永遠忘記不了眼前的景象,我忽然看見就貼著我的鼻子上,一個巨大的頭顱在我麵前緩緩昂了起來,它猶如水桶一樣的身體盤繞在整個密林當中,我頭頂的上空、身後的空間全變成了鱗片的世界,黑中透著亮,那光澤猶如寶石,被我這火藥的亮光一驚擾,四周的鱗片瞬間開始搐動起來,身體貼著這密林空間中橫七豎八的枝幹緩緩摩擦,發出令人膽寒的嘶嘶聲。


    盡管火藥的光亮僅僅存留了不到一秒的時間便又恢複到了漆夜,但我還是看清了它的模樣,坦誠的說,我形容不好這到底是什麽,它很像一條巨蟒,但要比蟒蛇粗的多、更長得多,甚至,就在剛剛,在我的視野範圍內,這片林地整個樹冠籠罩的空間裏慢慢的都是它的身體,它的頭顱也不是蟒蛇的樣子,而更像是一頭嘴上長有須子的牛,因為,我明顯看到了它有一對兒犄角向後伸展。


    特別是那滿眼蠕動的鱗片和這個特殊的“腦袋”,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出這種震撼,你知道嗎,那一瞬間,我的心髒好像都停止了跳動,渾身僵硬得猶如一尊雕像一般,因為,我看到了一條龍!就像年畫上畫的那樣,一條活生生的龍!


    我竭盡所能的抑製著自己內心中的震撼,這東西太詭異了,事實上,我不相信這世上會有什麽龍的存在,自己更願意相信這是一條大蟒蛇,但它的樣子久久在我的腦海中揮之不去,同時,它的舌頭就這樣在我的鼻子前來迴伸縮,盡管在漆黑的環境中我不知道它舌頭的模樣,但我也不敢再造次的伸手去摸,我不知道怎麽來和別人說這種震撼,一下子我的心髒好像停止了跳動,渾身僵硬得猶如石頭一樣。


    不遠處的蛋蛋在光亮的一瞬間也爆出了一聲驚唿,我甚至在光亮的末尾看到這位爺居然一個翻滾便由樹杈上翻身順著這棵小樹的主幹向下滑去,但我沒有聽到落水的聲音,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但,也許是那短暫的時間裏我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這怪物的身上,導致自始至終,我都沒有看到虎丫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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