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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這樣的舉動,在不過兩三個小時候便給了我答案。


    海麵上略微的飄起了微風,吹得我感覺癢癢的,遠處的天空一隻海鷗的嘀鳴令我猛地由船尾站直了身子,而虎丫也咋就在船頭向四周張望著,顯然她也聽到了鷗鳴。


    有了海鷗就有陸地,這是顯而易見的海上真理,現在的我內心即興奮又緊張,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做到的,在海上就像是有一副海圖一樣能夠找到陸地;而緊張是因為,下一片我將踏上的地表又將是一副什麽樣的景象?是再一次的野人叢生,還是荊棘遍布?


    虎丫手裏握著我給她的一大把肉幹兒,不時的往蛋蛋嘴裏喂上幾顆,自己才吃上一粒以做充饑,顯得節約無比,我告訴她這東西有的是、多得很,她似乎明白我在說什麽,謙恭的搖搖頭,並將裝肉幹的罐子仔仔細細的蓋好又放迴艙裏。


    一個小時後,一座小島便浮現在了大約不到一海裏的距離上,四周迷霧漫漫,這也是為什麽直至一海裏我才發現它的原因,那霧氣太濃了,像是障眼法一樣令人容易將這裏和天空混於一色。


    島很高,有著一座山的模樣,虎丫發現它的時間更早,船艙裏傳來了一陣打罵聲,我探頭看去,隻見船艙裏虎丫一臉氣急敗壞的表情在對蛋蛋嗬斥著什麽,而蛋蛋卻一臉沮喪的任由她斥責低著頭一語不發。


    我跳下船艙,她見我下來,趕忙低下了頭,又要跪伏被我拉著了胳膊,對著她指了指不遠處的那座島嶼。


    可誰知她竟然又發起飆來,用責罵的語氣跟蛋蛋說著什麽,一臉嚴肅,雙手還不時的指著船艙裏的給養儲備,搞不懂他們的表達,索性充耳不聞也就是了,這一次她隻說了幾句話就再不發聲,片刻的沉寂後,她跪在地上,祈求我拿出船艙裏的儲水罐子給她,見她小心翼翼的結果後搖了搖罐子像是在觀察儲量後,居然打開封口遞給了我,作勢讓我喝的樣子,我不明就裏的喝了幾口,她也喝了一大口後遞給了蛋蛋並囑咐著蛋蛋什麽。


    對於水,我對他們不太放心,但小島就在眼前,盡管不知道這上麵有沒有淡水補充,但水坑水窪總是有的,顧慮也就不再那麽重。


    可越離那小島越近,我的心就越糾結起來,它的全貌已經被我瞧得一清二楚,那哪裏是什麽島,簡直就像座城堡矗在海裏一般,四周的懸崖峭壁直聳聳的垂直於海麵,那島不大,一眼望去,根本沒有海灘的跡象,最主要的,越接近它,就會感覺潮水異常的澎湃,天空中甚至傳來雷聲,島的上空也陰雲密布,那烏雲卻不飄走,隻是如此盤踞在頭頂一般。


    我擔心潮水會將船推砸在這堅硬的岩壁上,就指揮著蛋蛋搖槳放緩了船速,虎丫始終手提著水罐站在船頭望著四周的崖壁,一語不發,直至繞著島行進島一處矮一些的崖口,才握緊拳頭示意我們慢慢靠過去。


    抬頭看去,眼前的這處山崖距離海麵大約三米多高,盡管比其他地方矮了不少,但也絕不是常人能夠攀爬的所在,岩壁表麵光滑的像是能照出自己的影子,連個能抓的突石都沒有,虎丫皺著眉頭,嘴裏在向蛋蛋低語著什麽,神情異常的凝重。


    船下的海裏遍布著一種紫綠色的海藻,很奇怪,我從沒有見過這種像針葉一樣的藻類品種,東海裏的海藻,多數是那種寬大的藻葉,這些卻不同,每一條藻葉都像一團觸角一樣隨著海水四處飄蕩,團團簇簇一眼望不到邊,整個海岸都被它映成了紫色。


    我想伸手去撈一把放在手心裏看看,卻被蛋蛋攔住示意這很危險,我隻好作罷,也許這東西有毒也說不定,在這樣的地方多聽土著人的準沒錯,我內心是這麽想的。


    就在我低頭琢磨海藻的這幾分鍾,抬頭卻發現虎丫居然惡習不改的將衣服脫了個精光,她用脫下來的衣服裹著水罐然後將袖子綁在身上,沒等我說話,便踩著船頭攀爬起了那猶如鏡麵一樣的峭壁。


    我這時才發現,虎丫的手指似乎很特別,她右手的手指異於常人,其中的兩根出奇的長,甚至給我的感覺就像是那兩根手指每一根都有四個指肚兒一樣。


    她努力的尋找著崖壁上的縫隙,哪怕那縫隙再細小,也會用那兩根特別的手指猛的摳進裏邊,旋即一扣,將整個身體的重量完全放在雙手的手指上,就這樣一點一點的向上攀爬著,與其說是攀爬,不如說是在自己製造著一副猶如登天的雲梯。


    看著她吃力的樣子和不時顯現出的痛苦表情,我幾次都想把她喊下來,但最終她還是衝了上去,就這樣消失在了山崖邊,那一刻,一種擔心、焦慮、殫精竭慮的感覺湧上心頭,像是自己的家人去冒險而自己卻無能為力一般。我知道自己是一個很容易與人建立友情的人,這是你我這樣的中國人的優點,盡管這兩個土著未必也如我一般喜歡彼此在一起。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我才又內心揣揣的坐迴到船板上,看著懸崖發呆。


    我明白她是去補充淡水的,而且能由她的表情看出,她不打算帶我或者蛋蛋同去,說明這懸崖上麵應該危險異常,或許我是一個好幫手,但對於我來說,這崖壁是一件絕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別說是我,換做任何人,都絕不可能像她那樣爬上去。


    既然她清楚這懸崖上的危險,也就是說,虎丫和蛋蛋最先計劃的登陸點應該並不是這裏,卻陰差陽錯的化到了這兒,於是,我似乎懂了為什麽虎丫剛剛會那樣的口氣責罵蛋蛋,盡管我聽不懂,但聽起來卻極其嚴厲。


    自從有了他倆,雖然僅僅一個晚上加一上午的時間,我卻發現我省去了好大的力氣,甚至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度假一樣,什麽都不用我操心、凡事他們都承擔了下來,這令我欣喜非常,假如,他們能找到真正要去的那片陸地,我絕對會把他們當做我最好的朋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和蛋蛋始終都沒有再看到崖口上虎丫的身影出現,這讓蛋蛋無比焦急,事實上我的內心裏也越來越不安起來,這時間太久了,久得令人心慌。


    就在這時,一股奇異的花粉香氣撲進了我的鼻子,那香氣很奇特,我發誓從來沒有聞到過這樣的味道,令人如癡如醉,恍惚間我從馬上就要合上的眼縫兒中看到,蛋蛋似乎也迷亂般在船舷上手舞足蹈,滿臉陰森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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