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他有沒有被趙婧媽媽的驚人言語刺激到。


    沈江南最終無語,推推眼鏡兒,不理自家媳婦兒看他的報紙了。


    一番折騰後,趙婧也不再開玩笑了,又給月兒倒了杯水,小心瞅著月兒。


    為了緩解尷尬,月兒主動提及了學校的一些事情。


    如此一來,趙婧和月兒的聊天也算是步入正軌。


    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沈銘溪看了眼時間問:“銘彥呢?”


    “銘彥跑出去和同學玩兒了!說是晚飯時迴來,應該快了!”


    “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月兒看著外麵的天氣陰沉,怕是要有雨,有些擔心的問並不著急的趙婧。


    “不用管他,小狼崽子,一天天不省心,迴來晚了,就讓他爸爸板子燉肉!”


    趙婧對待兒子和女兒完兩個極端的方針,月兒瞧著她一臉的認真,不覺地笑起來。


    氣氛總算緩合下來,那個不正經的玩笑也算過去。


    月兒又抬眼看對麵的沈銘溪,他也恰好在看著自己。


    微眯著眼,看起來在思考著什麽。


    不知怎地,她眼前就浮現出了幾天前所看的那一幕。


    臉霎時紅了。


    “呀,月兒,你怎麽了?臉突然這麽紅?”趙婧眼尖,還不吝嗇表達,月兒有些無地自容。


    又不能說自己剛才腦子一熱想到了什麽。


    這麽一問,她的眼前都出畫麵了。


    渾身頓覺熱熱的。


    這一緊張,就下意識撈了一片鳳梨送進嘴巴裏,咯吱咯吱吃起來。


    趙婧有點莫名其妙,伸手去探她的額頭,暗暗舒口氣。


    “媽,我沒事!”


    “是不熱,可沒事為什麽這麽紅?”


    趙婧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架勢。


    月兒鼻子快噴火,隨著沈銘溪越來越走近的身體,她覺得自己的臉和身體快要燒著了。


    正在她手足無措,沈銘溪已經走到她身邊,握起她的手。


    她下意識縮了下,可是,並沒有得逞。


    沈銘溪手下力量緊了緊,目光溫柔如夕,隻是多了幾分探究。


    “你幹嘛,要帶月兒去哪?”


    趙婧拉著沈月的手,像是在和兒子搶人。


    沈月看沈銘溪,也看趙婧。


    那個場景真是……越來越清晰,鼻子裏覺得一熱。


    “天啊,月兒,你流鼻血了!”


    趙婧的聲音響起。


    “沒事,我帶她上樓止血!”


    沈銘溪說著,遞上來紙巾堵住她正汩汩流血的鼻孔,再次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說:“離吃飯時間還得一會兒,她今天落了一節課,我去幫她補了!”


    沈月張張嘴,想說其實不用。


    **


    沈銘溪的房間在二樓的最裏麵一個,打開門,他一隻手按亮開關,待沈月進屋後,隨手關上房門。


    沈月心裏咯噔一聲。


    說不上是什麽原因,總覺得有種奇怪的氣流在湧動。


    想起了剛才趙婧媽媽的話。


    想起了她至今也不太懂的那個火爆場麵。


    奇特的糾纏在一起,形成一股小小的氣流,使她覺得唿吸也有點小小急促。


    “怎麽了?”


    沈銘溪的聲音突然響起。


    沈月驚了一下,下意識撫著胸口:“沒!沒事!”


    她又不能說自己因偷看了某些兒童不宜的場景。


    導致一看到沈銘溪就會浮現出來那個火爆心跳的場麵。


    轉眼她狠狠拍了下自己亂七八糟的腦袋。


    她真是,在想些什麽。


    聽到清脆的拍打聲,沈銘溪再次想要去探試她的額頭,以確定她真的沒事。


    沈月則條件反射一般,立刻後退一步,直接碰到了門板上。


    腦袋也“砰”地一聲撞上去,疼得她皺緊眉。


    沈銘溪的手落空。


    看著她的目光,幽沉如穹,沈月愣了下,趕緊捂起肚子:


    “那個,我……我……肚子有點……疼!”


    演技拙劣。


    連她自己都騙不過,更何況是沈銘溪?


    沈銘溪皺了皺眉,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唇瓣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


    轉身往他的書房走去。


    沈月見沈銘溪轉身走開,一手捂著還在流血的鼻子,一手揉著後腦勺,懊惱地朝還在痛的後腦勺敲了敲。


    咬了咬牙,沈月跟上他的步伐。


    沈銘溪的書房就在臥室裏麵的套間,不大,但是很幹淨。


    一張書桌,一把椅子,窗台上擺放著一株綠植。


    那綠植她不認識,但是長長的葉子,上麵布著斑紋,聽媽媽說叫虎皮蘭,挺好看的。


    她沒什麽心思賞花,見他坐下來,乖乖站在他身邊。


    空氣裏,浮動著一絲浮躁的因子,沈月感覺唿吸都帶著芒刺,紮得胸口有點難受。


    她握了握十指,偷偷看他安靜的眸子,那稠密的睫毛很是精致。


    往下,是他的脖頸,索骨……


    再往下是男人的胸膛……


    此時,他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喉結微微聳動了下。


    沈月竟也咽下了口水。


    又來了……


    驀地,他抬眼看她。


    沈月身子“抖”了下。


    小手從前麵背到了身後。


    流著血的鼻子就暴露在空氣中。


    “沈銘溪,對,對不起!”沈月隻能昵喃道歉,若不是自己跟著孫驍驍偷看什麽春宮表演,哪能這麽狼狽?


    而且還是麵對沈銘溪。


    沈銘溪眉毛蹙了蹙,幾不可聞的低歎一聲,抽出紙巾,想伸手將她拉過來,卻猶豫了下,起身,俯下身子,輕輕擦試著她臉上血。


    月兒這迴老實地一動不動地讓沈銘溪幫她擦鼻血,然後身子一輕,被他抱在懷裏。


    沈銘溪將月兒抱迴床上,將枕頭墊高,先用紙巾讓她堵住鼻子,轉身去了洗手間,浸濕一條幹淨毛巾迴來。


    他坐在床邊,用濕毛巾敷在鼻根部。


    “嘶~”


    沈月身子打了個冷顫。


    “忍忍!用冷水浸濕毛巾敷在鼻根部,血管遇冷有助於收縮止血。”


    沈銘溪的眉心緊蹙,盡管這麽說,他還是輕輕地握住她攥在一起的十指。


    他的手很暖,握住沈月的手時,從內心深處一種溫暖的熱流緩緩流淌至身每一根血管。


    “還涼不涼?”


    沈月隨即搖頭,眼睛眯起一彎新月。


    “如果還困,就再睡一會兒!吃飯的時候我叫你!”。


    沈銘溪唇瓣挽起一抹笑容,仿若剛才她所擔心的事隻是胡思亂想。


    他一隻大手握著毛巾,保持著按壓的動作,不輕不重,剛好止住了她奔騰不息的鼻血。


    另一隻手幫她捋順散亂的劉海,輕柔地,無聲的。


    沈月這個角度可以很近又很清晰的看清他的輪廓,有一瞬間,她有些癡了。


    這麽好的沈銘溪,竟然是一直陪伴她的人,是給了她無盡溫暖的人。


    她小時候期許的家和溫暖,他都一一給予。


    鼻子又是一酸,眼眶紅了。


    “傻姑娘,哭什麽?流鼻血也哭?”


    月兒輕微搖頭,感覺鼻血又開始流出來,不敢再大幅度動作。


    卻是手臂摟住他的,好一會兒才說:“沈銘溪,那個……我好像看了不該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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