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隻怕驚擾了你的世界,成為你的負擔!


    ——沈月兒


    [他告訴我的身世,告訴我本父親姓韓,母親姓沈,告訴我一出生時父母便已過世。然過去的種種他再未提及,卻從那一天開始,我走進了他的生活。我渴望有一個家,卻也怕適應不了這個陌生的地方。我不知道自己要怎麽融入這個空間裏,如何去麵對完不同的人生。還好,有沈銘溪,他告訴我說,月兒,這個世界沒有誰可以欺負你,我也絕不允許!那時候,我覺得這世上再溫柔的語言莫過於此。感恩,感謝,幸福從沒有放棄我,隻是有些姍姍來遲。隻要有他在身邊,一切都是那麽剛好。沈月。2018年6月5日]


    “月兒!”門口傳來沈銘溪一貫溫和的聲音。


    月兒趕緊合上日記本,塞進書桌的抽屜裏。


    “我可以進來麽?”沈銘溪站在門口問。


    “嗯!”月兒暗暗唿出一口氣。


    沈銘溪是個謙和優雅的人,無時無刻不將她的意願放在第一位。


    哪怕他心裏很清楚,每晚沒有看到他,月兒一定不會上床睡覺。


    他也不會拆穿,待看著她喝了牛奶才會安心迴房休息。


    沈銘溪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沈月背抵著書桌,試圖隔開他正推門而入看過來的視線。


    他今晚穿了一身暖灰色的家居服,一手拿著熱好的牛奶,另一隻手是雪白的毛巾。


    沈月下意識摸了下滾著水珠的長發。


    他將牛奶放到她書桌上,目光瞥了一眼上麵有些淩亂的書本。


    目光微微閃爍下,彎起唇角說:“在做什麽?”


    “看書!”


    沿著沈銘溪的視線,月兒看到他那修長幹淨的大手,已經拿起放在桌子最上麵的一本書。


    “假如給我三天光明!”沈銘溪喃喃念出聲。


    月兒微微垂下了眼,卻是將他沉沉的聲音盡收耳底。


    胸口漾開暖暖的漣漪。


    沈銘溪大概翻了幾眼,然後轉眸看著沉靜地站著,不敢抬頭看自己的月兒。


    “很喜歡?”沈銘溪用雪白的毛巾輕輕揉搓著她濕漉漉的發頂,輕柔的,一邊擦拭一邊問。


    沈月小腦袋隨著他的手微微搖晃著,澄淨的瞳仁裏閃著一絲猶豫。


    她很喜歡這本書,她喜歡海倫·凱勒的勇敢,失去光明,依然心懷夢想,最終成為人類曆史上第一位獲得文學學士的盲聾人。


    可是……


    她能有那麽大的成就,是因為她生命中還有一個對她來說特別重要的人。


    沈銘溪認真地幫她擦幹長發,直到再也不滾落水珠時,半蹲下身平視著她的眼睛。


    “每個人從小到大,都要經曆很多的磨難,幸與不幸,要看自己內心的選擇,隻有選擇勇敢麵對,才能做生活中的強者。”


    “可是,如果沒有遇到莎利文老師,海倫·凱勒也不會重拾希望!”


    沈月握緊十指,在她心裏,如果不是莎利文老師,用他春風化雨般的關愛,怎麽會讓海倫·凱勒重新燃起了生命的希望。


    就好像……


    她一瞬不瞬地望著沈銘溪,如果她是海倫凱勒,那麽,沈銘溪一定是莎利文老師了吧。


    下一秒眼前一黑,沈銘溪用毛巾幫她擦了臉。


    待拿開毛巾時,他笑著握住她柔軟的小手。


    “莎利文教會了海倫凱勒勇敢麵對,沈銘溪教會了我們月兒學會驕傲獨立!”


    沈月心下一個緊張,她知道沈銘溪盡管溫潤有禮,卻是個心思極細的人,隻是單單翻了幾眼那本書,已經猜出了七七八八。


    隻是他向來都是對她循循善誘,就如同來到這個家第一次洗澡,不想他靠近,搗騰了半天也打不開花灑,不知怎麽又突然打開,結果淋濕了她的衣服。


    她既緊張又害怕,腳下一滑,跌倒在地上。


    看到從外麵聞聲趕來的沈銘溪的那一刻,她尷尬地不知所措,隻能呆愣愣地看著他。


    而細心如沈銘溪,什麽也沒說,把她從地麵上抱起來,拿起花灑一點點重複了幾遍正確步驟,然後撫撫她小腦袋,轉身走了出去。


    從那以後,他們之間似乎有了默契,生活上對她授之以漁,而非受之以魚。


    “但是,你和莎利文還是不同的!”月兒晶晶亮亮的眼睛裏滿是篤定。


    哪兒不同呢?


    她又說不出。


    沈銘溪看著她不由地笑了,收起毛巾,將她抱起來往床邊走去。


    月兒眨眼間,是他的下巴,他的臉,甚至每個線條……


    猶記得當她睜開眼時,看著陌生的環境,產生的第一反應就是跳下床往外跑。


    可她跑出這偌大的房子後才發現,冰天雪地裏的城市,她竟然連唿吸進肺部的寒涼都如此陌生。


    她倉惶,無助……


    直到沈銘溪將一件大衣裹在她身上,他頎長的身姿如樹般把她攏在懷裏,所有的恐懼和不安都化成天地萬物裏的一粟。


    那一夜的雪好大,她固執地站在雪地裏,抬眼看著他。


    而他,沒有半刻的離開。


    接下來的日子裏,沈銘溪為了更方便照顧她,冠以母姓寫入戶籍。


    對外,沈家人一直把她喚成女兒,而對內,她更是享受到了堪比沈家兒女的待遇。


    她隻知道沈銘溪是個有錢人,殊不知沈家有多高不可攀,後來還是從封阿姨的口中得知沈家祖輩根正苗紅,就算到這一輩,最被看好成為沈父接班人的沈銘溪沒有去參軍,在墨城,沈家那也可是富可敵國,商政兩界,沈名溪更是赤叱風雲的人物。


    一夕間,一個跌到塵埃的人,有了沈家的後盾,有了沈銘溪親自照顧,親自教她讀書,親自傳她生活常識,短短一年時間,她已經蛻變成了真正的公主。


    即便是站在他身邊,也不會看出一年多前,她還是一個渾身是傷,將死之人。


    “月兒?”


    他的聲音再次響起,月兒如夢初醒。


    濕漉漉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後紅著臉頰又垂下眼。


    “可是,我並不是真正的公主!”


    她隻不過是他撿迴來的一隻小可憐蟲,有幸得到了他的寵愛。


    縱然是千好萬好,可是在她心裏,那個12年,滿載了她所有童年的過去,是一道過不去的鴻溝。


    “看著我的眼睛!”他雙手握住她一緊張就泛涼的指尖,定定地望著她琉璃般的雙瞳。


    “真正的公主不在出身!在我眼裏,月兒就是公主!最美的公主!”


    沈月澄澄亮亮的眼睛一眨不眨,似懂非懂的點頭。


    那時候,月兒看不懂,他眼中那過分的溫柔,隻是覺得那溫柔既好看又溫暖。


    每每在她痛苦之時,就會想起。


    猶如一劑安神的藥,緩解了她的痛苦,卻緩解不了濃烈的思念。


    “好了,把牛奶喝了,上床睡覺去!”


    月兒點點頭,在他燦暖的笑容裏,看到自己的倒影。


    映襯著身後那漆黑的夜空中,斑駁的星光。


    一種溫暖的熱流在心間流淌。


    “沈銘溪!”


    月兒突然軟軟的喚道。


    坐在床邊的沈銘溪正欲站起的身體頓了下:“嗯?”


    “我可以叫你哥哥麽?”


    沈銘溪深邃的眸子蘊出淡淡的流光,望著她純淨期盼的雙瞳裏那閃閃希驥的色彩,幾不可察地怔了下。


    而後撫了撫她的小腦袋說:“這不重要!重要是我們小月兒喜歡!”


    看著月兒喝下牛奶,上了床,幫她蓋好被子,沈名溪才出了她的房間。


    良久,月兒都瞪著大眼睛,望向天花板,想著他的那一句“這不重要!重要是我們小月兒喜歡!”是什麽意思。


    是可以還是不可以?


    她心底暗暗的糾結。


    睡夢中,她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站在冰天雪地裏。


    她就遠遠的望著,不敢靠近。


    生怕……


    一不小心,驚擾到了他的世界,成為他的負擔。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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