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接下來排位戰第一日的次序公布後,陳到也沒有在會場內繼續停留。在澹台劍聖那複雜眼光的注視下,陳到轉身便走下了高台。


    在會場內的一個通道旁,已經有幾名身著黑衣的男人靜候許久了。


    “陳宗師,請跟我們來。”


    為首的那名黑衣男子,正是當初陳到剛剛抵達中都時,所遇到的那位特異局精英。多日未見,他還如此前一般麵癱加冷酷。


    “那個少年現在狀況如何了?”


    陳到點了點頭便跟上了這一行人,緊接著很是隨意的開口詢問道。隻是這一句問話出口後,那個冷酷麵癱的特異局隊長卻是沒有迴答。氣氛略有些尷尬,直到數息後,一旁另一名特異局成員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


    “唔,按照醫院方麵的觀察,可以確定的是,能夠保住那個少年的性命。至於他身上的其他傷勢,醫院那邊好像也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


    “這樣嗎.....”


    得到了迴答,陳到自語了一聲,隨後便隨著這幾位特異局成員,邁步走上了停在會場外的一輛黑色汽車。


    對於那個被陳到親手救下的少年,特異局方麵明顯是費了些心思的。在經過了數次的轉院後,這個少年如今被安置在了這座據說是整個中都地區最頂級的醫院內。


    而且根據風聞,這座醫院的背後隱約有些軍部的背景。


    等陳到乘著黃昏的天色,抵達這座醫院門前時,已經有幾位醫院的高層在此等候了。隻不過有些奇怪的是,其中似乎有人手裏拎著碩大的針管。


    還有個人,手裏竟然舉著‘義務獻血’的牌子.....


    陳到隻撇了那個牌子一眼,就直接扭過了頭,全當沒看見一般——他在南關都上過一次當了,怎麽可能在這裏再被坑?


    “陳宗師,歡迎歡迎!”


    “那個少年現在的狀態良好,基本上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這一點上我們是專業的,陳宗師您大可放心!”


    那個據說是醫院副院長的老頭笑嗬嗬的說著,同時引領著陳到走向醫院內。


    “不過不得不說啊,那少年身上的傷勢,稱得上是老夫從醫幾十年來,見識過最嚴重的了.....而且最誇張的是,在受了那樣的傷勢後,那個少年竟然還能挺過來!”


    “不可思議啊,陳宗師,那個少年也是一名武者嗎?如此堅韌的生命力,恐怕那少年的武道修為一定非常高深吧?”


    說著,老頭非常隱蔽的搓了搓手,開始向陳到訴起苦來。言語中,滿是他們為了救活那個少年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多少名年輕醫師熬黑了眼,掉了多少根頭發。順便的,他還失意某個舉著牌子的醫生向前靠一靠。


    陳到聽得膩歪了,忍不住開口說道:


    “還獻血?在南關我不是都已經獻了幾公斤嗎?”


    “欸,陳宗師不想獻血的話也完全沒問題......畢竟我們醫院現在還開放了其他的捐獻項目!”


    說著老頭就遞給了陳到一張價目表,上麵標準得很清楚,陳到一眼便看明白了。


    粗略估算一下,如果光是獻血的話,隻需要三公斤的數目,就可以抵消掉那個少年的天價醫療費用了.....真的很劃算啊!


    陳到的眼角抽了抽,忍不住差點將這張價目表丟在那副院長老頭的地中海上。但緊接著陳到就認命了,因為他扭頭看了一眼身邊那個麵癱臉特異局隊長。


    陳到本來還想詢問一下,關於這筆天價醫療費,特異局方麵能不能看在北疆絕巔這個名頭上給報銷了。但非常誇張的是,感受到他的眼光後,那個麵癱臉隊長,竟然非常勉強的衝陳到露出了個笑臉。


    陳到終於明白,什麽叫笑比哭難看了.....


    而露了個笑臉後,這位特異局隊長便立刻將眼光轉開,開始仔細觀察黃昏下的天際浮雲了——很明顯,特異局方麵並不打算幫陳到報銷這筆醫療費。


    他們自己的行動資金都不夠呢,哪裏有閑心幫陳到付賬?


    於是歎了口氣,陳到將那份價目表遞還給那個副院長老頭。


    “唔,等武道大會結束後,我再來付可以嗎?”


    沒辦法了,若非囊中實在羞澀,否則我堂堂陳大宗師怎會靠賣血為生?隻能等明天下班以後,去菜市場多買幾個雞蛋提前補補了.....


    “沒問題沒問題,我們不收利息的!”


    老頭嘿嘿一笑,緊接著便幫著陳到推開了麵前那扇病房的大門。皺著眉頭的陳到抬起眼光,便望見了病房內,那個躺在床上的少年。


    看起來,和當初被陳到救起時的邋遢模樣也差不多,都是一樣的淒慘。瞅著那個被繃帶紗布包裹成木乃伊的少年,陳到還以為這是個大白蘿卜成精了。


    不過走得近了些後,陳到便察覺到,此刻這個少年的狀況的確好了很多。至少,相比較當初那氣若遊絲的生命力,如今這少年至少有些人氣了。


    “陳宗師,我們已經盡最大努力了啊!”


    一旁的副院長老頭很是唏噓的說道:


    “四肢盡斷.....唔,尤以十指處的傷勢最為嚴重,看起來,應該是被一根一根的徹底碾碎!連骨頭都找不到了,我們就算是神仙,恐怕也沒法救迴他這雙手。”


    在這一刻,這個頭頂地中海的老頭終於是展現出了醫者父母心的仁德。


    陳到皺著眉,也沒迴答,隻是仔細的打量著病床上的那個少年。而幾乎是與此同時的,那個少年的眼睛也緩緩的睜開了。


    依然還是那一雙猶如墨玉的瞳子,在望見陳到的身影後,這少年明顯愣了一下。


    “陳宗師,我們的確是已經盡力了啊.....”


    那個副院長老頭搖頭說著,而聽見那‘陳宗師’三字後,躺在病床上的少年,眼瞳中頓時有了波動。


    哪怕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那被折斷的四肢沒有顫動,明眼人也能看得出,此刻這少年心中的不平靜。


    陳宗師?那位父親的至交?南關臥虎武館的陳宗師?


    陳到也察覺到了少年的不平靜,皺著眉,陳到轉頭看向了那位副院長老頭。不知為什麽的,這個病床上的少年總給他一種奇怪的感覺。


    或者說,是熟悉感?


    “於院長,他當初的那些衣物中,有沒有能表明身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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