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坤時宮,希希坐在妃嬪中間,左右兩邊都是不怎麽熟悉的人。希希本以為自己仍會被目光所困擾,誰知進來後,旁邊的人隻是含笑點頭算打了個招唿,接著,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或明或暗地落在傅修容的身上。她有些意外,難道又發生了什麽不成。


    就在這時,門口響起了一陣腳步聲,希希看過去,隻見雲昭容踩著步子走了進來,那搖曳的金妝花色的裙子,晃花了希希的眼睛。


    雲昭容隻是彎了腰,依著金烏國的禮給皇上請了安:“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


    皇後笑著點了點頭,雲昭容走到了如昭媛的旁邊坐了下來,背脊一直挺直著,仿佛一隻驕傲的孔雀。


    希希收迴了目光,卻發現有人的目光在雲昭容和傅修媛之間轉動。她心下暗暗有些無奈:這宮裏的人,當真一個個都把鬥當成了生活的主題。從今後,她也是一員了吧。


    皇後開口說了幾句不鹹不淡的話,然後再沒有人說話,氣氛一時之間冷了下來。


    路才人卻開了口:“昭容娘娘,聽聞你昨日有些不適,好些了嗎?”


    雲昭容掃了她一眼,冷冷地道:“已經好多了。多謝你關心。”


    路才人碰了個軟釘子,訕笑著不再開口。希希看著她旁邊陌生的麵孔,想起了喜才人,那個女子,就這樣,再也見不到了吧。如果沒有太後,那自己呢?


    夕充容見路才人碰了釘子,掩了口,臉上的笑意淡了許多,才說道:“臣妾昨日可聽說,倒是發生了一樁趣聞。這一隻雀兒找食,卻被另一隻雀兒奪了地盤。”


    雲昭容一聽,立馬站了起來,鬢間的金烏國特有的金飾閃爍著光芒。她的手指著夕充容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誰是雀兒,誰找食,誰奪了地盤。你以為別人都是傻子嗎?”


    周圍的人一番錯愕,隻有希希有了一些心理準備。看來她的確是這樣的性格啊。


    夕充容被雲昭容這樣一搶白,臉上頓時紅一陣白一陣,看著周圍的人似笑非笑的眼光,忍不住火也起來了,同樣站了起來,不甘示弱:“我就說你怎麽了。明明皇上昨日去了傅修容那裏,你卻好意思找理由說自己不舒服,把皇上請了過去。打量誰不知道你心裏打的什麽主意!”


    雲昭容手中的指甲塗地異常的鮮豔,手指指著夕充容,鼻子氣地直哼氣。聽完了夕充容的話,她突然往前跨了幾步,眼看著一巴掌就要扇過去。


    大家都騰地站了起來,作勢要拉開她們。


    夕充容愣愣地看著她的手,根本沒有反應。就在那個時候,不知道誰從她的背後推了她一把,夕充容就被推上了前去,結實地挨了這一巴掌。那清脆的一聲響以後,一個鮮紅的掌印,覆蓋了夕充容的一半臉蛋。


    夕充容瞬間就爆發了,雙手就掐住了雲昭容的脖子,使勁地搖著她的身子,兩眼都可以噴出火來:“你居然敢打我!”


    雲昭容的雙手死死地扳著夕充容的雙手,可是夕充容現在在惱怒之極,哪還顧得上其他的事。她的唇緊抿著,滿臉都是憤怒。


    “還不快拉開她們!這樣像什麽樣子!”皇後連忙高聲吩咐道。


    有幾位妃嬪這才反應了過來,連忙要上去拉人。夕充容的手被扳開了些,雲昭容終於得了救,往後退了一步,身子卻一下子歪了,尖叫著倒了下去!


    雲昭容的手在空中隨意一抓,扯住了路才人的衣襟。希希隻聽到耳邊一陣驚唿,然後就是咚的一聲,雲昭容已經倒在了路才人的身上。


    所有的人都已經嚇呆了。沒有一個人去扶,都站在一邊,看著地上的兩個人。


    路才人呻吟了一聲,臉上的表情異常痛苦,額頭上涔涔的冷汗冒了出來。雲昭容的半個身子壓在路才人的腰腹間,她的雙手護著肚子,大口喘著氣。


    皇後的聲音很有威嚴地響了起來:“還不快扶起雲昭容和路才人。快去請太醫!”


    眾人這才反應了過來,開始忙了起來。希希看著忙碌的眾人,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滋味。她微微挪動了一下腳,卻覺得踩住了一個什麽東西。


    她不動聲色地將那東西踩在了鞋下,然後轉過身去喝茶的時候,故意將手絹擲在了地上。她彎下身子去拾,鞋子快速挪開,一顆晶瑩的珍珠露了出來。她用絹子蓋住了那珍珠,拾了起來,掖在了袖子裏。


    “砰!”一個宮女端著一盆水往這邊走來,結果身子卻一歪,那盆水兜頭往夕充容潑來。夕充容尖叫了一聲,那水澆了她一頭一身,連帶著她旁邊幾個嬪妃身上的衣裳都被潑濕了。


    那宮女顫抖著跪了下來,哆嗦著說:“奴婢……”隻奴婢了兩個字,剩下的就不知道怎麽說了。


    夕充容用絹子抹了一下臉蛋,將那妝都給抹花了。她氣衝衝地走了過來,腳下卻一扭。她吃痛,低頭揚起了手就給了那小宮女一個巴掌,那甲套還把她的臉給劃了一長道的血痕。夕充容這才低下了頭,眼尖地看到那地板上的水漬中,一粒珍珠躺在那裏。她彎腰拾了起來,往皇後走去。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並不知道她拾的什麽。眾人自動給她讓開了一條路。夕充容就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發,對著皇後行了個禮道:“娘娘,請看這枚珍珠。”


    皇後的臉色十分嚴肅。她叫了沈嬤嬤把珍珠接過來。沈嬤嬤從夕充容的手上接過了那方手絹,上麵拖著那枚珍珠,呈給了皇後。


    希希微歎了一口氣,目光卻看向了那個宮女,發現她的臉色白得幾乎都要倒了,那道鮮紅的血痕,更顯得觸目驚心。


    皇後看了看那珍珠,然後抬眼道:“這珍珠的大小,該是貢品。”說話間,她的目光已在眾人的臉上轉了一圈:“這件事,非同小可。”


    就在這時,一個太監的聲音拉長了:“太醫到!”


    眾人連忙避到了裏間去,除開皇後娘娘和貴淑二妃。雲昭容和路才人已經被抬到了旁邊的屋子。太醫氣喘籲籲地直往裏趕。


    這邊屋裏,希希卻在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所有的妃嬪。屋裏沒有人說話,大家都沉默著,氣氛非常詭異。


    太醫的聲音很快就在正殿中響起。希希隻聽得到他的聲音,卻聽不清他說了些什麽。


    隔了好一會兒,外間又隻剩一陣沉默了。沈嬤嬤進來道:“皇後娘娘請各位娘娘小主過去。”


    希希她們又一次迴到了正殿。地上的水已經被打掃幹淨了。皇後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本宮先去看看雲昭容和路才人。”


    從她們所在的房子出來,皇後才道:“太醫說,雲昭容現下雖然沒事,但是這兩日一定要靜養。路才人的胳膊被折了。”


    妃嬪們都沒有說話。皇後這才慢悠悠地道:“這件事,本宮一定要追查出來。皇嗣之事,不是兒戲!各位就把你們手中的珍珠飾物,交到沈嬤嬤手中的盤子中吧。”


    還能有什麽辦法,眾妃開始取自己頭上的首飾。珍珠是嵌簪子常用的材料,因此,很多的人都戴著。希希卻恰巧一樣也沒有。沈嬤嬤走到她麵前的時候見希希空著手,忍不住看了她一眼。


    皇後和貴妃淑妃將各個飾物上的珍珠和那粒珍珠一一比對。一時間,正殿中安靜極了。


    突然,一陣低唿傳來:“娘娘,您現在需要休息啊!”


    “傅修容!你的那串珍珠手串呢!”雲昭容的聲音,就從她剛才所在的房子處傳來。


    希希迴頭,看到她一手扶著門框,眼睛怒視著傅修容:“上次端陽你不是還戴了嗎?聽說是皇上剛封你為修容時賜的。怎麽,現在拿不出來了?”雲昭容的聲音咄咄逼人,一字一句直指傅修容。


    傅修容頓時成為了眾人的焦點。她平靜地抬起了頭,然後款款地道:“那珍珠不是我的珍珠手串。”


    雲昭容冷哼了一聲,甩開了要來扶她的小宮女的手,氣勢洶洶走上前來,指著傅修容的鼻子道:“如果我的孩子有什麽事,我要你血債血償!”


    “發生了什麽事!”門外,皇上的聲音傳了進來,“什麽血債血償。身為後宮的妃嬪,本應是婦人的典範,怎生如此心狠!”


    希希看了看皇後,隻見她的嘴唇微抿著,一副平靜的樣子,看不出什麽情緒。希希又看向了門口,皇上沉著臉走了進來。


    雲昭容帶了哭腔說道:“皇上,您要為臣妾做主啊。有人故意把珍珠撒了一地,要害臣妾的孩子。”雖然帶著哭腔,可是雲昭容眉眼間的驕傲,仍然不減半分。


    皇上的目光掃了一遍整個大殿,看到那跪在地上的宮女,皺了眉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如昭媛!”


    如昭媛款款站了起來,對著皇上行了個標準的宮禮,然後說道:“雲昭容和夕充容有些誤會口角。雲昭容在後退的時候,腳下踩著了一粒珍珠,摔倒了,連帶著路才人也摔了下去。太醫剛來診治過了,雲昭容需要靜養,路才人的胳膊折了。”


    皇上聽了這話,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珍珠?什麽樣的珍珠?”


    沈嬤嬤連忙就捧著那方手絹送到了皇上的麵前。皇上就著她的手上看了一下,然後雷霆震怒:“朕賜給你們這些首飾,就是讓你們害朕的子嗣的!當真好得很哪!”


    “容婕妤駕到!”正拿著一本棋譜研究的希希,聽到了宮門口的公公拉長的一聲通報。


    希希放下了手裏的棋譜,再次看了一眼那局,對著旁邊的清如道:“你去吩咐一下小菊,讓她準備些點心,並且,要用那套銀盤子裝。”


    清如點頭退下。希希站起了身來,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妝容,然後走了出去。


    她剛走到正廳,雙溶已經被她身邊的踏雪扶著慢慢地走了進來。


    希希拜了下去:“希希見過婕妤娘娘。”


    “快起來。”雙溶的聲音響了起來,依舊如往昔一樣動聽。


    希希就把雙溶讓到了那兩溜椅子處最靠近主位的一個椅子上坐了,自己坐在了她的旁邊。


    雙溶坐下了以後,隨意地對希希說道:“妹妹,當真是好久不見了。”


    希希看著雙溶,抿嘴一笑,道:“姐姐這話差矣。十五在坤時宮給皇後娘娘請安的時候,不是見到姐姐了嗎?這才過了幾天,姐姐一定是記岔了。”


    雙溶微微低了頭,然後道:“妹妹可知,傅修容如今已被禁足。”


    “主子。”清如的聲音適時地傳了進來。希希未接雙溶的話,看著清如手中的盤子,微笑著道:“這是我宮裏的一個喚作小菊的宮女所作的點心。容姐姐如果有胃口的話,可以嚐嚐。”


    希希說完以後,自己動手將點心分到了兩隻小碟子裏,把其中一個挪到自己的麵前。


    雙溶直接端起了其中一隻碟子,用調羹勺了一些,放進了嘴裏細細品嚐。過了一會兒,她盈盈一笑:“這點心酸酸甜甜的,倒是合我的胃口。”


    清如已經退了下去。希希看著雙溶,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目光炯炯地看著她:“姐姐不怕妹妹害您肚裏的孩兒嗎?”


    “妹妹用銀盤子裝,姐姐還能不了解你的意思嗎?若是不放心,今天我也不會來這裏了。”雙溶輕歎了一口氣,也放下了手中的碟子。


    希希怔忪了片刻,然後才道:“姐姐當真是放心妹妹啊。可惜連妹妹自己也許都不知道,自己應當是放心自己,還是不放心自己。”


    雙溶的臉色微微一凜,然後道:“傅修容已經被禁足了。雲昭容還在靜養中。皇後娘娘被皇上遷怒了。這事情又落到了貴淑二妃的頭上,妹妹,你猜,這次,又會是誰在珍珠上動的手腳?”


    “妹妹不知。難道姐姐知道?”希希看到雙溶如此直奔主題,也就不拐彎抹角了。


    雙溶搖了搖頭:“我並不知。”


    希希沉默了一陣,半晌,她開了口:“不是傅修容。”


    “我知道不是她。”雙溶的聲音,聽上去甜甜糯糯的,“若不是上日的厴鎮事件,恐怕,她和皇後娘娘的那份子親戚關係,雖有人能想起,也沒人去利用。”


    希希望著雙溶,臉上的笑容一分一分地褪去:“姐姐的意思是,那人的目標是皇後?”


    雙溶一下子握住了希希的手:“妹妹,昨日皇上到我宮裏,說起了劉宰相薦的那位張將軍已經在邊境處穩住了局勢。這傅將軍,就地免去了大將軍一職。”


    希希的手被雙溶握地很緊,隻覺得手心處被一層一層的汗濡濕了。她輕聲道:“姐姐為何要告訴我這些事?”


    “如果妹妹不知,姐姐今日這番話就白講了。”雙溶的眸子,閃著的光十分堅定。


    雙溶告辭以後,希希的目光望著那碟子點心,心裏的疑惑似乎解開了一些,又似乎,更撲朔迷離了,隻是有一個念頭在她的心裏慢慢地成形。也許,有人從薑婕妤的事情開始,目標就已經對準了皇後。而太後,隻是當了一個幌子。


    這件事,太後應該知道更多的內幕。而皇上,大概是默許的吧。那這次,又會有誰,來背這個黑鍋呢?


    希希走到了自己的房內,打開了自己的一隻帶鎖的小箱子,拿出了一個包著的手絹,一層一層地展開,露出了那粒珍珠。她靜靜地站了一會兒,門口響起了清如的聲音:“主子,太後娘娘差人來了。”


    希希錯愕,太後竟然在這個時候把自己召了去?她換了一件顏色鮮豔一些的衣裳,隨著太後派來的小太監去了。


    依舊是在上次的那間屋子。希希隱隱覺得這是慈安宮後院的一間屋子,隻不過這後門,卻是倒夜香和粗使宮人們進出的通道。希希低了頭進去了。


    太後坐在上首,翻來覆去地看手上的一匹布料,見希希進來了,招手道:“你過來看看,這布料做些什麽好。”


    希希看了看,這是暗紋的綠妝紗,她琢磨了一陣,道:“糊窗戶和做帳子,應該都不錯。”


    太後的手放了下來,臉色平靜地看著希希道:“那你說,若是既可糊窗戶又可做帳子,這布卻隻有一匹,隻能選一樣,該當如何?”


    希希抬頭很認真地道:“臣妾不解。”


    太後微微一笑:“這帳子,固然好看,卻是不透氣。這窗戶,雖也是一層,卻可以隔絕著外麵的塵土蟲蚊。你說說,該當如何?”


    “太後娘娘已有了答案,臣妾不必再說。”希希的聲音不卑不亢。


    太後指著旁邊的椅子說:“坐吧。”


    希希坐了下來。太後半晌說了一句:“前方已傳來了捷報,對方退兵了。捷報馬上就到皇上的手裏。”


    這話是什麽意思?希希想問,太後已經轉開了話題,說了一些吃食服飾什麽的。希希隻得忍住了心裏的疑問,陪著太後說了一會兒話。


    過了片刻,太後乏了,希希站起身告辭。太後微眯了眼,對著鄧姑姑說:“送梅美人迴去。”


    希希已經走到了房門口,太後的聲音又再次響起:“這匹紗你拿去吧。我老了,這樣的顏色,也用不上了。”


    當夜,太監來傳話,皇上晚間駕臨秋水宮。


    希希已經沐浴過了,坐在鏡前梳頭。一下一下,從發根梳到發尾。她輕輕放下了梳子,站了起來,看了看窗外的銀色月光。半晌,她迴頭又望向了那隻帶鎖的箱子,心裏升起了一個執念:這次,無論是誰來背這黑鍋,一定要撇開自己!


    三日後,坤時宮。


    “迴皇上,這珍珠經過調查,的確是進貢上來的,製成的項鏈,一共就得五串。”秦策正給皇上迴著話。


    皇上懶懶地掃了在場的人一眼,然後道:“朕孝敬了兩串給太後,一串賜與了皇後,一串賜與了如昭媛。朕已讓如昭媛把那串項鏈給帶來了,皇後,你的那串呢。”


    “臣妾不知。”皇後不卑不亢地說著,眼裏的光清清爽爽。


    皇上微微一笑:“不知。好個不知。上次的麝香你不知,這次的項鏈你又不知。這坤時宮倒成了賊窩了?”他的聲音到最後,擲地有力。


    皇後卻沒有任何的分辯,隻是不說話而已。


    沈嬤嬤一下子跪在了地上,不住地磕頭:“萬歲爺,奴婢管著那首飾盒子的。也不知怎麽的,在出了雲昭容那件事後,就不翼而飛了。”


    “有這麽巧?剛好在出事後不見了?有沒有可能,在出事前就不見了?”皇上的聲音,充滿了質疑。


    沈嬤嬤臉色蒼白:“奴婢不敢。隻是,當時放首飾的那間屋子,正好是各位娘娘迴避太醫的時候所在的那間。”


    一旁的貴妃開了口:“沈嬤嬤是說,我們其中的有個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偷偷地拿走了原本屬於皇後娘娘的項鏈?”


    “奴婢……”沈嬤嬤沒有了下文,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這個時候,一個小太監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跪下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前線傳來捷報,張將軍已經成功退敵。敵方已撤兵!”


    皇上的眼睛一眯,手一拍大腿,哈哈大笑道:“張將軍真乃國之棟梁啊!把捷報傳下去,傳戶部擬旨,各省免稅賦三月,休養生息!”


    “喳!”小太監又氣喘籲籲地奔了出去。


    坤時宮裏,貴妃帶頭跪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愛妃免禮。”皇上的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喜色。他站了起來,匆匆說得了一句:“這事情再查訪吧。皇後,你抽空也多去看看雲昭容和容婕妤,朕不希望下一次再出現這樣的事!”說話間,他已經走到了殿門口。


    人人的臉上都有著喜色,希希特意看了皇後一眼,她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平靜。她轉過了視線看向了傅修容,傅修容卻始終低垂著眼簾,看不出是什麽情緒。希希的心裏微微歎了一口氣,傅家的輝煌,真的到頭了嗎?


    宮裏沉浸在一片喜悅之中。三天後,秦策來傳皇上的口諭,皇上要出巡,召梅美人伴駕。


    自從旨意下來後,希希就開始收拾起了細軟和箱籠。等她把東西都歸置好了以後,她望著那些東西,竟有了些小小的興奮,總算,能出去走走了。


    當她要上馬車時,前麵一輛馬車的簾子被打了起來。一個宮女朝著希希笑道:“梅美人,主子請您上來說說話。”


    希希猶豫了片刻,對著清如交代了幾句,看著他們把東西裝上了車後,就朝這輛馬車走來。


    待上得馬車,希希盈盈拜倒:“臣妾給昭媛娘娘請安。”


    如昭媛一身淡青的衣衫,更多了幾分飄逸之感。她朝著希希微微一笑:“妹妹別來無恙?過來坐吧,這路長,我們坐下說說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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