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希希被這個肇事的小子,笑得尷尬起來,心裏本是想去接過白英素那手裏的披肩,可剛才又言不由衷的說過自己不冷。


    白英素看出了她的窘況,親自拿起披肩為她披上。


    如瀑的秀發壓在了灰貂下,白素英將她的頭發從下麵整理出來。


    突然,白英素的瞳孔猛縮,表情如看到驚悚片的那樣,驚恐、震驚、畏懼……


    她凸大眼睛,表情變得扭曲起來,她死死的盯著任希希那光滑的脖頸後,那處指甲蓋般大小的暗紅色的胎記。


    心裏掀起驚濤駭浪,那些昔日裏的惡夢,那段不堪迴首的黑色歲月,那段如地獄般的日子……..


    塵封多年的記憶瞬間被喚醒,白英素臉色瞬間蒼白,甩開任希希的頭發,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她心中漸漸形成一個想法,而這個想法她卻不敢開口去證實。


    身上一下就有了暖意.,“謝謝白校長。”任希希因背對著她,所以並未察覺到她的異樣。


    “你......你到底是誰?”


    白英素驚恐未平,聲音顫抖的問道。


    “媽媽,她是若男的姐姐。”洛廷盯著白素英,覺得她的問題莫名其妙。


    同樣莫名不知所雲的,還有任希希,她迴過頭有些詫異的望著白英素,隻見她那張保養良好的臉已完呈現出病態的白色,雙眼空洞,整個人如丟了魂了一樣。


    任希希依稀憶起,她們初次見麵時,白英素也曾這樣問過她。


    “白校長,你沒事吧,我是任希希。”她很不明白,白素英此刻為什麽會有如此反應。


    任!姓任!她姓任!怎麽以前自己從沒有想到過。


    唇色變得蒼白,她虛弱無力的問道:“告訴我,你,父親是誰?母親又是誰?”


    交給校方的資料,任希希因擔心父親的那段經曆,會被學校拒收,所以在家庭成員那欄裏她留下了空白,而如今白校長親口這樣問了,她自然無法再隱瞞。


    她坦白報出她父母的名字:“我父親陳青山,母親任素英。”


    這兩個名字帶給白英素的震撼,不亞於驚雷,她踉蹌得往後倒退兩步,眼前變得一片暗黑。


    “怎麽了?義母,你沒事吧?”洛雅思和席殿菲從屋裏出來,正好趕上這幕,席殿菲將她扶住。


    “你們剛才在幹什麽?媽是怎麽了?”洛雅思對著在場的人問道。


    “不知道啊,媽媽突然就這樣子了。”洛庭也很是不理解,他媽媽到底是怎麽了?


    好半會,白英素才迴過神來,對席殿菲說道:“我有些不舒服,先扶我迴房吧。”


    “方醫生就在樓下,我馬上叫他上來給你看看。”席殿菲將她扶穩,準備下樓請方醫生。


    白英素卻拉住他:“不必了,你們都快下去,我迴房躺一會就好了,一會我就下來。”


    “白校長,你的披肩。”


    看來,自己的到來,很不受白校長的歡迎,既然如此,留在這在裏隻會難堪壓抑,與其這樣,不如早些離開,任希希脫下那溫暖的灰貂,想還給她之後就離開。


    “你別過來。”白英素情緒過激,歇斯底裏的對著朝她走來任希希吼道。


    任希希僵在那裏,臉一陣紅,一陣白。


    她不敢去正視白英素身後他的眼睛,因為白英素那明顯抵觸的話語,和那抗拒的眼神,已將她的自尊給劃了一道深深的口。


    鼻尖泛酸,她垂下眼,長長的睫毛在眼瞼投下陰影,擋住眼中已凝結的水霧,她委屈,難受,更很難明白,白英素為何一時間會變那樣的厭惡她,她木然的站在原地,灰貂遮蓋住她的手,可手心卻冰涼得怎麽也溫暖不起來。


    “廷廷,下麵客人都已經到齊了,你還不趕快帶著她們下去。”席殿菲的聲音打破了這種如死寂般的沉靜。


    “哦。”洛廷點了點頭,牽起身旁的杜若男,再一把拉起還木然發愣的任希希:“走吧,跟我一起下去。”


    “希希姐姐,你沒事吧,你若不開心,我們就迴家吧。”剛才發生的一切,杜若男都看在眼裏,見任希希情緒如此低落,她也再提不起興趣去湊那份熱鬧。


    兩人坐在大廳的一處不起眼的清冷角落,與大廳裏的熱鬧景象,形成強烈的反差。


    良久,任希希抬起頭來,望著杜若男那漆黑明亮的眼睛,問道:“我們是洛廷請來的客人對不對?”


    “是的。”杜若男看著她,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既然來了,就好好為洛廷慶生吧,走,吃蛋糕去。”


    任希希已從剛才的情緒恢複過來,她想明白了,也想開了,她若現在就調頭走掉,那才是儒弱的膽小鬼,這樣的話席殿菲也會看不起她吧。


    她是洛廷請來的人,就算白英素不歡迎她,就算她受委屈,可她不能失禮,因為今天是洛廷的生日,更何況她又沒做錯什麽。若白英素對她的厭惡,是因為她那張未給校方填完整的資料,那麽她可以向她當麵解釋,然後坦然告訴她,她的父親因為維護母親的尊嚴而過失殺人坐了牢。


    兩人融入到現場的熱鬧之中,杜若男開心的吃著洛廷為她切的一大塊冰淇淋蛋糕。


    剛才的陰霾雖然還在留在心間,但任希希的臉上始終掛著笑容,見洛雅思和席殿菲下來,她鼓足勇氣走過去:“洛小姐,麻煩你把披肩交給你的母親。”


    “不是說好,叫我雅思的嘛,”洛雅思未接過那貂,“你先披著吧,天氣已有些涼了,一會等你的衣服洗幹淨送來,你再給我也不遲。”洛雅思挽著席殿菲的手臂心情格外好,所以也沒再追問任希希剛才她母親為何會那樣失態。


    “打算離開?”席殿菲劍眉微蹙,以為她來還披肩,是要準備離開。


    不會讓他看扁,她才不是弱不經風的溫室小花,小小的挫折,小小的委屈,算不了什麽的。任希希抬頭對上席殿菲的目光,故作輕鬆的淺淺笑了笑道:“暫時還沒這打算,剛才廷廷約了我和若男下午去星亞滑翔傘俱樂部滑傘,我已經答應他了。”


    席殿菲淡淡笑了笑,這樣的她很好,看來剛才他的擔心有些多餘,他問過白英素到底是怎麽呢?可白英素隻敷衍說,她隻是不舒服而已。


    無論如何,至少她比想像中要堅強,原以為剛才她會轉身離去,沒想到下來的時候,還能再見到她,而且似乎有恐高症的她,居然還答應了去滑傘。


    真堅強也好,故作堅強也罷,他倒是很想看看,她在碧海藍天之間滑翔的樣子。


    推掉一切應酬,駕車與她們一起來到了星亞滑翔傘俱樂部的起飛場。


    心中的陰霾在這大自然渾然天成的美麗景像中散去,在海撥百米的高山,芳草如茵,視野廣闊,起飛場的正麵,是一片澄碧無涯的湖泊,山後是一望無際的金色麥田,抬頭有著伸手可觸的藍天和白雲。


    山頂的風很大,揚起的裙擺在空中盡情自由的飛揚,任希希輕輕瞌上眼,心神放鬆,深深的唿吸著這遠離塵囂的空氣。


    這似詩如畫的怡人畫卷,被清晰的烙在了席殿菲的手機之上。


    看著杜若男、洛廷等人換好裝備,在教練的陪同下,輕鬆快樂在空中翱翔,任希希雖也有些動搖,可最後還是因為恐高而放棄了嚐試。


    洛雅思係好頭盔,挽起身旁席殿菲的手,撒嬌的說道:“菲哥,陪我一起滑雙人傘好不好?”


    “你的滑翔技術完可以當教練了,哪還用得著雙人傘。”席殿菲不著痕跡的擺開她的手,戴上手套,檢查無線對講機、gps等配備。


    “太久沒鍛煉,有些害怕了嘛。”洛雅思早料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也並沒有太過失望。


    “那一會多訓練幾場,自然就不會怕了。”


    那抹顯得有些寂寥的背影,落入席殿菲的視線中。


    “聽你的啦,那我先去了,不過要是一會我們著陸的終點相距沒有十米的距離的話,你可得答應我,改天駕著你送我的那艘遊艇,一起出海。”


    “好,我答應。”這一次席殿祥沒有再拒絕她的要求,因為他擬定好的終點,是山後那片麥田後的草坪,而洛雅思卻朝著山前的那片碧綠的湖泊起飛了。


    “準備一直坐在這裏當觀眾。”


    暗啞磁性的男聲從身後傳來,任希希迴過頭,隻見一身帥氣,穿著一身白色飛行服的席殿菲朝她走來,這與平時裏她所見到的一直穿正裝的席殿菲不太一樣,藍天白雲下,這樣的他,少了平日的冷冽,臉上柔和的線條,多一了些陽光的味道。


    “是啊,當觀眾其實也不錯,雖然我不敢嚐試,但坐在這,看著他們,也能感覺到、體味出他們那種在空中自由飛翔的感覺。”


    任希希往後看了看,他隻身一人,並沒有洛雅思的身影,但很快他身後卻又多出幾名拿著裝配穿著工作服的教練員。


    “那不一樣,既然來了,你若不親力親為,是不會真正體會到那種將身心放飛的感覺。”說完,席殿菲轉過身,對著身後那幾人令道:“給她換上。”


    任希希還沒消化他這句話,被已經被這幾名教練圍著,當他們從裝配袋裏拿出一套紅色的傘服,任希希這才完理解了他那句話。


    她有些著急朝席殿菲喊道:“喂,你怎麽可以這樣,你怎麽不問問我就安排了,拜托你告訴他們,我沒有打算要飛啊!”


    這種情況下,任希希終於沒有再叫他席總。


    席殿菲勾起薄唇,這樣的微妙的轉變令他心情愉悅,唇角揚起好看的弧度道:“那你從現在就開始打算也不算太遲。”


    “不行不行的,你快叫他們停手啊,起飛注意事項欄裏不清楚寫著,有高血壓、恐高症、心髒病等之類的人群是不能參與的嗎?”


    任希希漲紅著臉,急著跟他解釋。


    “的確是清清楚楚的寫在那,但,這些似乎與你無關吧。”


    席殿菲雙手抱臂,略帶玩味的看著她飛滿紅霞的臉,他知道她畏高,他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她自己戰勝心裏的那份恐懼。


    “怎麽會沒有關係,我恐高啊,而且血壓也不穩定,至於心髒,雖然還沒進行很係統的檢查,但我的心髒絕對受不了這樣的高空項目。”


    任希希是真急了,因為那幾名外國教練絲毫沒有理會她的抗議,已將傘衣套在了她的身上。


    席殿菲臉上的笑意更濃,在他麵前永遠隻是唯唯諾諾的她,終於顯露出她真性情的一麵,這樣的感覺很好。


    見席殿菲不語,她隻得對著眼前的那些教練員們說道:“ianotgoingtofly,uand?”蹩腳的英文也冒了出來,隻希望眼下這些家夥能聽明白她的話。


    教練員們充耳不聞,當一切準備工作就緒,為首的一名金發碧眼的教練用純熟的中文問道:“席總,接下來又怎麽做?”


    .........


    任希希傻眼,他們不僅聽得懂中文,而且還會說很純正的中文。


    “等下。”席殿菲走至任希希麵前,紅色的傘衣襯得她的肌膚更顯生動,俏臉帶有幾分薄怒,紅唇有些生氣的微微撅著,見席殿菲走近,她將臉側向一旁,有些賭氣的說:“反正無論怎麽樣,我都不會飛。”


    “是嘛,那既然你這樣決定了,我就不勉強你了,隻是一會你可得自己走下山去,因為我們滑翔至山下,會直接開車就迴去,算算時間,若你走得快三四個小時,應該可以到山下。”


    任希希眼珠轉動,立刻在就心裏盤算著時間,三四個小時,現在差不多三點,也就是七點多就可以到山下,那時候天也沒怎麽黑,可以接受吧。


    席殿菲早看穿了她的心思,接著補充道:“另外我還得提醒你,這裏離城區很遠,所以山下一般是打不到車的,就算公交也是兩小時才會有一趟,順便告之一聲,這裏公交車收車的時間是晚上七點。”.....


    任希希望著藍天,覺得整個天都是灰色。


    剛才恍惚間,明明還覺得眼前這男人有少許陽光的味道,可現在他又本性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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