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希希小姐現在已經到達我們前台了。”前台小姐第一時間作著匯報,而電話另一頭不知說了些什麽,任希希隻見那名前台小姐不停的點著頭。


    最後終於等到那前台小姐放了電話,任希希便急忙問道:“麻煩我想請問一下,拾到我手機的顧客有沒有說是在哪裏撿到的啊?”


    前台小姐拉開抽屜,將任希希那部過時古舊的電話拿了出來,遞給她,“你的手機是我們的一名女工作人員在走廊上撿到的。”


    早就套好的詞,這也是上麵交待過的,前台小姐隻需按上麵的指示去說去做。


    任希希雙手將電話接過,心中大喜,走廊上!工作人員!終於如釋重負了,久違的笑顏展露,笑靨如花,這樣的她如同一幅被定格在陽光下的漫畫少女,閃耀而燦爛。


    而這一幕,正好被剛走出電梯的那名高大俊挺,氣質冷峻的男人盡收眼底。


    席殿菲遠遠凝視著任希希,深邃的黑眸印記著她那嬌俏的身影,那一夜,是她。


    黑眸中光華淺淺的流轉,她那嬌美的五官,純淨甜美的微笑和她身上所散發出的那種清甜淡雅的氣質,吸引著席殿菲的目光。


    可真正吸引席殿菲的,並非是她有多美,而是他覺得她像極了銘刻在他心中的那抹倩影、如此神似,想到她,席殿菲心口卻莫名抽痛起來。


    這時,另一道電梯口的門徐徐向兩邊滑開,一名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走了出來,然後恭恭敬敬的站在了席殿菲的身後,並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去。


    當中年男子看清佇立於前台的那抹身影時,眼中掠過一絲驚訝,並不由歎道:“和洛小姐真像!”


    “有嗎?”席殿菲劍眉緊鎖,低啞的聲音帶著濃濃的不悅,俊挺的輪廓罩上了一層令人畏懼的寒意。


    中年的男子無心的話語,觸極了他的禁忌,並將他心中那道還未愈合的傷口再次狠狠撕裂,席殿菲迴轉身居高臨下的逼視著陳民,壓抑著胸口的怒火,咬牙道:“陳叔,看來你真是上了年紀,你給我好好看清楚,她和洛箏到底有哪裏像?”


    當剛才脫口說出洛小姐幾個字的時候,陳民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對不起,少爺,請原諒我的無心之過。”


    席殿菲俊臉緊繃,看了看跟了他多年,忠心耿耿的陳叔,終究是沒有再說什麽。他迴望了一眼前台,便徑直朝高管專用電梯口走去。


    陳民緊跟其後,他為剛才惹怒席殿菲而覺得歉疚。


    “少爺,她的資料我馬上去查。”


    席殿菲頓下腳步,頎長俊逸的身影清晰的印在了鍍金的電梯門上,他冷冷迴答道:“不必了,她不過隻是她表姐莫夕言的一顆棋子,而我的目標至始至終是那幢別墅,所以其它的人和事,與我無關,更無須去查明。”


    陳民低垂著頭應道:“是,我明白了,少爺。”


    專用電梯的門向兩邊滑開,電梯小姐穿著得體的套裝,玲瓏的身段,甜美的笑容為窒息沉悶的電梯憑添了一份生氣和活力,她熱情卻不失謹慎的問道:“席總,請問您上幾層?”


    “迴辦公室。”席殿菲走進了電梯。


    若是先前他對那*的女子有著無形的好感,才好奇的跑來看她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那麽就在剛才陳民提到洛箏之後,那種好感消失於無形,她們怎麽會一樣?怎麽可能像?洛箏那樣完美潔身自好,絕對不會像她那樣,與陌生男生發生一


    夜情,更何況她還有像莫夕言那種小三專業戶的表姐,她外表再清純又如何,同樣也應該是那種不入流的貨色。


    想到這些,席殿菲有些煩燥的鬆了鬆領口的領帶,一


    夜情而已,自己何須記得她是誰?


    任希希拖著簡單輕便的行李箱,沿著道路兩旁茂密的樹蔭下行走,鬱鬱蔥蔥的梧桐,枝葉茂密而青翠,為她擋住了濃濃的暑意和烈日。


    她抬眼去,一幢幢風格迥異、造型驚


    豔的豪華別墅群錯落有致,依山傍水而建,如同一幅幅精美絕倫的風景畫,令人歎之,這裏環境幽靜,景色秀麗,極致風華。


    任希希從未想過她會踏上這片隻屬於富人的區域,更未想過有朝一日她還有機會在這裏住下,這一切對於她,雖不可思議,但這一切卻巧然發生了,無論當初是什麽原因,或答應了什麽樣的條件,現在,她可以安心居住在這裏。


    可是令她煩惱的卻是,這裏除了私家車外,所有的車輛都不得入內,從剛才下了公交車到現在,在這偌大的別墅群區,她已經足足走了半個多鍾頭,早已是口幹喉燥,*,要不是樹蔭擋住了毒辣的陽光,她恐怕現在已經中暑了。


    她在一棵枝葉茂密的樹下停了下來,擰開礦泉水的瓶蓋,仰頭猛灌了兩口,涼意入喉,暑意漸消,任希希用手輕輕拭去臉上的汗珠,微喘口氣,她向前張望,快了,離表姐的那幢別墅也不遠了。


    這個時候,包裏的手機傳來微弱的的鈴音,要不是這裏清幽雅靜,換個地方,還真是聽不到來電聲。打開電話一看是表姐的來電,任希希麵露欣喜,激動的差點按錯了鍵,對方還未開口,任希希就迫不及待的問:“表姐,孟浩是不是答應出庭了?”


    聽筒裏傳來莫夕言輕笑的聲音,“看你急的,若我說的是孟浩不答應出庭,你豈不是會很失望。”


    “表姐,你就別在逗我了,那他到底有沒有答應啊?”任希希急得在原地跺腳,剛擦靜的汗滴,又順著她的耳發往下滴落。


    “好好,我說,他已經答應為你父親辯護了,你啊,就安心的等著開庭吧。”莫夕言的聲音輕快明了,如同一陣柔和的春風。


    這期盼以久的好消息,令任希希激喜不已,“我,我都不知道說什麽才好,”淚水潤濕了她的雙眼,眼眶溢滿的淚滴在陽光下瑩瑩閃動,她的聲音帶著微微地顫抖,“謝謝你表姐,無論審判的結果是怎樣,真心謝謝你,表姐!”


    “不必謝我,你不是同樣也幫了我,我很享受我現在新的生活,所以我們算是扯平了,等這次審判下來,具體的賠償金數目有了結果,我會履行承諾為你付清。”


    “無論無何,也無論需要多長的時間,你為我墊付的錢,我一定會還你的。”任希希不想欠莫夕言太多。


    “好了,別說這些見外的話了,我馬上要去應聘新工作了,改日再聊。”


    “加油,表姐,你一定會成功的。”


    任希希由衷祝福,陽光透對樹葉將她的身影在地上投下斑駁細碎的影子。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任希希吸了一口長氣,臉上掛著如陽光般燦爛的笑容,拖著行李繼續前行。


    一路上,她都在思索這次的審判結果會是怎樣?父女重逢日子還有多少個日夜?她的父親在那鐵窗高牆裏會是怎樣的生活?......


    任希希想得出神,直到一陣兇猛的狗叫,才讓她猛然驚醒。


    路中間,赫然擋著一個龐然大物,它形如虎,麵如獅,霸氣十足,它三角型的吊眼正瞪著任希希。


    任希希被它盯得兩腳發軟,雙眼發直,隻差沒靈魂出竅,這橫擋在路中間的狗竟是條藏獒,更恐怖的是,它未拴繩索,也未見它的主人在何方,寬敞的大道上,就隻有她倆大眼瞪小眼。


    俗話說,狗眼看人低,看來這話一點不假,任希希在心中哀嚎,連狗都看得出她不屬於這裏,她愣在原地雙腳嚇得打顫,但卻不敢輕舉妄動,心中隻期盼著狗的主人,快點來將它牽走。


    可事情還來不及朝她想的方向發展。


    在那條藏獒停止了吼叫慢慢向她靠近時,任希希唇畔褪去最後一絲紅潤,心提到嗓眼,狗靠近一步,她就不由自主的向後退二步,直到手心傳來一陣冰涼的觸感,她用餘光打量,不由一陣驚喜,門,門縫,開著的門。


    眼著那藏獒已快逼近門口,任希希胸口劇烈起伏,喘著粗氣,拚了,她用力推開那精致的浮雕銅門,拚力的向裏麵跑去。


    那一池碧藍色的水,讓她仿佛看到了安領地,她拿出劉翔的速度,跑向那遊泳池,然後不顧一切的跳了進去......


    清澈冰涼的池水緩解了任希希所有的焦慮和恐懼,她浸泡在池水裏,享受著這碧藍池水帶給她的清涼和舒爽。


    正當她沉溺於此,無限陶醉時,頭皮卻傳來一陣劇痛,整個身體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往上提起,她被帶出了水麵,水彌著眼睛暫睜不開,隨即她便聽到充滿怒意卻又弦動人心的男音:


    “你是誰?為什麽會出現在我這裏?”男子用力拉扯著她的頭發。


    任希希雙手護頭,按著痛得快要脫落的頭皮,疼痛欲裂得快要哭出來,她大唿道:“狗,被狗逼的。”


    “狗?”男子不宵地冷哼道,“我看你才是狗,狗仔隊的狗。”


    “真的是遇到了狗。”任希希無語,知道這理由很爛,但事實卻是如此。


    “老實說,你是從哪裏進來的?”男子咄咄逼人的斥道。


    “當然是從門進來的。”刺眼的陽光,和未幹的水滴,任希希的眼睛依然無法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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