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呂霖還是很有興致地聽張遼把話說完。


    兩人離開後去了京西大營校場,衝鋒營與龍驤營將士歇息了一日,此刻正在練兵,對於衝鋒營與龍驤營將士的實力,張遼肯定自信滿滿,也是在關羽麵前顯擺顯擺。


    關羽看的連連點頭,對兩營將士頗為滿意,恐怕隻有陶謙留給劉備的四千丹陽兵能有此等戰鬥力。怪不得呂布能有今日的勢力,看來不僅僅是他個人匹夫之勇,其麾下也都是精兵強將。


    抓住關羽的目光,張遼才開口道:“我與雲長兄,該是有九年未見了吧?”


    “是啊…不知不覺已經九年啦…”


    “如今雲長兄風采更盛,小弟神往不已!”張遼說這話倒不是客套,關羽確實比以往更加高傲、威武。


    “某家在徐州之時,便聽聞文遠名聲,人稱呂布帳下徐晃有周亞夫之勇,張遼有之盛,這般響亮的名頭,倒是讓某家羨慕才是,哈哈…”作為西征羌族各國的副帥,張遼的勇略自然不凡。尤其關羽看不起郭嘉這樣的謀士,更看不上呂霖這樣的浪『蕩』公子,所以理所當然將所有的功績都架到張遼身上。


    “此皆郭軍師與少將軍之功,某家隻是匹夫之勇!”張遼卻有些老臉掛不住,雖然西征羌國時,張遼掛著副帥的名頭,但所有的計策都是軍師與少將軍定下的,軍功也得分魏延、張任和嚴顏一大半。隻不過在堅守陽平關那十日裏,兩千龍驤營衝殺在四萬羌兵之中,著實把郭嘉驚訝道一句“文遠破羌之勇,不輸於衛青破匈奴之勢!”沒想到這句話也傳開了,難怪衝鋒營將士一副呂布天下第一、張遼天下第二的神態。


    如今張遼不過二十八歲,算是年輕將軍在呂布軍中威望頗高,若再過幾年,定能成為鎮守一方的大將!若那時再出征孫權,一樣會有威震逍遙津的壯舉,一樣能創造出張遼止啼的神話。但這都是以後是事情,如今的張遼還沒有這麽大的威名,與被張飛殺死的紀靈、曹『操』族兄夏侯惇差不多。在外人看來,當世衛青的稱號多半是吹出來的。


    關羽卻不相信張遼的客氣話,抬手排著張遼的肩膀,如同長輩對待晚輩一般道:“文遠之勇略,某很是清楚,至於軍師之流,連戰場都上不得,又有何用?”關羽沒有提呂霖,更說明在他眼裏呂霖這種黃口小兒還不值一提。


    “雲長兄過譽啦…在我主呂將軍坐下,勇武之將比比皆是…”忽而反應過來他是來當說客的,立即轉過彎道:“不過以雲長兄之勇略,在呂將軍座下也是難得少有。若兄願投溫侯座下,愚弟保舉兄被委以重任!”


    “哈哈…文長好意,愚兄心領啦…”關羽沒想到張遼峰迴路轉轉到這個地方,婉言拒絕道:“隻是我與玄德公乃八拜之交,結義兄弟,如今兄長失意,某豈忍心棄之?且我兄劉玄德乃漢室宗親,誌向高遠又仁德遠播,必不會久居人下,相信總有一日能撥雲見月名揚天下!”


    “嗬嗬…既然兄意已決…某也不必多言。”張遼有些尷尬道:“若有一日與玄德公向悖,弟恭候雲長兄大駕!”


    “謝文遠好意!”雖然不喜歡張遼當說客,但各為其主關羽也能理解,忽然笑道:“據聞溫侯量小才疏,且非忠義正直之人,文遠為何為他效命?”


    “主公確不盡人意之處,然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如今有陳先生輔佐,又有少主這般後繼者,未來定會更好。”想到呂布有這個成熟穩重的少年接班人,張遼臉上『露』出真誠地笑容。


    “陳宮確是不凡之人,在兗州之時,那曹『操』也對陳宮讚不絕口。若無陳宮,恐也沒有呂布之今日。”兩人關係非同尋常,關羽也不會在張遼麵前遮掩,遂麵『色』一變不屑道:“至於你們那位少將軍,恕某家眼拙,實在看不出他有何等不凡之處。”


    “文遠兄許是對少主有些誤解?”張遼有些不解,依呂霖的『性』格,怎會讓關羽這般輕視。當然,他是沒看到呂霖之前的行徑,否則恐怕也會有想打人的衝動。


    關羽不想糾結這個問題,言辭懇切道:“且聞明君才能得到賢臣,呂布『性』情乖張,定非英明之主。若他不能容文遠,文遠可隨某從玄德公,我兄忠義賢德,定會待文遠如兄弟。”


    “呃…”……


    張遼自然不敢把這些話告訴呂霖,饒是呂霖脾氣再好,也不願意聽到一個人說他老爹的不是。隻不過意思表達的很清楚,關羽是沒戲了,要麽就直接降服劉備,要麽就放他們走吧。


    這事兒呂霖可不能學曹『操』,也不用郭嘉提醒,若舍不得殺他,那麽劉備這個人必須一輩子都匡在京都,不能再讓他跑了!


    如今上黨隻剩下長子、攀亭和陽阿三縣,羊頭關和虛穀山作為最後一道圍牆,楊奉一萬三千多兵馬正在此處艱難抵抗。雖然已經收到京都的迴應,楊奉的臉『色』卻一臉也沒有緩和,此戰之後,他再也不能做上黨的土皇帝了。


    依照田豐的計策,袁紹成功的占據了壺關,有了這一處易守難攻的險要地帶,袁紹已經利於不敗之地。隻要糧草供給充足,拿下長子是遲早之事兒。袁紹拿下壺關後,令外甥高幹帶兩萬士卒駐兵平周、介休一帶,防備臧霸偷襲晉陽。


    當然這不是袁紹敏銳,要是連這點常識都沒有袁紹也不用混了。壺關口五萬士卒分成三陣,張合、高覽領左路一萬五千人,自領中軍兩萬五千卒,三子袁尚領右軍一萬卒,還將逢紀送到袁尚那裏,擺明了為袁尚鋪路。


    如今上黨勢在必得,袁紹這個時候讓袁尚帶兵,很明顯是給他送軍功。為了確保袁尚萬無一失,還將他的老師逢紀派過去。郭圖與辛評嗅到一陣危險的氣息,袁尚立功,這不是個好兆頭。


    兩人也沒有給袁譚修書,畢竟這麽遠鞭長莫及,至於使絆子這種惡『性』競爭,他們兩人品行還沒有下作到如此地步。袁尚深受袁紹喜愛,此番被委以重任必然再立新功,大公子的處境就更艱難了。


    夕陽西下,一陣寒風吹過,袁紹大將高覽剛剛強攻退下,虛穀關點上一排火把,映的楊奉身影孤獨而修長。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合過眼,楊奉的臉上滿是疲倦的神態,寒風刮的嘴唇幹裂,也不知道嘴角的鮮血是他的還是敵方將士的。


    “將軍,迴去用晚飯吧…”親衛跑過來,向楊奉拱手行禮。


    “不餓,你們先吃。”


    “將軍,您今日還沒吃飯,再這般下去,虛穀關未破,您的身體就累垮啦!”


    “如此豈不更好?若虛穀關破我還活著,那該是何等悲哀?”楊奉半眯著眼睛,神『色』悲涼。


    “將軍切不可灰心喪氣啊!我們一萬多將士,都是為了將軍而活,上黨百姓也是將軍百姓,還有長子城內的夫人…”親兵跟著楊奉十多年,對楊奉忠心耿耿,看到主公這副模樣,心中很不是滋味。


    “是啊…你說的對…本將陷入如此境地,還有你們在我身邊,是本將榮幸啊!”楊奉迎風眺望,袁紹素有賢名,又是士族大家,想必會善待上黨百姓。陛下…臣不甘心啦…


    楊奉下城迴到營帳內,心事重重地吃著飯,索然無味。悔不該出擊袁紹,這下丟了壺關,也不知道這虛穀關還能守幾天?身後長子三縣一馬平川,袁紹越過這道屏障,我又該去往何處呀…投降還是依附呂布?或者曹『操』…


    傍晚時分,陳宮與呂霖正要從京西大營出發,卻收到一道消息,如晴天霹靂。消息來自虎牢關,傳來消息的必然是徐榮。作為降將,呂布對於徐榮算是委以重任,近三年來,呂布父子如同忘記東部防禦一般,因為有徐榮在便不用擔心。徐榮堅守虎牢重鎮,擊退劫匪與袁紹細作無數次,如今聞得徐榮來信,必然遇到了大事兒。


    皆因有徐榮在,曹『操』從未想過進兵洛陽,幸虧有徐榮在,呂布不必擔憂關東之憂!


    呂霖急忙抬起右手接過信封,卻見陳宮滿臉詫異地看著他,驚喜道:“興澤,你的右臂!”


    “先生,孩兒右臂可以動了,隻是還沒有力道。”


    “好,好哇!”陳宮滿臉欣喜,連連點頭道:“打開吧。”


    “諾。”呂霖打開信封,展開紙,紙張上零零散散寫著五六列很醜的小字。沒工夫評論徐榮字體有多差,呂霖眼睛掃過文字,表情變得凝重,然後恭敬地將信紙交給陳宮。


    “徐榮將軍病了!”陳宮攤開信,這該如何是好?“徐榮將軍乃守關大將,若此消息傳出去,恐怕袁紹會進兵河內,曹『操』部將夏侯淵也會…出征在即出了這檔子事兒,興澤以為,當由何人頂替,方可不思慮關東之擾…”


    “子義將軍或者文遠將軍皆可。”兩人之勇略皆不下於徐榮,無論誰去虎牢關,呂霖都放心。


    “還是文遠將軍去吧…”


    呂霖微微思索,欽佩道:“先生思慮周全,孩兒受益匪淺。”太史慈乃山東之將,張遼乃呂布舊部,徐榮麾下八千部曲也是呂布舊部,交由張遼最為妥當。


    收到陳宮的調令,張遼沒有任何猶豫,兩千衝鋒營交給呂霖,隻帶著一百親衛前往虎牢關。雖然張遼很想去上黨,但他更明白,這個節骨眼上讓他去守虎牢關,是多麽大的信任。


    洛陽城北門外,七千騎整整齊齊地排列著,徐晃、劉備、張飛已經在馬上等候,見陳宮縱馬走出城門,三人立即拱手拜禮。隻是他孤身一人,身後竟然沒有呂霖的影子。


    “哼…呂公子這個娃娃…打仗竟然耽擱時辰!”張飛嘟囔著,見劉備瞪著眼睛看過來,立即閉上嘴巴,臉上還滿是不高興。


    三人相隔不遠,徐晃聽到張飛說呂霖不是,立即轉過頭黑著臉正要罵人,劉備趕緊道歉徐晃冷哼一聲別過頭。


    “三位久等啦…”陳宮拱手行禮,絲毫沒有高高在上的感覺。平素的陳宮也算是平易近人,隻是不苟言笑罷了。


    “見過先生。”徐晃也不是個愛講話的人,隻是拱手一禮。劉備與張飛也拱手見禮,劉備開口道:“見過先生,大軍現已集結完畢,不知呂少將軍何時來?”


    “哦,對,少將軍還沒來?”陳宮裝作很詫異地模樣,立即恢複從容,生怕劉備察覺他的不高興一般,神『色』如常道:“既然少將軍沒來,想必還有要事處理,我等再耐心等等吧。”


    確實是要事,不過張飛也沒冤枉他,呂霖費了好大勁才說服母親允許他上戰場。搞定老的還有小的,不僅蔡琰,連環兒這隻小妖精也開始磨人…呂霖很想抓緊時間把二女就地正法,但也隻是想想…廢了好長時間,在蔡琰千叮萬囑下,環兒依依不舍的柔情目光下,呂霖終於惜別溫柔鄉披上鎧甲,隻不過這次沒有帶赤龍膽槍,畢竟帶上也沒用。


    當呂霖出現在眾人麵前時,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別人倒不敢有什麽怨言,隻是張飛哼哼兩聲,臉『色』黑的難看,滿心不舒服。


    “讓諸位久等啦!”呂霖笑臉盈盈地走過來,朝陳宮見禮後才對劉備笑道:“哎呀,玄德公,真是萬分抱歉,出戰在即盡然誤了時辰,還望玄德公莫怪!”


    “無妨…備也剛到不久。”虛偽不?虛偽,劉備就是這麽虛偽!


    “既然如此,我們出發吧!”呂霖左手執馬韁繩,右手輕輕抓著長棉袍,不讓風灌進脖頸。“距天亮還有五個時辰,我們快一些,還能趕上長子城明早的早飯。楊奉將軍見到援兵,想必會很驚喜,哈哈…”


    驚倒是會驚,喜?絕對不可能。


    “駕!”


    七千騎向北奔去,經孟津渡黃河過河內,沿沁河向北前往長子。七千騎吹了一夜寒風,一個個凍得手腳冰涼,為了馳援楊奉那個廢物,全軍一夜跑了五百多裏,四個時辰後終於出現在長子城。距離天亮還有半個多時辰,將士們可以下馬休息片刻,馬兒跑了一夜,也該休息一陣。


    長子城外,大軍隻是簡單搭建了一個主帥帳,幾人都圍著縣長準備的上黨郡地圖。前軍斥候向陳宮稟報:“稟先生,如今楊奉將軍固守虛穀關,虛穀關外,袁紹兩萬五千卒兵臨城下,大將張合領一萬五千卒攻打攀亭,另外一萬卒不知所蹤。”


    “不知所蹤?怎會不知所蹤!想必是繞道虛穀山來攻長子了吧?”在軍事上,呂霖沒有掩飾自己的才華,否則可就真讓劉備瞧不起啦。“張合一路圍點打援擾『亂』楊奉將軍心思,另一路才是奇兵,先生與玄德公有何見教?”


    “少將軍果然天資聰穎,竟然能猜到敵軍意圖,備不能及也。”劉備又說了句客氣話,心中也很驚訝呂霖的軍事才華,看來這個二世祖還是有點用的。


    “少主言之有理。”陳宮沒有抬頭,繼續盯著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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