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雖然是逃難,卻也算得個人物,且陳宮等人也早有耳聞。如今劉備為徐州牧,又打著漢室宗親的名頭前來,即便呂布也要親自迎接,如今呂布不在,自然得陳宮與呂霖同去。


    雖然賈詡對這個劉備也有些興趣,但沒有跟呂霖、陳宮一同出城,隻是在城樓上瞅了一眼。城門打開,呂霖與陳宮一同出城,身後跟著陳到與一百二十八金蛇衛。


    城門打開的一瞬間,呂霖目光直視前方,眼皮兒都沒有眨一下。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雖然是羅貫中的一句戲言,但呂霖沒有理由小覷這個劉備,並且把他當做除了曹『操』以外最可怕的敵人。


    城門口百步之外,近千士卒幾乎人人帶傷卻站的筆直,看得出來是一直軍機嚴明訓練有素的隊伍。隊首是一名身著常服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騎著黑『色』駿馬,臉上有些疲憊之『色』,想必這幾天沒有睡過好覺。遠遠望去,除了他耷拉著垂下的手臂比正常人長些之外,讓人感覺不到絲毫與眾不同之處,這就是樸實無華的劉備麽?


    見城門打開,一隊人馬走出來,劉備立即翻身下馬迎上去。身後的將士要跟上,劉備立即抬起手阻止。待呂霖與陳宮走近駐馬,劉備立即低頭拱手拜禮:“臣徐州牧劉備拜見陛下尊使。”


    呂霖這才想起來劉備如今還有徐州牧的名頭,側頭打量著劉備,略顯狼狽的蓬鬆發束之中,隱隱有幾根暴『露』年齡地白發,耳朵確實很大,身高不過七尺五寸,身形也不魁梧,讓人感覺不到有一絲與眾不同的氣息。


    “劉州牧一路辛苦,聞劉州牧與兗州牧曹『操』一同進兵逆賊袁術,未得陛下聖命召見,公自主來京都是為何故?”習慣板著臉的陳宮,言辭也比較強硬,正好給劉備一個下馬威。


    “尊使容稟,臣奉天子詔與兗州牧曹『操』合兵征討逆賊袁術,然袁術族兄袁紹命其子袁譚進兵徐州,曹公兵馬正好在任城,遂帶軍反擊袁譚。臣無能,被袁術逆賊擊敗,無顏再見曹公,遂來麵見天子請罰!”


    明明是來逃難的,還說的這麽大義凜然,明明要表達你被曹『操』坑騙,卻說的曹『操』多麽仗義,短短幾句話便將陳宮的攻擊卸下,厲害呀!陳宮翻身下馬,換個語氣道:“劉州牧不必自責,勝敗乃兵家常事,本官擔保陛下不會怪罪劉州牧這等忠君愛國之臣。”


    “謝尊使體諒,敢問尊使如何稱唿?”劉備麵『色』不變,隻是越發地恭敬。


    “本官乃尚書令陳宮,如今驃騎大將軍遠征北胡、鮮卑不在京都,陛下遣本官與驃騎大將軍之子少府呂霖前來迎接劉州牧。”陳宮扭頭瞥了呂霖一眼,示意他下馬,遂繼續道:“你我同為陛下,劉州牧不必多禮。”


    呂霖也翻身下馬走進兩步笑道:“是啊…久聞玄德公大名,今日得見玄德公也是兩目一口,並無異樣,既然如此,公四萬人敗給袁術十萬大軍也不虧,玄德公不必失落,待我父迴京後,定帶著玄德公一同拿下叛賊袁術…”


    呂霖語氣輕佻,像極了紈絝子弟,言語間對劉備還有些諷刺。劉備不動聲『色』,拱手再拜:“謝少府大人勸慰,備感念萬分!”


    “玄德公不必客氣,也不必多禮,否則傳到陛下哪裏,陛下還誤以為本官對玄德公無禮。”呂霖語氣極為不屑,眼睛卻死死盯著劉備緩緩抬起的腦袋。


    雖然年近四十,劉備臉上卻沒多少褶子,比年齡相仿的郗慮看著年輕好多。相貌儒雅,一臉人畜無害的恭謙神態,說他是壞人都沒人願意相信!再加上嘴角若有若無的和善微笑,給人一種極易親近的感覺,這就是劉備!


    劉備抬頭,見一個十七八歲相貌英俊的少年正一臉不屑的打量著自己,立即低頭行禮道:“久聞大人文武雙全,年紀輕輕便封鄉侯,列九卿,實在令下官欽佩,今日得見大人,實為在下榮幸之至。”


    “劉州牧過譽了…”呂霖這才想起他的官階比劉備還高,遂懶洋洋道:“聞州牧大人之意,是看不起我這個年輕人?”


    “下官不敢。”劉備趕忙拱手行禮,臉上『露』出惶恐為難之『色』。


    “劉州牧此次去京都,就帶了八百餘人?”呂霖顯得很不耐煩,瞅著劉備身後的兵馬,卻沒有發現關羽和張飛的影子,遂有此一問。


    “稟少府大人,下官此番帶八千餘卒入京都,因京都重地天子腳下,外營不得擅入,故命二弟、三弟駐兵大穀關外。”感情劉備將大軍放在司隸與豫州交界處,若呂布不收容他,他又迴去找曹『操』哭鼻子,果然是跑路專家。


    “劉州牧還有家中兄弟?”知道陳宮對這些事不感興趣,呂霖裝作不經意地發問。


    “稟少府大人,此乃臣結義兄弟,二弟關羽關雲長,三弟張飛張翼德,皆忠心漢室之將。”


    “嗯…”呂霖不在言語,翻身上馬,顯得極為高傲。本來陳宮不想再開口,無奈呂霖要擺出紈絝子弟的模樣,他隻能多費些口舌道:“劉州牧一路辛苦,請入城去館驛歇息,大軍可安頓於偃師東大營。”


    “謝陳令君!謝呂少府!”


    劉備沒有隨呂霖、陳宮一同入城,而是折迴帶著關羽、張飛一同入城,因為八千卒入駐偃師,才能說明他劉備的價值。


    ……


    將軍府議事廳內,黃圖將茶壺提過來便躬身退下,陳到領著四名金蛇衛守在門外,連添茶倒水的活都是呂霖在做。議事廳內,除了賈詡、陳宮、太史慈外,還有剛從五原風塵仆仆趕迴來的張遼與徐晃。


    雖然徐晃與呂霖關係也很親近,但呂霖給徐晃遞上茶碗時,徐晃還是激動萬分。張遼雖然也是部將,卻隻是點頭迴應坦然受之。待呂霖坐在太史慈旁邊,才笑盈盈地開口:“早知文遠兄與公明今日歸來,我便與城西門外迎候你們,還去見什麽劉備,哎…”


    “哈哈…看來在少主心目中,二位將軍比那個劉備重要的多啊…”太史慈符合時宜的開口,算是從心中認同二將。


    “那是!”今日在城外劉備麵前當了一次紈絝的癮,迴來路上被陳宮好一頓誇獎,此刻還意猶未盡,呂霖繼續問道:“如今北方情勢如何?”


    通過張遼簡單介紹和賈詡超強大腦,馬上想到郭嘉誘敵深入、十麵埋伏、分而擊之的完美戰術。如果此刻計劃進行的順利,鮮卑王怕是已經追到長城外了。果然隻要有郭嘉在,就沒有打不贏的仗,當然前提是呂布聽話。


    既然北方沒有問題,勝利也隻是時間的消息,話題重新拉迴到京都,陳宮問道:“今日與劉備交談一番,少主以為劉備為何種人?”


    “呃…這個…我閱曆尚淺,不懂識人看相,還是先生說吧。”呂霖難得這麽謙虛,他總不能見人家第一麵就說他是偽君子吧?


    “宮以為,劉備言行德『性』皆無從挑剔,隻是拿著漢室宗親的幌子招搖撞騙,著實顯得無趣。劉備愛民愛材、寬厚仁義、知人善任,待人公正真誠,若是他有袁紹那般身份,成就必然不在袁紹之下!”陳宮猶豫片刻,給出一個算是中肯的評價,卻又覺得不妥,便朝賈詡問道:“賈公今日在城樓上見劉備一麵,公以為他為何種人?”


    “非常人!”賈詡實在不善言辭,無奈呂霖目光還殷切地盯著他,遂繼續道:“身處冰山火海之間卻怡然不動,非常人可為?今日敢帶著八百與卒來京都,也算是有勇有謀…”


    “老師之意,若不能為我父所用,必為我父所殺?”


    陳宮聞之微微一愣,隨即點頭,似乎有些意外呂霖說出這句話。呂霖輕笑一聲道:“劉備此人不簡單,腹有韜略,又有擊殺紀靈的關羽、張飛這等虎將。我以為,並不是那般好用之人,更不是那般好殺之人。”


    劉備臨走前還顯擺了一下他兄弟斬殺袁術大將紀靈之事,依照劉備的『性』子,這個梗可以用到袁術死的那一天。


    “關羽…”張遼呢喃一陣,開口道:“末將也認得一位名叫關羽的忠義俠士,他為河東澥良人,勇武遠在末將之上。隻是多年不見,也不知是否投入劉備門下。”


    陳宮輕笑道:“得文遠如此評價,若此關羽為彼關羽,那關羽、張飛二人也非常不凡。”


    “既然文遠將軍想去看看是否為故人,正好明日設宴壯行,一並會會劉備兄弟三人即可。”呂霖還想說什麽,卻見陳到急匆匆地跑進來。呂霖也不顧及身旁眾人,朝陳到問道:“發生何事?”


    “稟少將軍,上黨急報!”陳到遞過來一張布卷。


    呂霖展開布卷,眉頭立即皺起來,沒急著說話便將布卷交給賈詡,賈詡看過又遞給陳宮,陳宮眉頭也沉下去。


    “少將軍,發生何事?”經不住三人神『色』,太史慈代替張遼、徐晃開口。


    “楊奉那個蠢貨!”呂霖深唿吸兩口,壓製心中憤懣,低聲罵道:“豬頭,竟然出兵突襲袁紹!廢物,竟然半個月都守不住!”


    陳宮也很生氣,應該是對楊奉很無語,向眾人說道:“上黨急報,楊奉丟了壺關,傷亡近萬人,如今退兵長子城被十裏的虛穀小關,袁紹兵臨城下,破城指日可待。”


    “末將請命,立即馳援上黨!”太史慈率先起身,徐晃、張遼也立即起身,躍躍欲試。


    “京都需一位大將鎮守,三位將軍不可同時出兵。”陳宮與呂霖對視一眼,正『色』道:“令,平東將軍太史慈駐兵五千於嵩山下,協同周倉校尉、徐榮將軍守備京都!少將軍呂霖、平西將軍張遼、平南將軍徐晃帶兵六千馳援上黨,傳令臧霸將軍渡汾河,進兵太原!六千騎明日下午出兵,夜行軍五百裏後日一早到達長子!”


    “諾!”眾將齊聲答應,太史慈雖然不情願,無奈手中沒有騎兵,也隻能聽從吩咐。大事麵前,怎能計較個人得失?


    ……


    第二日的宴會從下午推到中午,幸好來賓不多,且提前準備妥當,臨時改過來也沒有讓下人應接不暇。正午時候,宴請的賓客已經全部到來,除了劉關張三兄弟,其餘都是呂布與陳宮、郗慮這一派係的人。


    雖然是在將軍府,但呂布不在,宴會還是由陳宮主持,這也是側麵告訴劉備,陳宮在京都的影響力。細細想來,呂布對於陳宮的信任,比曹『操』對荀彧要高的多。而將軍府的少主人呂霖,在劉備麵前繼續扮演著紈絝角『色』。


    宴會已經開始一陣,呂霖才摟著環兒的小腰姍姍來遲,陳宮非常配合地瞪著呂霖,擺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劉備低頭輕歎一聲,堂堂驃騎大將軍的公子,竟然是這幅模樣,真不知道他那個鄉侯如何封得的。


    大概呂霖很畏懼陳宮,立即推開懷裏的小美人吩咐她下去,臨走時也沒忘了在她臉上嘬一口。呂霖大步走過來,對方才之舉沒有絲毫尷尬,滿臉笑容地享受著楊修、徐庶、陳群等人的恭維,擺足了少主人的高傲。走到主坐前,規規矩矩地向陳宮與賈詡拜禮,之後才轉身走向他的座位。


    宴會座位一般都是按照官職排的,呂霖如今位居九卿,隻居於尚書令陳宮與禦史大夫郗慮之下,故而座位設於右側第一座,身旁之人便是劉備。轉身之際,呂霖一眼掃過大廳,目光在劉備身後駐留一刹那,馬上恢複玩世不恭地姿態。


    劉備身側負立二人,左側之人身高九尺,形貌偉岸,麵赤長髯,眉宇間透『露』著一絲清冷與傲慢,此人正是關羽。令呂霖驚訝的是,關羽竟然真的戴著綠頭巾帽,與陸樹銘裝扮的影視形象差不多。關羽卻不顧呂霖如何想法,目空一切地站立著,壓根就沒有正眼看他。


    呂霖轉身之際,差點撞上劉備右側之人,隻見此人身高八尺二寸,與呂霖差不多高,但兩人身形卻詫異甚大。見到此人,呂霖才深深明白人猿泰山什麽意思,那一支胳膊,比呂霖大腿還粗。這就是燕人張飛,一身黑『色』長布衫,本來是寬鬆款硬生生被他穿成緊身型。黢黑地大餅臉上隻『露』出兩排潔白地門牙,兩隻眼睛絲毫不比牛眼睛小多少。


    呂霖急退一步,裝作被驚訝到的模樣排著胸脯道:“哪裏來的黑人,眼睛如銅鑼一般,嚇死本公子也!”


    張飛是個暴脾氣,雖然沒有龐統那麽醜,但終歸是不好看。加上身上一股三年沒洗澡的味道,自然給呂霖這樣的紈絝留不下好印象。張飛長這麽大,從來沒有人當麵諷刺他的相貌,被呂霖這麽一說,眼睛瞪的更大,作勢要打。


    張飛可是個暴脾氣,萬一劉備管不住,今天可就尷尬了…呂霖有些心虛,卻依然仰頭挺著胸膛底氣不足強撐著道:“做甚?這是在將軍府,你還要打本公子?來,把你沙包大的拳頭舉起來!”


    張飛還真不客氣,虧得劉備眼疾手快,立即起身抓住張飛手腕,瞪了張飛一眼立即向呂霖告罪:“呂少府恕罪,舍弟不懂事得罪了少府大人,還望少府大人大量莫要計較!”


    好人啦!明明是呂霖不懂事,劉備卻首先道歉,多好的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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