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崔北南一家人,門一關,崔潛就把冉悅堵在了鞋櫃旁。


    “阿潛,怎麽了?”冉悅裝傻一般地抬眸看他,一臉無辜。


    崔潛臉色一沉,故作嚴肅地捏起她的下巴,說:“上官天兆和你說了什麽?你們在裏麵談了很久很久。”


    冉悅踮起腳親了親他的嘴角,讓他的嚴肅瞬間破功。


    “別鬧,他到底和你說了什麽?”崔潛繃不住笑了一下,卻又馬上板著個臉。


    “他和我說,你們龍呀,都是自虐狂,為了不傷害自己的家人,寧願獨自承受所有的痛苦。”冉悅抬手,勾在他脖頸上,有些心疼地說道。


    “他什麽意思?”崔潛眯了眯眼睛,有些不悅。


    “他的意思是,如果再任由你哥哥憋下去,遲早會讓他淪為一個不定時炸彈,屆時爆炸,會使得現世界無數人遭殃。”冉悅一說出口,便覺得鬆快了一下。


    崔潛的臉色很難看。


    他知道龍族的血脈中有什麽,他也知道自己和哥哥平時在承受著什麽,但他沒想到的是,這個後果會如此嚴重。


    “辦法呢?上官天兆提供了什麽辦法?”崔潛看到冉悅欲言又止,就知道事情遠沒有這麽簡單,他連忙追問道。


    冉悅眸光閃爍,歎了一口氣,說:“殺了上官天兆,用他的血,摸出你哥哥的所有法力,這是他提供的辦法。”


    喵——


    多比在門口晃了兩圈,衝冉悅叫了一聲。


    冉悅側頭去看它,不明白它在喵個什麽勁。


    “那就殺了他。”崔潛斂眸,將臉埋在了冉悅脖子處,“既然他有這個覺悟,那我們就殺了他。”


    喵。


    多比拿頭蹭了一下門,扭頭又叫了一聲。


    就在冉悅奇怪它在門口蹭什麽蹭的時候,邦邦兩聲,門被敲響了。


    “我去開門。”她伸手推了推崔潛,側身去擰門把手。


    門外。


    崔北南一家子臉色各異地站在門口。


    幾個人麵麵相覷。


    過了一會兒,瑤姬抿了抿唇,開口打破了這股詭異的沉靜,“小瞾的背包忘記拿了……”


    “你們都聽到了?”冉悅蹙眉問道。


    瑤姬牽著的崔曌點了點頭,他仰著頭問冉悅:“小悅姐姐,我爸爸為什麽會爆炸?”


    冉悅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他,於是隻能撐著膝蓋俯身看著他,說道:“我那隻是一個形容詞,並不是說你爸爸真的會爆炸。”


    “那他會怎樣?”崔曌在這方麵很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


    “瑤姬,你帶小瞾先迴家,我等會兒再迴去。”崔北南不由分說地揉了一把崔曌的頭,推著身側的瑤姬進屋去拿崔曌的背包。


    瑤姬看了一眼冉悅,說了聲好。


    等到瑤姬帶著崔曌走了以後,冉悅這才把崔北南重新請進屋裏來,三個人麵對麵坐著。


    “上官天兆說的是什麽?”沉默了好一會兒的崔北南,終於問出了第一句話。


    冉悅放在膝蓋上的手握了握,緩緩說道:“上官天兆希望我能殺了他,然後用他的血,解除你的所有法力。”


    “除此以外?”崔北南依舊是麵無表情。


    “他說,除此以外,別無他法。”冉悅轉眸看了一眼自己放在茶幾上的不死樹樹枝,這個東西,就是上官天兆有意讓自己帶迴來的吧。


    他希望崔北南能提前有這個覺悟。


    “不是我死,就是他死?”崔北南順著冉悅的目光看向那截樹枝,他側身一伸手,把它拿了起來。


    “欸——!崔大哥!”冉悅嚇了一跳,起身想去搶。


    崔潛卻在自家哥哥的眼神示意下,抬手按住了冉悅。


    “放心,拿一拿,不會出事的。”崔北南垂眸看著樹枝說道。


    的確不會出什麽事,崔北南捏著不死樹樹枝把玩了一會兒,樹枝也並沒有對崔北南造成什麽實質性的傷害。


    精神上的威壓除外。


    “小悅你怎麽看?”就在冉悅以為崔北南要起身去殺了上官天兆的時候,他突然又坐了迴來,一邊轉著樹枝,一邊問道。


    “我?”冉悅愣了一下,沒想到他迴來問自己的意見。


    “嗯,你怎麽看?上官天兆隻和你說了,那勢必就是希望你殺了他,你同意了嗎?”崔北南問。


    冉悅搖了搖頭,說:“我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


    “為什麽?”崔北南臉色不變,眼神不變,似乎問的隻是一個稀鬆平常的問題。


    “因為如果殺了他救你,現世界極大可能陷入同樣的混亂之中。”冉悅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一個是死亡的威脅,一個是混亂的威脅,我不覺得這兩個會有什麽區別。”


    上官天兆一死,人類與非人類之間的微妙平衡就會被打破。


    屆時,所有條約失效。


    人類的境地怕是會比末日還要慘烈。


    “我兩種都不想選,如果可以,我願意找一找,看有沒有其他的途徑。”冉悅堅定地抬眸說道,“天無絕人之路,一定有一種辦法是可以保全你們兩個人的。”


    崔北南在聽到冉悅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終於露出了一點笑意。


    他朝後一靠,長腿架了起來,翹著二郎腿說道:“小悅,你的執拗和倔強是我見過的人中,數一數二的。”


    “不好嗎?”冉悅邊說邊轉頭去看崔潛。


    崔潛握緊冉悅的手,沒說話。在他心裏,哥哥和阿悅是同等地位的存在,哥哥的性命他想要護著,阿悅的堅持他同樣想要護著。


    所以他按捺住了心頭對上官天兆的殺意。


    當然,哪怕他又殺意,他能不能殺,殺不殺得掉又是另外一迴事了。


    “上官天兆不是那種束手就擒的人,他將這件事告訴你,一定有他的理由。”崔北南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隻是依著自己對上官天兆性格的理解,開始分析,“為什麽會選擇你?小悅,你可以好好想想,有什麽是隻有你能辦到的?”


    冉悅蹙眉靠在沙發靠背上,心中思緒百轉千迴。


    上官天兆因為卜算的原因,很多事情是不能直接宣之於口的,所以他的一舉一動大部分時候都有著隱藏的意思。


    那麽,為什麽是自己?


    有什麽是隻有她才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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