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潛麵無表情地看了一眼崔曌,說:“你爸說你今晚免費。”


    “呸,找我幹活肯定是我說了算,舅舅你上迴搬家就沒給我錢,這迴再不給,我就告訴我媽去。”崔曌一蹦三尺高,手哆嗦著指著崔潛,一副馬上就要去告狀的模樣。


    “哦,你告狀看你爸揍不揍你。”崔潛搬出對應措施。


    冉悅看著他們打鬧,餘光瞟到地上的雲訣已經醒了,他一睜開眼睛就不自覺地渾身顫抖了一下,接著飛快地就假裝沒醒,又閉上了眼。


    “為什麽在這種無關緊要的事上撒謊?”冉悅起身,走到雲訣跟前蹲下來,再注視了好一會兒他,直到看得他臉色越來越白後,才接著慢悠悠地問道:“還是說你知道玫瑰和羊指代什麽,才不肯說出來,怕引火燒身。”


    觀心之術都看不穿的這種代指,意味著人潛意識中就選擇了遺忘或者藏匿,以防被窺探,這要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而閉嘴,要麽是為了保命而沉默。以雲訣這種人畜無害的兔族來說,冉悅覺得是後者。


    雲訣的眼皮在微微顫抖著,但他不願意睜開眼睛。


    “送他迴去吧。”冉悅突然起身對崔潛說。


    崔潛正拎著崔曌打算收拾他,聽到冉悅這麽說,眼神落在了地上的雲訣身上,“不問了?”


    冉悅搖了搖頭,說:“不急於一時,而且他在我麵前寧願撒謊也不肯說真話,說明這真話會給他帶來殺身之禍。”


    能在麵對她釋放的威壓麵前,依舊選擇嘴硬說謊的非人類,她也不願意真對他做得太過火,畢竟下一步就是會危害到他非人生命安全的手段了,為了一件案子破例,不甚必要。


    地上的雲訣聽到冉悅這麽說,立馬就睜開了眼睛,他看向冉悅,壓著嗓子問了句:“我姐姐怎麽樣了?”


    昨天細聲細氣的小兔子,今天就已經變成了副破銅羅嗓子。


    “你姐姐被抓了,你如果想保命的話,我勸你不要留在那個酒吧了,找到你不是什麽難事。”冉悅提醒他。


    “你們抓的她?”雲訣手腳並用地爬了起來。


    他在看到冉悅點了點頭後,臉上神色莫名,其中並沒有什麽難過或擔心,反而夾著一絲慶幸。


    冉悅看了一眼他的表情,笑了一下,問道:“看你表情,似乎是覺得她在治安管理局裏反倒安全一些?”


    “你真願意放我走?”雲訣沒有迴答,而是麵容晦暗地盯著冉反問了一句。


    以冉悅的血統而言,分分鍾將他拆解入腹不是什麽難事,更別說,旁邊還有條龍。目前華夏的法律法規裏,非人殺非人的風險遠沒有非人殺人的風險大,這也是為什麽雲訣在被他們帶走後立刻老實的原因。


    絕對的實力麵前,雲訣除了生命,什麽都可以妥協。


    “說放你走,肯定就是真的放你走,至於騙你嗎?”冉悅斜了他一眼。


    一旁的崔潛鬆開崔曌,朝雲訣走了過來,打算送他走,雲訣卻後退了幾步,望向冉悅後,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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