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巴頓心裏傳來一陣哀嚎:“倒黴的為什麽總是我……”不過他出去溜達了一圈,最後也沒找著能吃飯的地方,隻得跑了趟碼頭,硬是從一艘今早返航的漁船上弄來了一條兩米多長的金槍魚。


    這迴大家算是有口福了,既然弄來了原料,自然是由我們的艾絲大廚親自上陣,整了一道豐盛的海鮮燒烤。不光是派派拉和米索莉娜兩個小姑娘吃的舌頭打架,連雷讓也是交口稱讚。亞巴頓這個吃貨更加,要不是顧忌著大家都沒吃午飯,估計他能把整條魚都給吞下去。


    派派拉一邊吃著炭烤魚片,一邊嘰嘰喳喳的問道:“米索莉娜,你那時候為什麽要說這個靈魂之種是教徒們犯下的罪孽啊,我覺得這完全就是海靈王那個家夥做的惡嘛,你們這些信徒也是受害者嘛。”


    米索莉娜吃起來就比她優雅多了,她放下手中的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巴說到:“這是薇爾小姐專門交待我說的,我想她的意思是讓信徒們都心懷贖罪之情,這樣才能更好的進行懺悔,盡快扭轉對海靈王的顧有印象,從而減輕信仰崩塌造成的影響吧。”說完她還望向了艾絲,似乎是在詢問艾絲自己的解釋是否正確。


    艾絲聳了聳肩說:“明人不說暗話,米索莉娜你說的這些確實也被我考慮了進去,不過這麽說的最重要的目的,其實就是進行思想把控。”


    “神靈是用來被人敬畏的,敬畏,敬畏,除了敬仰之外,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畏懼。”說到這裏,艾絲的臉上已經沒有了平時的笑容,而是變得異常嚴肅。


    “通過這個小小的心理暗示,讓所有信徒都相信自己是戴罪之人,如果對神靈不夠虔誠,就無法解除自己靈魂深處的痛苦,這樣他們就會更快的投入到始祖教的懷抱之中。”


    艾絲做了個手勢:“而且就算短時間之內,無法消除海靈王對他們的影響,他們也不會有絲毫的怨言,更多的則是反思自己平日裏是不是做的還不夠,所以無法消除自身的罪孽。”


    “想要讓一個人死心塌地的追隨你,除了施之以恩賜之外,還需要降之以責罰,這樣他才不敢背叛你,因為這樣做的後果他承擔不起。”


    米索莉娜不敢置信的看著艾絲的眼睛,她話語中透出的冰冷讓這個小姑娘有些不寒而栗。


    雷讓放下手中的烤魚,不由得歎了口氣:“艾絲,要不是我知道你內心善良,光聽你這一席話,絕對會認為你是個蠱惑人心的大魔頭,這些東西你是怎麽想出來的?”


    艾絲嗬嗬一笑,這還需要她自己琢磨嗎,多少現成的方法照搬來用就可以了。“雷讓前輩,宗教基本上都是一丘之貉,最多也就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多看幾天您就清楚了。”


    雷讓默默的撥弄著盤子裏的魚片:“迴想起我當初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大家還是那麽的淳樸善良,我原以為可以讓大家一直幸福快樂的生活下去,沒想到這個世界最後還是變成了原來的樣子。”


    他抬起頭來看著艾絲他們說到:“你們不想問問我是從哪裏來的嗎?要知道不是隨便一個老妖怪就可以有幾千年壽命的。”


    顯然派派拉和米索莉娜都對此非常好奇,一個兩個都瞪大了眼睛等著八卦,不過艾絲卻把手指放在了自己嘴前“噓”了一下,示意大家安靜。


    “雷讓前輩,我們並不需要知道您的來曆,隻需要看到您做過的事就可以了。”艾絲真誠的說到:“為上古先民啟蒙開化,以一己之力給整個世界帶來了文明之火,光憑這些就足夠您老名留青史的了。”


    “而且前輩您還不居功不自傲,完全沒有貪戀人間的權勢,給了大家足夠的空間去自由成長,這樣的行為,比那些所謂的神靈不知道高到哪裏去了。”艾絲說這些話倒不是拍雷讓的馬屁,她是真的覺得雷讓的所作所為實在是令人敬佩,如果她和雷讓互換位置,她覺得自己都很難做到雷讓這種程度。


    雷讓被她一頓猛誇,自己都覺得臉上發燙了,連連擺手說道:“艾絲你別這麽說,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哪有你說的那麽偉大,隻是做了點力所能及的事而已。”


    艾絲破天荒的讓亞巴頓取出一瓶美酒,還給每人都斟上了一杯。她率先舉起酒杯站了起來:“雷讓前輩以一個凡人的身份,做出了比那些神靈都還要偉大的功績,堪稱吾輩之楷模。始祖之神的稱謂,您當之無愧,我僅代表自己,對您為蓋貝吉尼所做出的貢獻,深表感謝。”


    其餘三人也站了起來,舉起酒杯同時向他表示致敬。雷讓激動地手都有些顫抖,他雙手舉起酒杯說到:“能獲得大家的肯定,我這一輩子就沒白活了,幹!”


    ————————


    半個月之後,艾絲帶著派派拉和亞巴頓站在香布裏斯酒店上俯視著整個加基林城。今天是她返迴北因倫帝國的日子,再過幾天寒假就要結束了,她還得趕著迴去為摩比斯學院二年級開學做準備呢。


    看著之前混亂不堪的加基林城基本恢複了正常的秩序,艾絲的心總算落進了肚子裏。其實擊殺海靈之神帶來的後果確實超出了艾絲之前的想象,數百萬人同時崩潰,布林聯邦沒有變成屍山血海,簡直可以說是幸運之至。


    好在有雷讓和新成立的始祖教重新把布林聯邦拉迴了正規,才沒有導致更黑暗的劇情發生。通過這些天的集中傳教,現在的雷讓已經坐穩了始祖神的位子,整個布林聯邦也正在逐步消除海靈王隕落帶來的負麵影響。


    既然這裏的事都解決了,也是艾絲功成身退的時候了,她準備去跟雷讓道個別,就此離開。


    這時大廳裏傳來敲門的聲音,來得是米索莉娜。小姑娘有些猶猶豫豫的說到:“那個,薇爾小姐,聽說您今天要走了,我……我想問問,我能跟著您一起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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