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顯宗見南宮一金要問他三個問題,神情之中顯出一絲慌亂,心中暗忖:這老道雖沒有半分修真氣息,然而從那些話中來看,卻頗有些古怪,我要多多小心,千萬不能被他問住。


    想到這裏,薛顯宗慌張的神情便消失了,淡淡一笑道:“既然仙長如此說,那便問罷,老朽知無不言。”


    南宮一金點點頭道:“我倒也佩服你的膽量,如此你就聽好了。”


    南宮一金清了清嗓子道:“我問你,你見到林逸之等人之時,當先便說薛十七是中了毒才成了這副模樣?你是如何知道他這個樣子是中毒造成的呢?而不是因為其他原因!”


    薛顯宗臉色變了幾變,支吾了半晌,這才咬牙道:“我猜的!”


    南宮一金撚須一笑:“你猜的?你可真會猜啊,其實這血甲王之毒中毒之初,沒有任何症狀的,隻是脾氣古怪、暴躁,慢慢的會亂叫亂咬,這更應該像失心瘋,而且由於血甲之毒是讓整個軀體變異,但其本身無論變異成什麽,這副身體確實沒有絲毫病症的,這毒從脈象上根本看不出來,所以郎中瞧病的話,也不能發覺是中毒了,你卻十分篤定的說他中毒了,分明是不打自招!”


    薛顯宗一口咬定道:“我就是猜的,又能如何,猜個中毒也犯王法麽?”


    南宮一金冷笑一聲道:“你可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這一問,暫且算你答得上來,那我再問你,你有沒有覺得你的身上少了些什麽東西?”


    薛顯宗聞言,一臉疑惑,但還是感覺到莫名的緊張,雙手開始不自然的朝兜裏來迴的劃拉,想要找出自己是不是丟了什麽對他來說致命的東西,可是他摸了半天,卻是毫無所獲。


    莫非這個牛鼻子詐我不成?


    薛顯宗一咬牙,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道:“我身上什麽東西都沒有少,你胡說些什麽?”


    南宮一金不屑的撇了撇嘴,懶洋洋的朝他的腰間一指道:“那你腰帶上為什麽隻有一個紅綾穗,中間鑲嵌的地方似乎少了什麽東西吧。”


    經南宮一金這麽一說,眾人的眼神全數集中在了薛顯宗的腰間,果然看到一條類似懸掛玉佩的紅綾穗係在腰間,但中間鑲嵌玉佩的地方卻是空空蕩蕩的,顯得有些滑稽。


    南宮一金冷笑道:“你那裏是什麽?”


    薛顯宗猛的抓過那個似乎是缺了玉佩的紅綾穗,臉色更變,瞳孔也驀地緊縮起來,不過,過了一會兒,他的臉色恢複如常,淡淡道:“這有何稀奇,這是我鑲嵌玉佩的紅綾穗,因為山路崎嶇,我又走得匆忙,所以什麽時候玉佩掉落在地上,我未曾發覺而已。”


    南宮一金有些陰陽怪氣的道:“鑲嵌玉佩的?未曾發覺?嗬嗬,那個鑲嵌的地方實在有點小吧,玉佩恐怕鑲不上去,鑲個珠子倒還可以。”


    薛顯宗冷聲道:“你管我鑲什麽?”


    南宮一金也不以為意,似乎很隨意的道:“隻是,我也很湊巧啊,你遺失在路上的東西,被我來的時候撿了去,看來要物歸原主了。”


    說罷,將左手一揚。


    眾人被他倆這打啞謎似的對話弄了個雲裏霧裏,見南宮一金揚手之間,手心處不知何時竟已多了一枚火紅色的珠子。


    那火紅色的珠子,晶瑩剔透,有三寸大小,但讓所有人都無法忽視的是,那火紅的顏色,似乎真如火焰一般燃燒著,而且那火焰讓人不敢逼視,雖然握在南宮一金的掌中,卻讓人覺得再近一點,或者再看幾息,便會產生一股強烈的燒灼感。


    “好強的火靈力!......”林逸之和玄雨歎道。


    他們二人都不認得這是什麽珠子,倒是葉瓔璃看了許久,倒吸一口冷氣道:“這是......喚火珠!老道,你從何得來?”


    南宮一金哈哈大笑道:“聖姑果然見多識廣,如今認識這喚火珠的人,卻太少了。”


    葉瓔璃輕笑一聲道:“老道,你忘了我燁日教依仗著什麽?這喚火珠在天下間算得上奇珍異寶,在我燁日教卻也尋常。”


    “喚火珠?很厲害麽?”林逸之問道。


    南宮一金道:“莫要小看了它,這東西可是上古時期的東西。是當年縱橫四海八荒的禹皇之物。”


    南宮一金聲音突然變得縹緲起來:“上古時期,天地巨變,人間自女媧返迴神界之後,再一次經曆了大災難,天地間五大自然靈力外泄,錯亂不堪,妖獸趁機橫行。百姓塗炭,人類有滅種的危機,有天之奇縱——禹皇,逢亂世而生,憑一己之力,撥亂反正,屠盡妖獸,歸束錯亂的靈力。這五大自然之靈,為金、木、水、火、土,禹皇走遍世間天涯海角,築九鼎將這些元力收集,又將九鼎放置在人間九極,故而人間因九鼎之故,又被稱為九州。禹皇收納五大自然之靈,以期天下太平,但五靈乃天地自然形成,雖被收納,但精華卻存於天地五個靈氣最充裕之地,過千萬年後,又有大能者,找到了五大靈力藏身的五個靈氣充裕之地,耗費心力,淬煉靈力真元,鑄成五珠,分別是:喚火珠、縱水珠、銷金珠、遁土珠、蔭木珠。五珠齊聚,可操縱五大最精純的自然之力,威力可憾九天。”


    “好厲害!”林逸之和玄雨驚歎道。


    南宮一金點點頭道:“但由於這五珠實在逆天,所以這大能之人隨即招致了天妒雷劫,最終因天罰而魂飛魄散,這五珠因為主人的離世,而遊走散落在人間,至今下落不明。”


    南宮一金晃了晃手中的紅色小珠道:”這一枚便是五珠之一——喚火珠,隻是遺憾,這裏麵的火靈力並不是全盛時期,全盛時期的喚火珠,便是以區區凡人之軀,也能召喚無極業火為己所用,而這枚喚火珠,召喚不出任何火焰,隻能使已經燃燒或者控製住的火焰,再次不受控製的熊熊燃燒起來。若我猜的不錯,不僅是這喚火珠,還有其他四珠,在散落人間之時,可能發生了什麽事情,五珠均碎裂成不等的小珠,而我手中這枚喚火珠便是最初的喚火珠碎裂的其中一部分。”


    葉瓔璃點點頭道:“不錯,我在燁日教時,也見過一枚喚火珠,要比你手中的大許多,若按照你方才說的,五珠都隻有一枚的話,那你手中的和我們教中的喚火珠都隻是最初的喚火珠的一部分。”


    玄雨有些好奇道:“喚火珠有如此威力,其餘四珠如何?


    南宮一金道:“銷金珠,顧名思義,乃是金元之祖,若將其熔煉製成防禦法寶,天下之間,除了女媧留下的四柄神劍之外,其餘任何利器法寶都傷不得。若將它凝練為攻擊法寶,便是天下最強的防禦法寶抑或禁製,恐怕它都破得了。除了這些,銷金珠還有一個用處......”


    “什麽用處?”


    “無論對方手中的法寶是用什麽方法認主的,便是血祭滴血認主的法子,隻要用銷金珠的金靈力來解,那法寶即可成為無主的狀態。”南宮一金道。


    “這麽逆天!這樣的話,管對方用什麽方法祭煉法寶,有了這個東西,殺人奪寶豈不談笑之間。”


    南宮一金點點頭,又道:“縱水珠,乃是水元之祖,有了此珠,四極之海的海底便可不用任何法術都可進入,如履平地。不僅如此,還可召喚天河之力為己所用,除了這些,便是有朝一日去了幽冥一界,那幽冥處的兇水——弱水,在裏麵隨意來迴。”


    “遁土珠,有兩大逆天之用,其一便可縮地成寸,拿在手裏,意念所至之地,其身便至,不受空間和距離的的約束,其二,可以煉製極品仙藥,取遁土珠元力入普通的土地內,任何普通的黃級藥草,最差也可成為地級仙藥!”


    南宮一金一氣嗬成,沒有停頓道:“蔭木珠。乃木之元力,木乃生命之本,它的作用便是有人死去得話,隻要沒有魂飛魄散,哪怕隻有一魂一魄,也可起死迴生。”


    說到最後,南宮一金長歎一聲:“當年那位大能者,實在天縱之姿,現在想來,仍敬仰萬分,隻可惜身死魂消,若不然,五珠之力,天亦可滅!”


    玄雨朗聲道:“那若有人集齊五珠,豈不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了麽!”


    南宮一金笑道:“這五珠雖然逆天,但天罰雷劫,須以自身之力抗之,這五珠奶自然之靈,不禁在對抗天劫時沒有半點裨益,還會增加天罰的難度,這也是那個大能之人最後為何落得如此下場的原因。還有這五珠雖然逆天,但豈是說湊齊便湊得齊的?多少人窮極一生也無法湊齊,何況如今五珠均已碎裂為不知道數目的小珠,不知道數目,如何集齊?”


    眾人這才點了點頭,玄雨臉上頗有遺憾之意。


    林逸之道:“老道,你拿出這喚火珠是何意?”


    “何意?”南宮一金嘿嘿一笑,忽的將喚火珠放在大拇指上,然後用食指輕輕一彈。


    “嗖——”的一聲,一道紅芒從半空劃過,眾人再看之時,那枚喚火珠正不偏不倚的嵌在了薛顯宗腰間的紅綾穗上。


    南宮一金冷笑不絕:“薛顯宗,你倒說說,你一凡人,如何有這樣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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