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秋半夜沒睡著,她眼皮一粘上,就迴想起白茅的眼神。像懷抱著什麽惡臭之物一般,無法安眠,全身忍不住顫抖。


    “白茅……”


    無論她喚多少次,都改變不了這隻妖的鐵石心腸。


    陳清秋淩晨四點就爬了起來,她沉默地走出院子,剛想關門,就見剛才還睡得爛熟的阿福跟在她的身後,黑溜溜的眼珠還有疑惑,不明白她起這麽早做什麽。


    “阿福,還好有你陪著我。”


    阿福被陳清秋抱住了,它舔了舔主人的臉。一人一妖默默地走在街道上,她在高鐵站麵前站定了腳。


    ……


    “什麽?這就到了?太快了吧……”林林的聲音在電話那頭有些興奮,他又抱怨起來陳清秋不提前通知一下。


    陳清秋一手抱著阿福,一手打電話,看到林林從車上下來,有氣無力地揮了揮手。林林衝過來高興地給了她一個擁抱,在他看來,陳清秋已經能算得上他在這世界上的好朋友。


    “怎麽了,你好像不太開心?”


    陳清秋歎了口氣,她反問林林道:


    “你和我在網上說的那事解決了?你現在能接受林昭就是他了嗎?”


    林林皺了下鼻子,小聲哼了哼,英招這個大笨蛋誰叫他一開始認不出自己呢?這麽久了,他才勉強接受了對方的原諒。


    “能了,我們走吧,我發現一家早餐店特好吃,帶你去……加上辣子,啊,人間美味!”


    見林林這麽掏出,陳清秋笑了笑,做人有時候還不如一隻兔妖活得單純。一人兩妖在店裏吃起了早飯,陳清秋才吐露了些關於白茅的事。林林驚得瞠目結舌,好一會才結巴道:


    “你,你喜歡白大王?那麽可怕!”


    說道“可怕”兩個字林林還輕聲吸了口氣,見陳清秋的神情低落,他才沒繼續說下去。林林趕忙打包票,英招在這件事裏有什麽了解的,都讓他說出來。


    ……


    “你真的想知道?”


    英招神色莫測地看了一眼麵前弱小的人族。林林已經知曉了他的身份,他也就不做那些凡人的外貌變化,恢複了火紅的頭發和華麗騷包的外衣。


    “別賣關子了,清秋對我有救命之恩,你看我的麵子上說吧。”


    英招有點為難,他可和白茅約好了不能說的。眼見著剛被自己哄開心沒幾天的林林,此刻的臉色又在轉陰,英招內心一咬牙道:


    “行吧。告訴你可以,但你不能在白茅麵前提起是我說的……問一句,你的母親是叫蘇荷嗎?”


    陳清秋點頭,她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還好抱著阿福並未被他們察覺。


    “你真的是故人之後,我與你母親相識,她有操控植物之力,是九天狐後人……”


    “真的?”


    陳清秋驚叫一聲,英招點點頭。


    “緣由眾多,我和當時的特殊所簽訂了合約,互不相犯。重點是,在我曾經生活的上古年代,九天狐曾經有一個傳奇,他們族內一件喚作艾石的秘寶,能治愈所有傷痛,提升妖物的力量,使妖物成神。我曾向你母親求證,你母親承認九天狐確實有這件秘寶,但是遺失了。”


    “秘寶……秘寶!”


    陳清秋的心猶如被針紮著,想起白茅那雙黑沉沉的眼睛。想起來,也許是自己的血能治愈太多傷口,引起了對方的興趣吧!


    真沒想到,這竟然是徹頭徹尾的心懷鬼胎!


    陳清秋失神地跟著林林站起來,林林作為一個局外妖,明白得比陳清秋還要快。


    “喂,人族,你喜歡他吧?”


    英招早就注意過陳清秋的動作神情,不由地道:“人妖相戀太過驚世駭俗,你母親也沒有好下場,你,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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