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鴻一震,他臉上充滿了不可思議,陳清秋也以同樣的眼神看向白茅。白茅聳了下肩膀,他緊接著道:


    “上古的妖物,確實有這種能力的,類似於附身的翻版吧——就是附身反而融為一體了。”


    白茅見金鴻頗不理解,試圖轉換一下語言,陳清秋是聽懂了,可他還是沒聽懂。


    “算了,反正你要知道,這玉佩中原來的妖物救了你一命就行了。”


    “那我到底是妖還是人?”


    金鴻的眼中現出無比迷茫,陳清秋在心中歎了口氣。白茅奇怪地看他一眼:


    “是妖是人很重要嗎,活著就行了。”


    ……


    歐雅醒了之後,陳清秋告訴她一切都解決了,讓她按時給錢就打發走了。金鴻則跟著白茅一起看電視,體會這個世界的奇妙,陳清秋簡直不忍心打斷如此認真的兩隻:


    “那個……我們什麽時候去昆山博物館看看?”


    金鴻抬起頭,眼中有些猶豫,白茅則看了看外邊,幽幽地吐出“明天”。沒有了實體的支撐,金鴻的本體又相隔那麽遠,恐怕拖不了多少時候。


    金鴻朝著白茅和陳清秋作揖:


    “謝謝兩位救命之恩!金鴻沒齒難忘。”


    雖然金鴻隻住一天,陳清秋還是把他帶到了一個房間裏安置,交代了電視的用法後,她才退了出來。妖物也不需要怎麽休息,相信這位今晚都要抱著電視過了。


    白茅正站在樓下定定地看著樓梯,陳清秋被他嚇了一跳。見他臉色陰晴不定,心中有些揣摩不出他在想些什麽,他在生氣嗎?


    “白茅,你……你怎麽願意管這個閑事了?明天我來帶他去就行了,我給你帶甜點迴來吧。”


    白茅搖了搖頭,他背過身又坐迴到沙發上,一直沒說話。陳清秋走迴房間,沒聽到許久之後,白茅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外麵的夜已經深了,白茅朝著陳清秋的房間看了一眼,她在修煉。他站起身來,隨手關閉了還在閃光的屏幕,一步一步往樓上去了。


    每走一步,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就大一些,走到房間門口的時候,他已經變成了一頭銀色長發,目光凜冽,渾身強大妖力的大妖物了。


    門哢地一聲打開來,金鴻顫抖著身子,他撐住牆壁勉強著不露出失禮的樣子。站在門口的白茅,目光如炬,不收斂妖力,甚至在用它們碾壓麵前的妖。


    感受到窒息般的壓力,金鴻終於撐不住,撲通一下跪倒在地上。他顫抖著身子,鋪天蓋地的都是死亡的威脅。


    “恩,恩人……”


    “你,想去看外麵?”


    白茅的聲音又沉又冷,在金鴻聽起來,就像被詭異的拉長了,好像某種怪物發出的嚎叫。金鴻咬了一下自己,感覺到嘴裏疼痛:


    “是,我,我想去外麵看……不想,不想被關在一個地方。”


    “那你要付出代價。”


    金鴻全身顫抖,那股貴公子氣早就不見了,此時有的隻是求生欲。他揚起臉,支撐著道:


    “我願意。”


    白茅低下頭,眼眸猶如深淵,誰也看不出其中翻騰著怎麽樣的情緒。麵前跪著的這個狼狽的妖物,有一雙好亮的眼睛……真像,真像曾經的自己。


    他閉了閉眼,一腳把金鴻踢開,轉身離開。


    “可以。”


    金鴻躺在地上,看著粉刷得雪白的牆壁和雕刻精美的房梁,好久,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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