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


    白茅懶懶又冷冰的聲音在電話那邊響起,陳清秋忽然之間平靜了下來,她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電話裏隻剩下陳清秋的唿吸聲,好一會,才又聽到白茅道:


    “狗喂了,月餅沒吃。”


    “那我給你帶幾個吧。月餅的味道可多了,榴蓮的你可能不喜歡,豆沙的、蛋黃的我最喜歡……”


    陳清秋說了很多無關緊要的事,電話那頭的妖一生不吭地聽著,甚至讓人覺得他在走神。夜漸漸地深了,也不知道怎麽迴事,聽著白茅偶爾冷淡的迴應,陳清秋就這麽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陳清秋就起來了,到蕭行歌那裏厚著臉皮讓喜嫂打包了一大包的月餅,和陳丘說了會話,就坐上火車走了。


    ……


    包裏的月餅很重,陳清秋足足挑了十幾個口味,想到小鬼妖還多要了幾個甜口的。她背著包從公交車站下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路上的人不多,陳清秋一下就注意到那個帶著鴨舌帽和墨鏡的女孩子。


    這可夠奇怪的,秋天正午的太陽也沒那麽曬,需要這麽全副武裝嗎?她看了一眼就收迴了目光,常人有忌諱,認為用手指或者用眼睛看就能沾染上汙穢之物,其實捉妖師更注重這些,有時候隻是瞧一眼,身體中陰陽之氣不均衡,就有可能被妖物附身。


    陳清秋低下頭去,急匆匆往院子裏走,她的脖頸上掛著那燒焦的桃木片和一個小桃核。轉角的時候,她默默地撇了一眼,就見那女孩竟是朝著她跑了起來!


    我去……不會真的是什麽髒東西吧!陳清秋愣了一會,鬆開書包帶子,握住腰間的轉珠。運轉體內的靈力到眼睛部位,雖然沒有開天目效果那麽好,但也能辨別妖氣一二。


    那女孩撲上來的那一刻,陳清秋一愣,頓住手上的動作。被撲得倒下去,她護住了書包,月餅摔爛了就不好吃了。


    這麽淡定的原因沒有別的,這女孩身上似乎沒有妖氣籠罩,不是妖,那就是人了。


    鴨舌帽被撞掉了,露出一頭黑色秀發,那女孩緊緊地抓住了陳清秋的手。陳清秋倒是沒被撞疼,可要一邊護著月餅,姿勢難受得緊,她想快點爬起來,誰知道這女孩竟是不肯放手。


    “喂,你誰啊,撲我幹嘛……”


    “是我,是我!你是陳學姐嗎?”


    那女孩摔得很慘,她無暇顧及自己的狀況,一把摘下了墨鏡,露出眼睛。


    看到女孩的真容,陳清秋沉默了一會。她整張臉都十分憔悴,特別是眼睛下麵兩個大眼袋加黑眼圈,仔細一看眼睛裏還有不少血絲。她看起來確實有些臉熟,可陳清秋卻記不起來,何況叫自己陳學姐……難不成是昆山大學的學生?


    “你誰啊?我們起來說話吧。”


    兩個人摔在街邊好一會,已經有至少兩個路過的對她們投以注視。


    女孩爬了起來,看著陳清秋眼睛迅速紅了。


    “陳學姐!不,陳大師!你救救我吧,求你救救我,你要多少錢我都能出得起。我是歐雅啊!”


    陳清秋皺著眉,看著麵前的女孩好一會,這才把憔悴的人,和曾經趾高氣昂的女孩重合起來。她不是段息安的未婚妻嗎?


    “等一等,你冷靜一下。我們邊走邊說。”


    她在火車上給白茅發過短信的,不能耽誤了中午吃月餅的時間。陳清秋隻好把這位不速之客,帶到宅院裏去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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