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秋本無意糾纏,但這牻牛兒苗一而再地攻擊,不給它點滋味嚐嚐,恐怕也不能衝過去找阿福。一支箭卡在了防護罩上,很快,又有更多的射了過來,這防護罩馬上就要破裂。


    她的臉色微白,短頭發被汗粘在臉上,可腳下的步子不慢,左右閃動地避開密集攻擊。跑了將近十米,陳清秋這才看到,這林子邊上長著一溜一米多高的巨型牻牛兒苗,枝條如同有千百條腿的章魚,在空中飛舞,朝著她噴射種子。


    仿佛碉堡,嚴密地保護著那顆柳樹。陳清秋一路閃躲加扔符,才看清那植物的真麵目。她再一摸兜,帶來的符紙已去了一大半。


    透過樹枝縫隙,看柳樹根裏麵的阿福,身體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陳清秋一咬牙,把包裏的符紙全塞到兜裏,大叫一聲,把背包扔了出去。


    就在這一瞬間,那一排的植株,改變了零散射擊方式,漫天飛舞的枝條都直直地朝那背包刺去,射擊更是密集。陳清秋扔了背包,就轉身跑起來。


    盡管還是有種子射到防護罩上,可此時被分散了火力,早比之前輕多了。陳清秋大口喘氣,耳邊是咻咻的聲音,她大步跑著幾乎到腳上沒了知覺。


    一支螺旋箭,箭尾螺旋飛速轉動,破掉薄薄的防護罩,直直地插入陳清秋的肩膀。她動作一頓,臉色蒼白,幾個懸空的桃木符就零落地掉下來,防護罩閃了閃,消失了。


    “唔!”


    幾支箭,接二連三地正中陳清秋,尾部也還在旋轉,試圖深入到裏邊。忍著痛把它們拔掉,迴頭一看,書包已經被紮得像個刺蝟,正慘兮兮地被交叉的樹枝,在空中嘞著。


    想想那些刺紮到自己身上的感覺,陳清秋抖了抖,抄起桃木劍便向那柳樹劈砍過去。身上免不了被射中,桃木劍還是打掉不少飛射的種子。


    越接近那柳樹,能看見的其他東西就越少,柳樹樹根與枝幹占據了大部分空間。陳清秋揮舞桃木劍的手都酸了,一進到柳樹樹蔭底下,便感覺到攻擊變輕了。


    借著樹根,躲過最後一波的種子發射,陳清秋努力把背後中的,全都拔了出來。空氣潮濕陰冷,再加上血腥味,氣味難聞。陳清秋被那味道醺得頭暈,覺得耳邊似乎響起重重疊疊的叫喊。


    那叫喊的聲極纖細,幾乎要穿刺耳膜。又怒又悲怨,一聲接著一聲地道:


    “離開!人類,離開!”


    陳清秋被那極怨氣的聲音一震,清醒過來。原來就在處理傷口的時候,她一不小心,一手按到了柳樹上,聽到了柳樹的唿喊。雖不明白柳樹唿喊的原因,陳清秋也不願意放棄。


    她想到了先前遇見的白苔,癱坐在地上,抽取丹田中所剩無幾的靈力,凝聚到指尖上:


    “為什麽要離開?狗還活著嗎?”


    “為什麽不離開,人類!給我,給我……”


    陳清秋沒打聽到阿福的消息,被柳樹強烈的意念一衝撞,猛地提起了手,手邊的光團便被打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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