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念姐姐,”笙蕪見她一副黑雲壓城,苦大仇深的暴走模樣,柔柔地搖著她的胳膊道,“我和太妃姑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笙蕪可要說話算話,”安念在她圓圓的娃娃臉上捏了一把,?“到時候你可別倒戈。”


    “我的人品,安念姐姐還不相信?”笙蕪鬼靈精怪地吐了吐舌頭,隨即稍稍正色道,“對了,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什麽好消息?”安念附耳過去。


    “紫燁和幽暗之花合用,可以將銀蛇毒解個大半。”


    “太好了——”


    像是丟了五分錢後撿了個金晃晃沉甸甸的元寶,安念一高興,瞬間將“綠王府”那茬忘得幹幹淨淨。


    父親前世所中的銀蛇毒,解藥終於是有著落了。


    笙蕪也是掩不住的高興,“這個方子也是多虧了劉大夫指點,劉大夫雖然看上去是個老頑童,但肚子裏的東西,能裝好多車呢。”


    “劉大夫呀,”安念想起他悠然地抱個胳膊,一口一個念丫頭地喊著她,不由得笑道,“還真沒掉鏈子。”


    “雖然還是沒有香岐木的消息,”笙蕪言語間掛著淡淡的失落,“但能解一些毒便多解一些,總有一天,銀蛇毒一定會被我拿下的。”


    ……


    黃昏十分,百鳥歸林


    許多大臣耷拉著腦袋,從王府結伴而出,也不知今天是哪個沒長眼的觸了王爺的黴頭——


    什麽叫滴水成冰,歲暮天寒…


    王爺周身的空氣,就像被冰碴子給凍住似的,嚇得幾個德高望重的老臣,吸一口氣,得用上好幾次。


    今天還把他們留到這麽晚,以前早就該放他們迴家吃飯的。


    一輛輛馬車,十分有規律地向遠處駛去,兩個門丁眼神一對,彼此心照不宣,安家的二小姐,本事可真不小啊。


    “請問…”聲若細蚊,身量矯小,一身男裝打扮的女郎停在墨離麵前,“這裏可是王府?”


    “是。”墨離立馬正了神色,端正道。


    “太好了…”那女子聲音若有若無,空洞幹澀的眼裏立馬蓄上了一層水霧,在衣袖中拿出一塊紫玉來,“麻煩您將它給王…”


    話音未落,女子便虛弱地倒在了地上。


    兩人將人打量了一番,雖然穿著男裝,卻透出一股溫柔似水的江南味道,還有一種無法矯揉造作的書生之氣。


    兩人商量了一番,這女子不是皇城裏人氏,找的人卻是王爺或王妃,看來不是有冤情,就是遠房親戚來投奔的。


    於是,兩人叫了幾個人手,讓他們拿個架子抬人,趕緊去找墨楓。


    結果,這幾個人沒走幾步就碰到了王爺。


    慕容軒看著他們步履緊張,像是剛盜墓迴來匆匆藏寶物似的,眉頭不耐煩地一顰,斥道,“後麵有狼嗎?”


    “沒有,”打頭的人隻顧緊張著突然碰瓷的姑娘,頭也不抬地迴道,“急著呢,哥們別擋道。”


    “放肆。”慕容軒狹長的鳳眼一眯,周圍的空氣也隨之一滯,風吹過衣袍,颯颯作響。


    “王…王爺…”


    “王爺,這姑娘剛剛拿著塊紫玉,暈在了府門前,說要見…”那府丁嘴一抽抽,“見您。”


    這個府丁想長月例想瘋了,最近更是拚了命地表現,一看是王爺,立馬抓住了這個露臉的機會,以自以為很利索實則很哆嗦的言語迴了慕容軒。


    不過,他在答這話的時候,聲音倒是很像洪鍾,一隻哆嗦的洪鍾。


    來來往往的下人,都是男丁,一聽竟然有女子拿著信物來找王爺,還倒在了府門前,腳步放的,頓時比蝸牛還慢。


    以前被誤會過有龍陽之好的王爺,自從定了婚後,好像一直不太消停…


    先是收了一堆達官貴族的千金做了丫頭,現在還有十個留在府中,這迴又無故來了個妙齡女子…


    嘖嘖嘖。


    慕容軒嘴角一抽,嗤了一聲,越聚越多的府丁嘩啦啦,像被大風卷著的葉子般四散下去。


    “王…王爺…”答話的人輕輕叫了一聲,快提拔我,快長月例啊…


    “墨楓怎麽什麽人都往府裏招?”慕容軒一張臭臉像活了泥似的,今天這場景?要是傳到安念那,他這個小小王爺還有沒有命活下去了?


    “刷三個月茅房,”慕容軒黑著臉,手向前一伸。


    “啊,”那人一個激靈,好好的獎勵怎麽成了懲罰?


    他傻乎乎地看著王爺,一時不知他伸手到底是何意,腦子像一團漿糊似的,懵道,“王爺,您不是要我去刷茅房嗎,您怎麽…”


    把手給我了?


    慕容軒臉上呈現出一副府丁從未見過的,像喝了馬尿一般的表情。


    “紫玉。”他眉峰烈烈,言語間寒風唿嘯,唿氣成霜。


    這時府丁才發現自己手裏緊緊攥著的紫玉,不敢去擦額角細密的冷汗,忙不迭地遞了上去。


    慕容軒冷哼一聲,隨手將紫玉翻了一翻,這紫玉通體生輝,盈盈中有虹光縈繞,成月牙狀,“窈”字刻與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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