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的音樂聲,隨著包房內音響悠然的迴蕩在整個包廂內。


    莫林鋒泛著青筋的手,修長的手指拿著麥克風,雙眸直視著屏幕。


    磁性低沉的嗓音,伴隨著柔情舒緩的音樂,那涼薄的嘴唇上下開合。


    這一刻,莫林鋒仿佛換了一個人就像無數少女心目中,憧憬著的浪漫多才多藝的男神!


    磁性低沉的嗓音,充滿了讓人窒息般的魅力。明知是毒藥,卻還是讓人甘之如飴!


    這是一首白小凡從來沒有聽過的歌,歌聲中帶著滄桑和人事浮沉的厚重,伴隨柔情舒緩的音樂以及這磁性低沉的嗓音,連他都不由得被這種情緒所迷惑。


    在這個晚上,白小凡才知道。原來,上輩子在他麵前如此殘忍冷漠的人,也會有另外一麵。他才知道,這男人在上輩子對自己的殘忍,隻不過是他作為替身必須要承受的而已。


    今年的農曆新年比去年來的要早一些,在1月24號便是農曆新年的除夕夜。


    過年,對大部分人來說隻不過是找一個由頭,讓平時難得相聚的一家人聚在一起。聊聊天談談心,共同說一說這一年來受的委屈所承受的壓力!


    在幾十年前,那時候人們過年。除了有團圓團聚的意思,還有能在過年的時候吃一頓,平時難得吃的好吃的。


    幾十年過去,當今人們的物質生活已經極其豐富,過年吃好吃的穿新衣,已經漸漸的在人們的意識中淡去。


    可能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當你得到一種東西的時候,就會失去另一種東西。


    幾十年前人們過年,是為了物質上的豐富。現如今,是為了精神上的團聚!


    不得不說,這是一件很可悲的現實。


    今年是白小凡和李蘭在一起度過的第二個新年,和去年一樣。除夕這天,他們母子兩人包餃子!


    和去年的時候相比,白小凡包餃子的技術已經不可同日而語。在經過刻意的學習之後,他現在包餃子的水平已經快要趕上李蘭。


    想想去年過年,他還是一個包餃子隻會破皮兒,根本不成形狀的菜鳥。而一年過去,卻大不一樣了!


    除夕這天,北京城下起了入冬以來的第五場冬雪。瑞雪兆豐年,想必來年又是一個風調雨順的好年頭。


    與京城相隔幾千裏之外的,中部被大山環繞著的某座偏僻小縣城。


    這個縣城的名字很特別,漢石!其實,如果僅僅是一個小縣城,漢石根本不會被外地人所熟知。但,在漢石縣附近有一座很有名的山!華陰山。


    因為有華陰山,因此漢石這個小縣城的名字,也多少會被人記住。


    這一天不分南北不分東西,都有一個名字除夕。


    漢石在今天也下雪了,和去年除夕一樣。也是鵝毛大雪,雪花紛飛!


    雪似乎是和去年一樣的雪,這座縣城和一年前相比,好像並沒有多大的變化。


    主城區那兩三個屈指可數的街道,路麵上和一年前一樣,還是坑坑窪窪。連路旁的鬆柏樹,似乎還和一年前一樣,依舊是在大雪紛飛裏綠意盎然。


    隻是和一年前相比,街道上似乎少了一些推著三輪車叫賣的聲音。


    生活在這座縣城的人們其實並沒有留意,一年前有個騎著三輪車賣烤紅薯的年輕人。而今年,那個賣烤紅薯的年輕人卻並沒有出現。


    從入冬來的第一場雪到除夕,都沒有這個年輕人的身影。也沒有叫賣烤紅薯的聲音!


    說到底,生活在這世上的人。千千萬萬,誰又能永遠的記住誰呢!


    就像這烤紅薯的年輕人,沒有像去年那樣出現在大街上。並沒有人在意,更沒有人會想起這樣一個陌生人。


    你我皆是對方人生中的過客,相聚是緣分,分開是命運。


    在縣城老城區,那裏的房子倒是和一年前相比,看上去更加的破舊。


    那一排排挨著的破舊平房,在冬日的嚴寒摧殘下,顯得格外的淒冷和冷清。


    幾乎沒有人在外麵行走,從那平房一根根煙桶裏,冒著黃黑的煙霧。煙霧順著淩冽的北風,消散在天地之間!


    就在此時,一個中年婦女雙手插在袖兜裏,縮著脖子低著腦袋走出了屋。


    站在房簷下看了眼越下越大的雪,忍不住罵了一聲。“天要下榻了,他娘的凍死個人。”


    隨後,這中年婦女便急匆匆的朝廁所走去。一腳淺一腳深的才在院子裏的積雪上,發出嗤嗤的聲響。


    等到中年婦女從廁所出來,看樣子原本正想急匆匆的往屋走。卻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雙手揣兜小跑著走到院牆底下,在院牆旁放著一個凳子,上麵同樣積了一層厚厚的雪。


    這婦女二話不說腳踩凳子,腦袋直接探出了院牆,看向一牆之隔的另一個不大的小院子。喘了口氣,口吐白霧的喊道:“阿秀!阿秀!”


    一連喊了好幾聲,隔壁院那三間平房其中的一個門被推開,從裏麵走出來一個穿著厚棉衣的年輕人。這年輕人走路一瘸一拐,仔細觀察之下他的左腳還綁著繃帶。


    “李嬸兒,你叫我!”


    年輕人站在屋簷下,看著院牆頭的中年婦女說道。


    “嬸子給你煮了排骨湯,你看是過來喝還是嬸子給你端過去?你腳受傷,得多喝點骨頭湯補補。”


    年輕人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想要拒絕。但似乎這樣的情況已經出現過很多次,最終還是說道:“那我過去吧!我進屋把電視關了,這就過去!”


    “誒,那嬸子先去盛湯。你把爐子熄了吧!中午晚上就在嬸子家吃飯。”


    年輕人頓了頓,還是點了點頭。


    中年婦女見年輕人點頭,隨口又道:“你愛國哥迴來了,早上剛到的屋。他還說去找你呢!你過來了,你們好好說說話。”


    “嗯,知道了。嬸子!”


    隨後,中年婦女下了院牆,消失在院頭。


    還站在屋簷下的年輕人,看著空空如也的院牆。嘴角散發出一抹內心的微笑!


    這樣的對話,這樣的此情此景。甚至連這樣大雪紛飛的天氣,何曾相似,去年的除夕也是同樣的兩個人,也是一個站在院牆上,一個站在屋簷下。


    李承秀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深,誰說他現在是孤身一人呢!誰說沒有人關心他呢。


    一滴晶瑩的東西,不知道是淚還是雪,在李承秀臉上劃過。


    多年之後,一個深秋的黃昏。李承秀和另一個人,一同並肩站在一處荒草叢生,荒涼異常的山坡小土包前。


    那時已經中年的他,深情的看著小土包。伸手輕輕在小土包前豎立的大理石碑上,慢慢的撫摸著。


    何其的溫柔,何其的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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