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主道:“全聽你的,你說我一個人我就是一個人,你說我們十幾個人就十幾個人,好不好?”鷹主實在想不到,這一次的中漢之行,會有這麽多的麻煩自己堂堂北狄的一個鷹主,依中漢的話來說,也就是一個堂官居二品的鎮國大將軍,卻要對一個茶樓的看門人低頭哈腰的,想一想他都氣得很。


    特別是當著自己的下屬,當著一個中漢的小叫化子,他更是下不了台麵。他隻希望這一個看門人,能夠給他這個麵子,如果到了那一天,他們北狄將中漢占領了,他發誓,他一定會好好的對待這個看門人的。如果看門人這次答應了他的請求,他一定會厚待他,如果他沒有答應他的請求,他一定會厚葬他。


    這個看門人,他是看門的,他不是看人的,他看人的眼力勁好像不怎麽樣,他眯著眼睛看著鷹主等人,道:“看來你們現在還是沒有搞清楚方向,我是一個看門人,我又不是老板,你們來這裏免費做事,與我又有什麽關係?我可以從中獲得一點好處嗎?我一點都獲不到,再者說了,一看你們這個樣子,在我的眼中,這個叫化子比你們還要順眼一些!你們幾個是找不到吃飯的地方了吧,告訴你們,這裏是茶樓,不是飯店,就是一個飯店,也養不起你們這麽多的閑人呀!你們一個個都長得兇神惡煞似的,一身的兇氣,就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你們幾百兩銀子似的,你這樣不是存心要黃我們的生意嗎?”


    肖塵已經感覺出來了,這個看門人,絕對不是看門人,如果他隻是一個看門者的角色,他是沒有必要與眾人說這麽多的廢話的,他一定也是一個重要的角色,他也許正在考量鷹主他們呢,也許,這也是他們的接頭暗號之一。看到這裏,肖塵在內心裏笑了,他現在已經確定了,這個看門人才是這裏真正的負責人。他們跟著這那個挑著擔子的年輕人走過來的時候,他們明明看見這裏沒有人守著,現在怎麽就有人守在這裏?不管是茶樓,還是酒店,哪有什麽看門人的?而且一個看門人還與別的顧客理論這麽久的,這又是什麽?他在這裏與鷹主他們理論這麽久了,為什麽裏麵沒有出來什麽人呢?既然大家都在聽評書,也好,叫好聲或者叫罵聲也應該是有的吧,為什麽裏麵靜悄悄的呢?這又是為什麽?


    答案隻有一個,這個客滿居,一定就是他們的老巢,就好像都城衛的迴頭客一樣,他們打出這個招牌來,用十兩銀子一碗的老板葉,將真正的茶客給嚇走,然後他們才好方便行事。他們聚在這裏,應該是什麽重大的任務,現在隻要將這裏看管起來,三司他們在都城的勢力,也就清除了一個七七八八的了。


    可笑的是,這個鷹主,好像是一個榆木腦袋一樣,一點也不開竅,他站在門前,一邊用手拍打著自己腦袋,一邊歎著氣。


    肖塵走了過去,挽起鷹主的手,道:“我們走吧,在這條街上,茶館也不隻有他們一家,我們在這裏這麽久了,裏麵也沒有什麽叫好聲,看來,那個評書的說得也不怎麽樣,就有前麵不到一裏路,就有一個更好的茶樓,裏麵你想聽什麽樣的評書,就可以聽什麽樣評書,你想聽什麽樣的曲子,就可以聽什麽樣的曲子,走吧,走吧,這個地方店小還欺客!告訴你吧,哪一天搞得我來火了,我將我的那一幫兄弟,全都叫過來,天天守在你的門口,隻要有人走過來,我們就將他攔迴去,讓你喝西北風去!”他走到這個看門人的麵前,道:“請你記住,我們請你喝西北風,不是東南風呀,西北風就像是燒刀子一樣,風中有沙,別有一番滋味!要不要我請你們去那個地方,吃上幾天風沙迴來,看你的這個老板葉,還敢賣十兩銀子一碗不?那個地方,連水都沒得喝!”一聽這話,這個看門人的臉色變了,他看著鷹主等人,他道:“各位真的是從那邊過來的?”


    鷹主點了點頭道:“不錯,我們就是從那裏過來的。”


    看門人說道:“既然你們是從那裏過來的,請問一下,那裏的風沙,多少錢一斤?”一看這個,明顯的就是暗號了,鷹主正想說話,肖塵搶著說道:“當然是一百六十錢一斤了,這還用問?你這個問題太簡單了吧?難不成,你還想去那裏盛一點風沙迴來,在這裏賣?真是笑話!”


    不隻是看門人有一些吃驚,就是鷹主他們也完全吃驚了,他們齊聲地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肖塵在心裏笑道:“設計這個暗號的人,真是一個奇才,這個也叫暗號?不管是一斤風沙也好,還是一斤豬肉也罷,不都是一百六十錢一斤嗎?一斤等於十六兩,一兩等於十錢,一斤不就是一百六十兩了嗎?真是搞笑!”可是他的嘴裏道:“這也是我聽宮大哥在臨死以前告訴我的,他要我記住這句話,如果以後有人來問這個問題,他就我們的自己人,要我好好的與他們在一起,為他報仇!可惜的是,後麵的話,他也沒有機會說出口了,他就這樣死了。”


    看門人道:“請問尊客,手拱幾柱香?”


    鷹主這個時候就是最蠢,最傻他也完全明白過來了,對方就是自己多年以前種在這裏的蘿卜,現在這個蘿卜在他,“你是誰?”


    鷹主道:“我不拱香,我拱燭,我拱三根燭!”


    那個看門人道:“原來是鷹主大人,親自來臨,屬下該死,屬下該死!請進,請進!”


    他們來到了大堂,現在這堂內,已經坐滿了一半的人,他們都在靜靜聽著台上一個說評書的在說著故事,他的身邊,還放著一塊牌子,上麵寫著“鐵嘴張”他的名號起得很是響亮,但肖塵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這個人一定是一個業餘說書人,甚至還是個門外漢,先不要說他語速,語勢,以及與聽眾的互動了,也不說他該揚的地方沒有揚,該抑的地方也沒有抑了,他好像就在後世的小學生,閉著眼睛在背書一般,或者是那些和尚道士們在念經一樣,本來是一個很好的故事,經他說出來以後,就好像是被泡過十八次的老板葉一樣,一點味道也沒有。


    他的口水倒是橫著飛的,肖塵他們坐在中間,那些口水沫子,都時不時地飛濺了過來。他現在說的那個故事,就是昨天晚上肖塵的事情,這本來是一個很好聽的故事,但是經他說出來以後,全都變味了。


    本來依他這樣的說書水平,下麵的人不將他哄走才怪,但下麵坐著的人,他們一個個都是木然地坐著。


    不一會兒,還陸陸續續地來了一些人,還不到天黑的時候,這個堂中就坐滿了人,還有不少的人,他們都還是站著的。


    那個說書人看著那個看門人,看門人對他點了點頭,於是他終於結束了他的評書,他已經將這個故事,說了五遍了,在他的嘴下,肖塵好像就是從地獄裏出來的惡鬼一般,他與一個小鬼爭一個鬼女不過,於是傷心失意,趁著酒意,衝破了鬼門關,走到陽間來了,在都城裏鬧了一個天翻地覆,然後又迴去接受處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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