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了半個多月,這些血衣捕快以及刑部那些堂官們,倒是給了他好幾個說法,可是每一個都被他否決了,他這個人也有一個特點,就是善於尋找別人的缺點,有一次,刑部的堂官與血衣捕快,花費了三天三夜以後,終於找到一個理由,就是說司禮大人,是被這裏的土匪殺害的,他們為此還準備了很多的人證,物證,那個兇犯也都自認伏法了,他們都認為,這個案子,宮傑應該看不出什麽漏洞出來了吧?誰知道,這個案子到了宮傑的麵前,宮傑隻問了他一句話,便將他們刑部上上下下二十幾個人,其中還包括三個血衣捕快辛辛苦苦兩三天的功勞全都丟進了滾滾的黃河之中去了。


    宮傑問這個兇犯道:“你怎以確定,這個被你所殺的人,就是司禮大人呢?”


    對於司禮的外貌,眾人都要帶他去見過司禮的遺體,這個兇犯他當然知道,於是他將司禮的外貌說了一遍,等他說完以後,宮傑又道:“你還忘了司禮一個最為重要的特性,對於這個特性,你不會忘記吧?”


    兇犯想了想,搖了搖頭,他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上官能不能給我一點指示?”


    “他的左手,有六根手指頭,這個事情,你不知道?”宮傑淡淡地道:“你連司禮有這麽大一個特征,你都不知道,可見你是在騙我,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你在胡說!”


    一看宮傑發火了,這個兇犯的臉色馬上變了,他道:“不錯,不錯,就是這樣子的,這個司禮的左手,的的確確有六根手指頭,這個我真得真真的,我在殺他以前,還給他砍了一根呢!”


    “你看清楚了嗎?那個時候,你有沒有幻覺,看錯了?”


    “不會的,不會的,的的確確是六根手指頭,一根也不錯,就是六根!比我們正常人多了一根,在他的左手上,好像有兩個小拇指一樣的。”


    宮傑道:“現在我們在審案子,不是和你開玩笑,你可知道,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想清楚了再說!”


    “我想清楚了,就是六根,我再一次確定,就是六根!”兇犯大聲地道。


    “你敢畫押嗎?”


    “當然敢了!”這個兇犯大聲地道:“男子漢大丈夫,敢做就敢當!我又有什麽不敢的?我現在就畫押!”他說完以後,便在那個供詞上畫上了自己的大押。


    宮傑著著刑部的那個堂官,又看了看那三個血衣捕快,什麽都沒有說,隻是冷冷地哼了一聲。這一聲,就像他們的所有辛苦成果,全都否決了。


    宮傑這些天以來,他的火氣是越來越大,他深深地明白一個道理,這件案子,拖得越久,就越難處理。很顯然,自從那一次以後,刑部的那個堂官與那三個血衣捕快,就與他耗上了,這些天以來,他們要不是聚眾賭博,要不就是遊山玩水,到處尋歡作樂,已經沒有將破案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他們隸屬於不同的部門,刑部的那個堂官,也是一個大員,在官品中,隻比自己低了半級,誰都知道,刑部是一個很有實權的部門,而他們禮部,則是清水部門,兩者是不可同日而語的。自己雖然比起人家來高了一品,便是三品的刑部堂官,比起二品的司祭來,更為吃香。


    他們還有三個血衣捕快,這些血衣捕快,就是司寇的直接下屬了,一般的情況下,他們都有先斬後奏的權力。而自己這邊呢,除了自己以外,還有十多個普普通通的司員,這些司員,一般都是五品六品,他們根本說不上個什麽話。


    他苦惱,可是自己也沒有辦法,他的火氣,也越來越大。特別是今天早上,他的火氣更旺,因為昨天晚上,他夢到自己的司禮,指著他的鼻子,將他痛了一個通宵,可是自己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因為司禮罵得是對的。想一想,人家已經死了半個月多了,他的屍體,還是停屍房內,一點一點地發著臭長著蛆,這個樣子,誰也受不了。


    中漢民族,講究的是入土為安。人家可是堂堂的一品大員,這樣對他公平嗎?可是自己又有什麽辦法呢?辦案,又不是自己的特長。這樣下去,再拖過半個月,這個案子,也許就會收起來,不再查了,從此以後,這個案子,也許就是一個千古的懸案了。如果真的是這樣子的話,他真的沒有任何臉皮去叫九泉之下的老司禮了。


    “這是什麽水?怎麽這麽臭?”宮傑問著肖塵道“你是誰?我怎麽沒有看見過你?”


    “我是新來的館卒,是專來來侍候你們幾位大人的。”肖塵笑道:“我叫阿呆,呆傻的呆,我的句字雖然有一個呆字,但是我一點也不呆,我很聰明的。”


    “這個水,怎麽這麽臭呢?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宮傑再一次聞了聞這個洗臉水,皺著眉頭道。


    “這個水呀,嘵,是對麵那些人的洗腳水!”肖塵笑了笑,道:“我剛剛從他們的房間內,將這個先腳水搬出來,正準備往外倒呢,結果你注在叫要什麽洗臉水,於是我就端了過來,給他來洗臉!你說我聰明不?人家要用兩次才能做成的事情,我一次就做好了,聰明吧?”


    宮傑氣得端起洗腳水,就想往肖塵的身上倒,肖塵將他的手按住子,他很認真的道:“你也不要急著打我,難道我錯了嗎?洗了臉的水,可以接著洗腳,為什麽洗了腳的水,不能再洗臉了呢?難道,臉比腳要幹淨嗎?不見得吧,有一個人的身上,最臭最醜的地方,就是臉了,因為臉,都是善於偽裝的,都是善變的,都是醜惡的,所以他也是最髒的,我這樣說,對嗎?”


    宮傑怒道“小子,你敢來戲弄我?去叫館丞來!你馬上去給我換盆清水來!上麵要放花瓣!”


    “清水?不好意思了,沒有!”肖塵笑道“這裏的清水,飯菜都是要銀子的。你們在這裏白吃白喝這麽久了,害得我們半年的工錢沒用了,你們還想要這要那?告訴你,以後你們的洗臉水,要麽就是洗腳水,要麽就洗菜水,就是這些東西了。現在整個館裏,隻有我一個人了,如果你們起吃好些,就自己到外麵去買去,去做去!讓我一個人來侍候你們三四十人,你以為我是神呀!”


    宮傑看著他道:“什麽你一個人?其他的人呢?你們的館丞呢?”


    “不要叫他了,他一身的傷,又是一身的病,他也已經垮了,我也是沒有辦法,被他強行拉到這裏來的!我也是沒有辦法的,否則的話,我就是去侍候豬侍候狗也不想來侍候你們的!”


    他的這一句話,就說得很重了,宮傑更氣了,他發現今天不順心的事,是一件接著一件。這個時候,他反而冷靜了下來,肖塵所說的,也在幾分道理。有時候,有一些不好話的話,往往就真話。他對肖塵揮了揮手,道:“好吧,我也不和你計較了,我一個堂堂的二品大員,與你置什麽氣?我這樣是在自貶身份,你走吧,去將你們的館丞叫過來!”


    肖塵走了,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道:“告訴你兩件事,一件事就是,我們館丞大人,他真傷了,病了,再也不能侍候你們了!第二件事就是,你們想要搞一點吃的,喝的,請下樓來,自己下來!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上樓去幫你們做這做那的了,而且,你們在走的時候,還必須將自己的房間打掃幹淨!將自己蓋過的被子,褥子全都洗幹淨!如果你們不滿意的話,隻要你們將房間整理好了,打掃幹淨了,被褥也洗好了,你們隨時都可以走!”說完以後,他就下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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