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塵道:“你的本家是醫家的,但是你學的本事卻又的毒家的,你是一個雙麵人,他們雙方都不會放過你,現在唯一折衷的辦法就是你在他們兩家之中各選一個弟子來學你的本事,這樣的話,不管是醫家也好,是毒家也好,他們都有一個台階可下,他們也都可以接受。你表麵上說,你不想入世,因為你有一段傷心事,是不是?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這個天下,誰又沒有一段傷心事?沒能傷心事的,也許隻有廟宇裏的那些泥菩薩!再者說了,你苗樂天,也是一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你不是一個活在過去陰影歲月中的人,你說是不是?”


    苗樂天想了想,慢慢地點了點頭。


    “錦衣夜行,要看天下大局。如果在一個和平盛世,學得一身本事,付與風與雲,這也是一種境界!但是,身處亂世,如果你有這個有能力,有這個本事,你卻縮頭畏尾,你這樣做,隻是小智。小智保身,中智保家,大智保國,超智保天下!苗老怪,你並不是一個中智之人,你的才智,絕對是大智以上,甚至就是達到了超智,也是極有可能的。如果你見到一個將死之人,而你偏偏有這個能力,且這件事對於你來說,也隻是舉手之勞而己,你不去救他,他就是殺他的兇手!甚至比起直接殺他的兇手還要壞!對不對?同樣的,如果你看到你的家人,你的民族,你的國家,他們都處在危卵之下,你卻無動於衷,你說,你是人嗎?你有人性嗎?”


    木丁看了看肖塵,他感到肖塵的話,說得太重了。依肖塵的這個說話,好像一個人有本事,但是他沒有將這份本事使用出來,這個人就不是什麽好人一樣。


    “你苗樂天,絕對不是這樣的人!當年你避世,躲進陰山的山洞裏,潛心修煉幾十年,你想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嗎?你不想將你的本事,為天下人,為天下事,做一點什麽嗎?”


    苗樂天低下了頭,他的頭好像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棍子,他有一些蒙了,他要好好的清醒清醒。


    肖塵當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肖塵道:“我也知道,你陷在進去裏,撥不出來了,但是,請你想一想,你是活在現在,還是活在過去裏?滾滾的東流水,何時有過迴流之日?男子漢大丈夫,就要拿得起,放得下!感懷傷情,這是娘兒們的事情!過去已經過去了,你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你可以讓時光倒流迴來嗎?”


    苗樂天道:“好的,就依你所說,我必須出世,那你告訴我,我什麽一定要毒家收一個弟子,醫家收一個弟子?”


    肖塵道:“苗老怪,你有沒有覺得,你們南蠻國的醫毒兩家的情況?據我所知,在你們南蠻,有三大戰鬥隊,有三大勢力,有五個一級部落,是不是?其中,實力最強的,就是祭師,是不是?你們想過這是為什麽嗎?”


    苗樂天道:“這是他們的法術高明。”


    “錯了,是因為你們醫毒兩家不團結,互相拆台,互相內鬥,你們將你們最好的資源,都用在內鬥上去了,所以,你們的力量就削弱了,你們的力量一削弱,祭師的力量就好像強大起來了,是不是?你想一想,一個人最怕的什麽事情?你也許會說,他會怕鬼!可是你什麽時候,見過一個鬼,去對付一個強壯的人?你也知道,如果一個人的生命力頑強,他的陽燈很旺盛,那些鬼怪什麽的,根本就近不了身!你說是不是?”


    苗樂天點了點頭。


    “一個人的生命力頑強不頑強,他的陽燈是不是旺盛,是不是靠他本身的身體來決定?這是不是你們醫毒兩家的專長?”


    苗樂天又點了點頭。說到這個問題,木丁他也有一些同感,同級同品的祭師,他們總是給人以高高在上的感覺,這一點讓他很是不爽。他私下裏與他的父親木郎說過,他想改行去當祭師,因為祭師,比起他們毒師來,還要威風。


    “隻要你們毒家與醫家聯合起來,我想他們祭師,還有那種優越感嗎?沒有了吧?”


    木丁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道:“肖塵,你也許不知道,我們南蠻的毒家與醫家,相鬥了幾千年了,雙方對對方都有很深的敵意,這個敵意,也不是一代兩代人可以釋懷的,更不是你一句話兩句話可以說得清楚的。”


    苗樂天歎了口氣,他對肖塵道:“是呀,剛才這位小哥說得對極了,醫毒兩家,有幾百代的恩恩怨怨,你欠我的,我欠你的,根本就算不清了,他們都將對對方的仇恨,都已經融入到了自己的血液中去了。可以說,這是天生俱來的了。”


    肖塵笑了,道:“既然已經算不清了,那麽為什麽還要算呢?”


    這一句話好深奧,苗樂天與木丁對寶視了一眼,他們都陷入了沉思。是呀,既然已經無法確定,是別人欠我的,還是我欠別人的,那麽為什麽還要算來算去的呢?這樣不是徒增煩惱,自己找自己的不自在?


    “有時候,放過別人,就是放過自己。兩個敵對的人,他們就好像兩頭相鬥的牛,你使的力越大,我必須要使同樣的力,才能與你抵抗,這樣雙方都使力,雙方都會很難受,都很痛苦,如果一方,主動將力量減弱一點,這樣雙方的難受與痛苦,不也隨之而降下來了嗎?我再問一句,苗老怪,你是醫家的,而木丁,你是毒家的,你們兩個是世仇,對不對?請問一下,你們兩個,到目前為止,你們都有傷害過彼此嗎?如果沒有傷害過,為什麽經將上代的仇恨,往自己的身上背呢?自己直起腰來走路不好嗎?為什麽一定要背一個沉重的包袱呢?而且這個包袱裏裝的東西,都是一些臭水!”


    苗樂天道:“你所說的,也有一些道理。但是,你的聽眾,好像錯了。你應該去南蠻王那裏,將大毒師,大醫師,以及所有的天罡,地煞,人靈等一級毒師,醫師等全都召集起來,然後再和他們去說,這樣說才有效。你與我們說這些大道理,有一種對牛彈琴的味道在裏麵,沒有用的呀!因為我們不在其位,所以我們也無能為力。”


    “你有,隻是你自己都不知道而己!”肖塵道:“我剛才也說了,你的醫術與毒術,比起南蠻的大毒師與大醫師來,隻高不低,這是當今世上,將毒術與醫術融合得最好的一個人,如果你收了他們醫家一個弟子,毒家一個弟子,那麽,他們兩個,在你這裏,就得到了和諧的統一!你這樣做就是告訴世人,在這個天下,毒家與醫家,是可以融合的。”他停了一下又道:“其實,毒家與醫家,你們本來就是一家人!因為你們都離不開草藥!離不開方子!”


    苗樂天想了想,點了點頭,道:“你這樣說,也有一些道理,我明明感覺哪裏不太對勁,可是我怎麽就想不出來呢?到底是哪裏不對勁呢?”


    “哪裏不對勁?是因為以前這條路,沒有人走過,你是第一個走的!你是天下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苗樂天一拍大腦,道:“對了,對了,就這個理兒,就是這裏不對勁。”他沉思了一會兒,又道:“不錯,這個法子的確也好,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再陷進去,也是徒然。人死了不能複生,東流水不可複迴,人應該活在當下!每一個人存在於這個世上,他們都有他們存在的價值,能力強的,責任也就大一些,這也是天之常情,這一點也完全正確!南蠻的毒醫兩家,鬥了幾百代幾千年,是時候劃一個句號了,其實不管是醫家也好,是毒家也罷,都是南蠻的子民!如果一對兄弟,他們兩個人,一個是醫家,一個是毒家,難不成他們以後不能再見麵了?這也不合天理人倫!這種局麵,能在我的手裏,慢慢的統一,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也許我苗樂天,通過這件事,我在我們南蠻的曆史上,還可以重重的寫上一筆呢!這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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