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良當然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他看著肖塵,這個連姓名都不知道的少年,他值得自己這麽信任嗎?他是一個久居官場的人,他也知道官場的大忌,就是不能輕易相信人,更不能將自己的命脈交到一個陌生人手裏!


    但是現在根本就容不得他考慮,他馬上去執行去了。他向江城附過的四個城鎮,發布了命令,命令他們一方麵馬上組織武裝力量,趕往江城,另一方麵請他們就近報告那些關隘,讓這些關隘派兵支援!


    肖塵見吳良馬上去安排了,又走了出去,走到吳良的身邊,對他道:“還有一件事,你馬上去陽關找雲銅,他是這裏的軍事長官,他有這個權力也有這個義務來保證這一方的平安!此外,你還得告訴他,馬上準備四十萬兩白銀,交到你的手上,我馬上去提人!將那兩頭豬交到他的手上!這樣你我都會放下心來。”


    吳良看著他,道:“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著那四十萬兩銀子?我們目前的重點是,怎麽樣守住涼州城!如果城破了,不要說是四十萬銀就是四百萬兩,四千萬兩又如何?”他這個時候有一些責怪肖塵了。在他的認知裏,這個少年也是一個識大體的人物,怎麽會在這個時候提這麽一個愚不可及的問題。


    肖塵笑了,道:“正是這樣。如果等這件事情過了以後,那四十萬兩銀子,你一兩都拿不到,而且你還得出血,為他修邊關,補充兵器糧草軍餉!你信不?”


    這一點吳良倒也相信。


    “你必須明白,這些錢本來就是雲銅欠涼州百姓的,這個時候不讓他吐出來,怎麽可能!我們各行其是吧,隻要他的銀子交到了你的手上,他的兩個兒子,也會交到他的手上。”


    “對了,還有一件事,你去了陽關,請你問那個叫洪三的,讓他將我的那匹馬找到!你隻能私底下告訴他,而不能讓雲銅知道!這是我托你的私事,請你一定要辦到!”


    吳良歎了口氣,道:“好的吧,我們就分頭行事吧。”他將事情全部安排好了以後,便馬上騎著快馬趕往陽關去了。


    他剛剛來到那片懸崖前,就聽到白丁與雲家兩公子在吵架,一見到肖塵過來,白丁馬上趕到肖塵的身邊,小聲地道:“現在這兩頭豬,他們都在吵著要放了他們,如果我不放了他們的話,他們就要自盡!從這片懸崖下麵跳下去!”


    肖塵走到崖邊,這個時候那個雲大公子雲羽也知道肖塵過來了,他大聲地罵道“你還是一個人嗎?將我們兄弟打成這個樣子,殺又不殺,放又不放,你到底想幹什麽?”


    肖塵笑了笑,道:“殺了你們,對我又有何用?你們這一身的肉,比起豬肉都要髒!放了你們,我怎麽向涼州的百姓交代?告訴你們,現在整個涼州的百姓,他們都巴不得你們兩個快去死!要不我們隨便去哪一家,他們都已經磨好了刀子,燒好了水,就等著你們兩個迴去呢”


    “放屁!”雲二公子去雲空也道:“他們敢嗎?”


    “他們不敢,但是我們敢!他們以前不敢,但是現在敢!對了,你們兩個,不是說要去死嗎?我告訴你們,我這一次迴來,就是要取你們的狗命的!因為你們兩個,欠別人的血債太多了,還都還不清!你認為你老子帶了幾個兵,就可以幫你們將債務還清楚了呀?告訴你們,那是做夢!這一次,我本想拿你們到你們的老子去領一點錢來花花的,可果你老子他媽的太小器了,他隻肯出三兩銀子一個!而且他還說,他們是不是他的親兒子,他都不敢確定!”


    “鬼話連天!”雲羽大罵道:“這怎麽可能!我們都是我爹的親兒子!”


    肖塵笑了笑,道:“那我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什麽時候見過你們的父母同過房?如果他們不同房,你們是怎麽出來的?雲銅雲大將軍,本想戴著幾頂綠油油的帽子,做一輩子的烏龜王八算了,可是你們出了這檔子事,他對你們,已經失去了興趣了。如果你們要死,就馬上死,大不了這三兩銀子,老子不要了!”


    雲羽他們兩個,怎麽也沒有想到,事情會鬧到這一個地步,他們本想著這兩個人將自己綁了票,就是好向自己的父親多要一點錢,可是聽人家的意思,他們已經失去了耐心了,這個可是一個危險的信號。一想到這裏,兩兄弟都道:“不管怎麽樣,你將我們兩個拉上去再說,行不?我們已經在這裏憋屈了幾天了,我們憋得實在太難受了,那個手臂,我們都還隱隱作痛呢!”


    “上來不太好上,要不,你們自己爬上來吧!我建議你們,幹脆跳下去算了,多簡單呀,閉上眼睛,向下麵一跳,你們還有那種飛一樣的感覺呢!要不,試一下,怎麽樣?”


    “不要,不要!這樣吧,你將我們放了,我們保證不會為難你的。”雲羽這個時候完全軟了下來。


    肖塵看著白丁,笑了笑,道:“對了,還有一件事,你們必須明白,就是你們必須當眾接受州牧大人的審理!不過我還建議你們不接受算了,這多丟人呀,昔日的涼州三少,現在當著眾人的麵,脫下褲子挨板板子,多難看呀!還是算了吧。要我是你們的話,我就不幹了。特別是雲大公子,你的臉都破了相,以後出門都要戴一個麵具,多難看呀!”


    雲家兩頭豬怎麽知道,肖塵這是正話反說?如果他們知道,他們現在就值四十萬兩白銀,他們怎麽都會鬧下去的。


    肖塵道:“你們兩個,到底想好了沒有?想好的話,上來!沒有想好的話,我們走了!現在又到了傍晚了,坐在這裏,冷得要死。”


    “上來,上來!”兩個人異口同聲地道。


    “你們兩個,不鬧事了?不打算死了?”


    “不了,不了,我一切都聽你們的!”雲家兩少年都迭口道。肖塵對白丁示意,將一根藤繩垂了下去。不一會兒,雲家兩公子全都爬了上來。看他們現在的樣子,哪裏像一個公子哥兒?就像是兩隻哈巴狗一樣,坐在地上,一個勁地喘氣。


    麵對生死的時候,人與動物都是一樣的。有時候,有一些人還不如動物。眼前的這兩個家夥就是。看他們現在的樣子,肖塵與白丁完全想象不出,他們兩個平時作福鄉裏的樣子。


    肖塵將他們兩個,又裝進了一個口袋裏,丟給白丁一匹馬,兩馬齊地飛馳而去。他們的目的地,就是陽關。


    當吳良趕到陽關的時候,雲銅正在寫報告,有一些統領主張現在就派兵去支援江城,但被他拒絕了。雲銅的意見很簡單,現在江城已經淪陷了再去又有什麽用?說不準人家吃飽了喝足了,然後再布下一個口袋,將眾人都裝了進去,當夜宵給吃了!這也是完全可能的事情。很多事情,都是要好好分析,作好籌備,才能執行的。如果一個匆忙,最後造成的後果隻有一個,就是將傷亡再次拉大,死更多的人!現在這個樣子,先派一些探子去將情況打聽清楚了,才是正道。眾統領見他說得條條是道,北狄軍隊的戰鬥力以及兇殘程度,讓他們一迴想起來,都感覺脖子上涼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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