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塵領著頭,將門撞開了,雲府裏的十八羅漢,現在都不在,家裏也隻有一些普通的傭人,他們哪裏見過這樣的陣式,再者說了,他們這裏是雲府。在雲府,哪個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就是他們這些傭人,一個個走到大街上去,都是縣官的待遇。


    他們除了尖叫,就是抱著腦袋呆在角落裏,有幾個兇恨一點的,想操起家夥與別人對打,可是他們這些花架子,哪裏是這些個大兵的對手?看著這些一個個穿得體麵講究,一個個處尊養優的家丁,這些當兵的,手下也不會留太多的情麵,這些個家丁,不是有的手斷,就是腳斷,一個個都倒在地上嚎叫起來。他們的叫聲,隻能讓其他的人,除了乖乖順從以外,也沒有別的什麽路走。


    “將府裏值錢的家夥,統統給我拿出來!”胖什麽對一個長得肥胖的老人道,這個老人,不是賬房,就是總管。那個老人一臉驚慌地看著雲大奶奶,胖什長他們的眼神是如何的毒,一下子就看出了這個婦人,才是這個宅子的主人。


    他衝了上去,將雲大奶奶的頭發揪起來,對準她的臉,先左三個耳光,右三個耳光再說,他知道,對於這些有錢的家夥,除了大道理以外,什麽都講不通。


    最大的道理就是,誰的拳頭硬,誰就有理。有時候千萬句,還不如一拳頭。


    六個耳光下去,雲大奶奶的臉,馬上就像一個豬頭一樣腫了起來,她再也沒有以前的那份不可一世,在麵對生死的時候,不管是有錢人,還是沒錢人,態度是一樣的。都是嚇得要死,有時候越是有錢的,他們越是怕死。


    她不顧嘴角流下來的血水,對賬房道:“快,快將錢財全都拿出來!快,快!”


    肖塵對這個老婦人沒有多大的興趣,他的興趣隻有兩個,一個是雲二公子雲空,另一個則是雲大公子雲羽。雲羽現在還躺在床上,就像一頭受傷的豬一樣,一個勁地哼哼。肖塵將房門一腳踹開,什麽也沒有說,將這個雲大公子扛到肩上,就從後院裏跳了出去,一出後院門,肖塵將他丟在地上,然後又去前門,將雲二公子也扛了過來,然後他一肩膀一個,將雲家的兩個公子,全都扛走了。


    他現在要以惡製惡。對付惡人,你不能與他們講道理,在他們的眼裏,天大的道理,遠遠不及自己的生命安全重要,或者自己的錢財重要,或者自己的臉皮重要。


    肖塵想到了這一層,現在他將雲家的兩個公子,全都挾持了,涼州的幾百萬百姓,也得安寧了。


    他看著這兩個豬一樣的惡少,要想換取涼州的太平,一切都在這兩個豬一樣的身上,這兩個家夥,看來上輩子一定燒了高香,想一想,他都覺得惡心得很。


    他將他們兩個,全都打昏,裝進一個麻袋裏,再將他們兩個丟進一個橋洞裏,等他做完這一切,潛迴到雲府的時候,那個胖什長他們正在點收銀兩。


    他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麽多的銀兩,現在他們手中,任何一錠,也許是他們三年,五年的收入!望著成箱的金銀財寶,他們的眼中都放出了光。他們根本沒有發現,那個王大哈在中間曾經消失過好一會兒。


    雲府的那些人,一個個都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起來,一個勁地在地上發抖。往日的威風,在遇到生死的時候,都化為屎尿,充斥著他們的四周。他們現在隻希望一件事,就是這些瘟神,拿了銀兩,馬上就走人。


    胖什長他們將自己的衣服全都脫了下來,赤露著上半身,其他的人也都學他的樣,他們將上衣鋪在地上,將箱子裏的金銀財寶全都倒在上麵,然後再將衣服的四個角,全都捆紮在一起,背在背上。他看著肖塵沒有動,於是奇怪地問道:“王大哈,你發什麽愣?還不拿一點珠寶走人?難不成你還想撈一個婆娘走人?告訴你,這個不現實。人是活的,會跑,會叫,甚至還有可能會咬人。但金銀是死的,是你的就是你的了,你放在哪裏,它都不會飛。再者說了,有了金銀,何愁沒有女人?什麽樣的女人你得不到?聽我的話,動作快一點,遲將生變!”


    肖塵笑了笑,他隨手拿了兩個元寶,放在懷裏,道:“你們都撈夠了吧?”


    還是那個高個兵道:“早知道如此,我們應該穿一件戰袍過來的,用那個家夥來包,就是一箱,也可以包得下。”


    胖什長道:“你就知足吧,這麽多的金銀財寶,還不夠你花的?告訴你吧,這一輩子,下一輩子,你都不用愁了!走吧,我們必須得找一個地方,將這些東西全都藏起來,我們可不能帶在身上,這可是一桶桶的火藥呀!”


    肖塵沒有說話,他第一個走出府門,其他的人也都依次而出。那個胖什長,他沒有發現,在他的身影消失在大門口處的時候,雲大奶奶剛剛抬起那顆怨恨的頭,她的眼睛中充滿了怒火,也充滿了胖大海後背背心上那一處掌形的胎記。


    天已經黑了,全城的搜捕才剛剛開始,城裏所有的人家,商鋪,酒樓等,沒有一處是安生的,這個情景,與二十多天以前的江城沒有兩樣,甚至過之而無不及。這些當兵的,比起那些當差的,更加的野蠻,隻要稍有姿色的女人,上至六十歲,下至十五歲,沒有幾個能夠逃避開來的,用這些大兵的話講,他們整天守關,都有好幾年沒有嚐過女人的滋味了,他們就像一隻隻餓極了的狼,見到了肥羊一般,不撲上去好好的啃幾口,自己就不是男人。整個城中,叫聲,哭聲,罵聲,充斥著整片天空。


    人間地獄也許正是這個樣子。


    雲銅並沒有迴家,他坐在德豐樓裏,享受著那肥肥的烤鴨,以及那黃酒,這可是德豐樓的招牌菜。


    他的對麵,坐著老州丞,他將一塊烤鴨遞給老州丞,笑道:“吃吧,你吃吧,你就是想死,也不要做一個餓死鬼呀!聽說陰間沒有什麽東西吃,像你這麽老了,如果你再不吃飽,你怎麽可能搶得過那些健壯的餓鬼呢?”他的眼睛裏,滿是誠懇,就像是一個知心的朋友在勸他最好的友人共食一般。


    老州丞聽著外麵的聲音,他氣得臉色都白了,這個時候,他再也忍不住了,他站了起來,指著雲銅道:“雲銅,你也相信有輪迴一說嗎?像你這樣做,要是下十八層地獄的,你永世都不可能再做人!”


    雲銅咬了一塊鴨屁股,油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了下來,他端起酒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他身邊的一個侍女,馬上又給他加滿了。他很滿意的抹了抹嘴,才慢慢地道:“老州丞,你說,像我們這些帶兵打仗的人,會信這一套嗎?這也是以前我的老上司肖楚告訴我的,他說,如果我們都信的話,那我們就不要殺人了,也不要再進行抗爭了,我們也不能再吃什麽了,甚至喝水也不行!因為水中也有活物,我們一口下去,就結果了很多的性命,我們這是在作孽!所以,當我們披這一層衣甲開始,眾生在我們的眼裏,就沒有任何情感!他們就如同這一隻隻的肥鴨子一般,不管你吃不吃它,它都要死,它都會臭!我們又何苦不吃不用呢?”


    老州丞的淚再一次流了下來,道:“雲銅呀雲銅,你可知道,他們都是你的子民呀,你怎麽可以這樣?”


    雲銅在桌子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桌角馬上缺了一塊,他的手好像沒有什麽知覺似的,他道:“老頭,你要明白一件事,涼州的百姓,不是我的百姓,而是王上的百姓!他們都是州牧吳良的子民,與我又有何幹?今天下午,我的大公子,在這裏受了傷,受了辱,我一定要給全城的人一個顏色看看,誰敢與我雲家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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