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陳二的,聞言馬上就走。肖塵的手裏端著那隻破碗,淡淡地道:“你是叫陳二,是吧?要不要我們來打一個賭,如果你走了十步,你的頭上沒有開花,我將我肚子剖開,你想要什麽,你自己來取。”


    那個叫陳二的漢子,遲疑著,他看了看雲空,又看了看肖塵,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肖塵對吳良道:“請問一下,他是誰呀?他是不是去調軍士過來處理這件事的?”


    吳良沒有說話,肖塵道:“你不說,就是默認了,你作為中漢帝國的一方大員,帝國將幾千裏的江山,幾百萬的子民交給你管理,你就是這樣管理的嗎?他是誰?他又有什麽權力,去派守關的五百精兵?守衛陽關的精兵,應該是守邊的吧,而不是什麽人的私有物件吧?公器私用,是什麽罪過?”


    吳良還是沉默。肖塵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正確的。他沒有辦法反駁。


    肖塵道“如果他將這些精兵真的來了,被朝廷判了一個玩忽守職罪,這個後果應該由誰來承擔呢?是你,是我,還是這些可憐的將士?”


    “這位公子說得對極了!陽關的守兵,是中漢的士兵,不是雲府的家兵!守將雲銅,他是中漢的陽關總兵,他所麵對的,不隻有雲府那小小的一畝三分地,而是涼州的幾千裏山河!”那個讀書模樣的人,又站出來說話了,他的話音一落,眾人都齊聲叫好。


    雲空咬著牙,恨聲道:“你到底是誰?你殺了人,你還有理了?”


    肖塵道:“不錯,人是我殺的,但我是正當防衛,如果我不殺了他們,我就被他們殺了!”


    雲空對吳良道:“牧守大人,你還在這裏廢什麽話?將他殺了就是了!他當著你的麵殺了人,你就不管一管嗎?”


    “好的,先將他抓起來!”吳良對他手下的捕快道“你們過去,將雲二公子也抓了。你們誰是誰非,我要好好的審一審了,然後才能給出答案。”吳良認為,自己的這一招很是公平,先將他們兩個都抓起來,主動權全在自己的手裏了,到那個時候,他又可敲雲銅一筆銀子,也可以將這個少年給辦了,這樣又得了利,又除了害,他此時對自己的急智很是滿意。


    現在不管誰是被告,誰是原告,各打二十大板,諒誰也不敢有意見。


    肖塵沒有說話,雲二公子不幹了,他對吳良道:“吳良,你是不是吃熊心豹子膽了?你敢拘我?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要好好的想一想,是誰在保你平安的!”


    吳良對他施了一個眼色,雲二公子也知道,此時的吳良,也是在做戲給別人看,自己理應也給人家一個台階下,畢竟人家還是一方的大員,他說的話,還是要起一些作用的。他正想妥協算了,肖塵對他笑了笑,道:“怎麽樣,你不也是被抓起來了?我還認為,你是一個多大的角兒呢?搞來搞去,繡花枕頭一個!”


    雲二本來就有一肚子的氣,現在經肖塵再衝一下,他再也按捺不住了,他對那個陳二道:“我還不快去,其他的人,都給我聽令,將這個人殺了!”他的命令沒有人敢違抗,剩下的那些羅漢們,全都嚎叫著衝了上來。


    那個叫陳二的,見肖塵被眾羅漢圍住了,於是他馬上轉過身去,撒開腿就跑。


    肖塵當然不會被眾人圍住,這個地方,隻要讓人給纏住,也是一件麻煩的事兒,他想逃,在逃的過程中,逐步消滅他們的力量,這也是一個上策,但是,自己能夠逃嗎?


    他必須麵對。這個時候,他也不再藏技了,他不退反進,衝進了眾羅漢中。他就像一條泥鰍,在眾羅漢之中穿來穿去,在這個的胸中點一下,在那個的肚子上打一拳,又在另一個的腿上使一個絆腳,這樣圍攻,對肖塵而說,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對方不敢使用兵器,使用刀劍,也許敵人沒有傷到,自己人卻傷到了。


    肖塵的身上,好像是抹了油,光滑光滑的,眾人就是想抓他,怎麽抓也抓不住,有一個羅漢,看準了肖塵的脖子,用手臂狠狠地扼住他的咽喉,那個人被他呃住的人,口裏含糊不清地說些什麽,再掙紮了幾下,一動不動了。


    他大喜,隨即又大惑,怎麽這個人,這麽不經事?他的功夫不是很高嗎?被自己扼死了?他還像做夢一樣。可是他沒有高興多久,他迴過頭來,看到其他的兄弟,在這個少年的手下,一個接著一個都倒了下去。


    肖塵沒有死?那麽死的這個人又是誰呢?這個漢子再次吃驚了,他迴過頭去,想看清他剛才扼死的到底是什麽樣的人,這個答案他也許隻有到了陰間才能弄明白了,因為他還沒有看清,他發到了自己的屁股!


    一個人怎麽可以看見自己的屁股?除非是雜耍或者表演的時候,現在是拚命的時候,在這個時候能夠看到自己的後背,也就意味著,自己的頭,位置已經變了。頭的位置變了,也隻有一個可能,就是頭已經離開了身子。


    他親眼看見自己的身子,一下子就栽倒在地上,從脖子處湧出很多的血,這些血全都流了過來,糊住了他的眼睛。他到死也沒有辦法判定,自己的生命離開自己的頭腦的時候,有沒有記得將心靈的窗戶給關掉。


    肖塵就像一隻猛虎,衝進羊群中,這些羅漢,一個個就像是泥巴捏的,也就是眨了幾下眼睛的功夫,剩下的這些羅漢,沒有一個是喘著氣的。


    這個時候,那個陳二,才剛剛跑出八步遠。


    隻要一過轉角,他就安全了。他聽到他的兄弟在一個勁地慘叫,他完全可以想象出,那個地方,是一個屠宰場,此時一定是血花四濺。那個轉角,離他隻有兩步了。


    人的一生,又有多少個兩步?兩步,隻是一個很普通的距離,一個很小的動作,一個正常人,每天做的這個動作,根本沒有辦法統計。


    隻差兩步了。


    兩步也是永恆。


    他剛抬起腳,想邁開第九步,他的腳還在半空中,他發現自己的胸口多出來一截血糊糊的東西。


    是劍!一柄劍,從他的後背射入,從他的前胸射出,後背隻留下一個劍柄,前頭的劍鋒,已經露了一尺半長!他望著這柄劍,他的心死了。他已無法再邁開一步,他的屍體,重重的栽倒在那個拐角處。


    現場除了血腥味以外,還有一些屎臭與尿臭。吳良發現,他手下的很多捕快,胯部都是濕濕的,那些臭氣,正是從這些地方散發出來的。


    肖塵又站在場中央,他笑咪咪地看著雲空,道:“我所說的話,請你最好記住,你也不要再來挑戰我的忍受力!如果你想去找你爹來給你主持你們所謂的公道,我便在這裏等他,告訴他,我隻等到天黑,天黑以後,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辦,我沒有心思陪你玩。你滾吧!”


    雲空根本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樣子。他帶的這些高手,在人家的眼裏,都是秒殺。實力懸殊也太大了一些,以前他一直認為,自己的身手,在這裏也算是一流的了,雲府的這些羅漢們,更是百裏挑一的高手。


    他都不好向父親交差,父親一直到現在也沒有派人來,是怎麽一迴事?當他們得知雲大公子在德豐樓受了傷以後,家裏的人,便兵分兩路,一路由他帶領,另一路則由管家帶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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