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錦璘11人協同軍統陳璿34人來到江岸廣場時,遊行的隊伍已經聚集起來。


    聚會現場人山人海,群情激昂,劃一根火柴也能引起熊熊大火。


    從昨天半夜《大公報》和《新華日報》刊登關錦璘怒砸星臨軒餐館算起,五六個鍾頭的時間裏;群眾自發的遊行隊伍大部分時間是在夜晚進行的。


    夜晚的遊行,似乎並沒引起國民政府高度重視。


    天放亮後,人群越聚越多;遊行隊伍在江岸廣場聚集,政府方麵才感到形勢非常微妙;命令重慶衛戍區、警備司令部、警察局、軍統局立即出動人手趕到現場彈壓。


    說是彈壓其實隻是一種威嚇,因為彈壓根本沒有什麽理由。


    市民們遊行的動因是看了《大公報》和《新華日報》上刊登的公職人員腐敗——不顧前麵將士浴血奮戰跟日本人誓死拚搏,在大後方大吃二喝;憤怒難忍的情況下才遊行聚會。


    群眾遊行聚會的目的是希望政府懲罰那些敗壞風氣的官員,權利支持前方的抗敵鬥爭。


    這樣情況下對群眾進行彈壓或者鎮壓,那就跟禽獸、劊子手沒有什麽區別。


    趕到廣場的軍隊和警察都是人,麵對自己的兄弟姐妹;自然不敢輕易出手,隻是將廣場團團圍住防止聚會被不法分子利用釀成政治事件;引發首都暴亂。


    曾家岩官邸那邊的蔣委員長在向侍衛長王世和發出將戴笠抓起來的命令後,王世和嘿嘿笑道:“委員長您消消氣,戴局長的部下那麽多;他恐怕不了解情況,才說出記者無中生有,造謠中傷;實在可惡的話!”


    王世和痛恨戴笠,可關鍵時說出的話卻給戴笠解脫;戴笠感激涕淚。


    戴笠心中比誰都清楚,這場風波是他小舅子毛子業引起的。


    毛子業這個狗東西也是膽大包天,背著他在外麵勾搭上一個窯姐買了一處院落養起來;還跟窯姐生下一個千金。


    戴笠聞訊後考問過毛子業,可是這家夥拒不承認;說根本沒有的事,他用腦袋向姐夫擔保。


    賊不打三年自招,毛子業在委員長發出訓令,號召全民節儉支援抗戰的當頭;竟然忘乎所以地敲詐星臨軒老板擺酒宴給自己的千金做百天。


    戴笠見這件事被多事的記者發現登載報紙上,已經意識到會有一場風波;便就下了狠心來了個先下手為強去滅關錦璘一行。


    戴笠派出去的人遲遲不見迴來,自己卻被委員長傳喚過來;戴笠想在委員長麵前蒙混過關,委員長一怒之下要羈押他;王世和救了他。


    蔣介石也隻是想嚇唬嚇唬戴笠,聽王世和為戴笠開脫,擺擺手道:“侍衛長的話有道理,先給戴笠記下這一筆;後麵的事情處理不好幹脆槍斃!”


    頓了一下將手中的拐杖在地下墩了一墩,怒氣不消道:“戴笠你馬上去江岸廣場處理遊行群眾集會問題,不能開槍,更不能傷人將群眾疏散開來;要是無辜傷害百姓就提腦袋來見!”


    末了委員長色厲內荏道:“戴笠你記住,這場群眾示威是你們軍統引發的;甭想蒙騙老夫!”


    戴笠向委員長深深鞠了一躬,匆匆向江岸廣場趕去。


    戴笠前腳走,委員長讓王世和領了幾個人也去了那裏。


    江岸廣場上人山人海,廣場一周圍占滿荷槍實彈的軍人、警察、特工。


    舞台上有十幾個重慶大學的學生手持紙糊的喇叭在唿喊:“前方吃緊後方緊吃,堅決懲罰貪汙腐敗的公職人員;堅持國共合作一致抗日,為皖南事變中遇難的7000名新四軍鳴不平!政府立即懲辦星臨軒酒館大吃大喝的軍、政、警、憲人員;倘若不答應我們的要求,就在廣場靜坐絕食……”


    站在人群中的關錦璘見學生口號偏激,預料可能要出事;便給陳璿、吳宏、許願3人交代幾句:“你們注意場麵動靜,有人要趁機鬧事;堅決製止!”


    陳璿、吳宏、許願3人被關錦璘和王國倫幾個人手下留情後,對關錦璘已經心服口服;盡管名義上還是戴笠手下,但對關錦璘已經是言聽計從。


    陳璿對關錦璘道:“關將軍您放心,我們這些人不會走遠;一定會配合你完成任務!”


    關錦璘要完成什麽任務?他給陳璿講過,就是讓34人作證;戴笠派他們刺殺關錦璘一行!


    關錦璘想法很利己,陳璿他們要是給關錦璘作證;就是跟戴笠攤牌,還如何在軍統裏麵混?


    這個關錦璘也考慮好了,陳璿他們如果不跟戴笠幹;就跟他上天寶市,大後方需要的是特工人員。


    舞台上學生的宣講和口號贏得現場熱烈的掌聲,聚會的群眾為學生們激情拍手叫好。


    然而事態的發展總是不以人們的意誌為轉移的,正當重慶大學的學生演講得熱烈奔放時;一幫自稱中央大學的學生衝上舞台,說重慶大學的學生是共產黨。


    故意給國民政府找岔子臉上抹黑,提出皖南事變是要跟蔣委員長叫板;居心叵測。


    還說中央大學是蔣委員長的忠實追隨者,堅決反對共產黨利用群眾集會鼓吹自己的主張。


    連個學校的學生扭打起來,便衣特務上台抓人;場麵頓時失去控製。


    關錦璘迅疾給身旁王國倫、闞大力、鄔天鷹、尒達、猴子、銀子、劉鶚、柳翠蓮、劉小頭、遊念國10人道:“馬上上台製止混亂!”


    關錦璘、王國倫、闞大力、鄔天鷹、尒達、猴子、銀子7人施展輕功躍上舞台,劉鶚、柳翠蓮、劉小頭、遊念國4人從側麵也上了舞台。


    躍上舞台的王國倫揮舞手中的镔鐵扇在正在逮人的十幾個便衣特務額頭上“啪啪啪啪”一陣敲打,幾個便衣特務頓時愣在一邊眼睛瞪得仿佛牛玲,癡呆呆盯看著王國倫不知如何是好!


    關錦璘上前一步嗬斥道:“誰讓你們亂抓人?”


    便衣特務見關錦璘身著中將服裝,誠惶誠恐道:“他們擾亂治安!”


    “胡說八道!”關錦璘冷哼一聲,道:“誰是頭兒?你們是警察還是軍統?”


    定定神仔細端詳被王國倫镔鐵扇打翻在地的便衣特務,見一個留著偏分頭的家夥十分麵熟;便就問了一聲:“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


    偏分頭見關錦璘詢問,嘻嘻笑了一聲道:“將軍認錯人啦!職下是他們的頭兒!”


    偏分頭說自己是頭兒,卻沒講是警察還是軍統。


    關錦璘顧不上多想,上前一步將他拎起來在半空中旋了一下摔在地上道:“是不是你下命令抓人!”


    偏分頭不吭聲,關錦璘對闞大力和尒達道:“將他捆綁起來!”


    闞大力和尒達將偏分頭捆綁起來,陳璿走到關錦璘跟前悄聲說了聲:“他是軍統偵緝小隊長,名叫吳三;最天晚上星臨軒喝花酒的就有他!”


    “吳三,我早就認出你來啦,昨天晚上在星臨軒酒館喝花酒的就有你!”關錦璘對偏分頭喝喊一聲,又對台下集會的群眾喊道:“這個人是軍統小隊長,昨天夜裏喝花酒的就有他!”


    關錦璘說這話時,站在台下的戴笠驚得瞠目結舌。


    戴笠從曾家岩趕來江岸廣場後,見集會的群眾人山人海,重慶大學十幾個學生在舞台上高聲鼓動群眾靜坐絕食;不禁靈機一動,對站在一周的吳三一幫小特務嘰咕幾句,吳三幾十個人兵分兩路;一路裝扮成中央大學學生,在台上跟重慶大學的學生扭打;吳三這一路趁機上台逮人。


    戴笠本想把事情搞大,把現場搞亂嫁禍共產黨;使委員長對共產黨的仇恨加深,而轉移視線自己好蒙混過關;但他想不到的事情的發生了。


    吳三一幫便衣特務上台逮人時關錦璘從天而降。


    關錦璘還是像4年前在南京中央禮堂演講時那樣的英俊灑脫,竟然施展輕功躍上舞台。


    而他的隨從五六個也跟著躍上舞台,一個手持镔鐵扇的少將左揮右打將吳三十幾個軍統打得滿地找牙。


    戴笠斷定镔鐵扇就是大後方副總都督王國倫。


    王國倫本是新編第50師師長,和關錦璘藕斷絲連;關錦璘向軍委會建議讓王國倫做他的副職。


    現在一正一副全都趕來重慶;看樣子是為馬寺佛羈押的**分子李繼剛說情來的。


    戴笠提拔馬寺佛出任大後方軍統調查局局長,目標就是關錦璘;但從共產黨李繼剛身上開刀理由更充分。


    因為委員長和**有不共戴天之仇,盡管西安事變後迫於形勢國共合作;可清君側一直是委員長的戰略思想。


    前不久發生的皖南事變,就是委員長對共產黨的迎頭痛擊。


    戴笠一直順著委員長的杆子往上爬,可他沒想到中途參進去毛子業這個王八蛋;使戴笠十分被動。


    戴笠更沒想到他派出去的四大殺手之一陳璿會出現在關錦璘身邊。


    陳璿在關錦璘耳邊嘀咕幾句,關錦璘便毫不顧忌地將吳三捆綁起來,還說吳三是軍統。


    戴笠突然有一陣眾叛親離的感覺,他對陳璿這4個待在重慶的殺手一直不薄;可是沒想到這幾個家夥會背叛自己。


    戴笠心中想著,已經意識到昨天晚上派出的34人成為關錦璘手中的籌碼,關錦璘隨時都可以致自己於死地。


    戴笠把人丟到太平洋去了,堂堂的中將局長一連幾個計策都敗在關錦璘手下;而且在委員長麵前還成了不被待見的人。


    戴笠憂心忡忡地尋思著,突然樂了;心想自己還有一張牌——那就是委員長讓他趕來廣場疏散群眾,自己打著疏散的幌子把水攪渾;讓亂上加亂,委員長還是要自己出麵安靜秩序;那樣的話,戴笠還是委員長身邊的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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