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井權宜3人很快從銀行提出300萬元法幣現鈔,柳翠蓮讓關錦璘、莫天偉幾人合手點了數;300萬元一分不少。


    300萬元加上此前的100萬正好400萬元。


    看著新錚錚的40摞子法幣,柳翠蓮有點不敢相信;心中默默說著:“小鬼子如此順當地將400萬法幣送過來一分不少,其中是不是隱藏著什麽貓膩?”


    柳翠蓮心中想過,走到關錦璘跟前耳語幾句說出自己的擔心。


    關錦璘同樣給柳翠蓮耳語道:“認真查驗鈔票,發現紕漏立即中止交易!”


    關錦璘給柳翠蓮耳語完畢又對猴子道:“猴子你出去給杜老板打個電話,讓他聯係一個熟悉貨幣的銀行專家過來幫助我們!”


    猴子應聲出去後,關錦璘、莫天偉、柳翠蓮幾人重新對300萬元的法幣現鈔進行查驗。


    300萬元現鈔分成10摞子,每摞子10萬元;關錦璘他們隻能查看一個大概和總數字,不可能對每一張票值進行細驗。


    話又說迴來,關錦璘幾人畢竟不是專業人員;就是價鈔票放在眼前恐怕也查驗不出來。


    田中浩勇見關錦璘幾人反複對法比現鈔進行查驗,不禁鄙夷地癟癟嘴向柳翠蓮喊道:“木卯小姐總把頭,你這樣做不是在打田某人的臉嗎?商人以誠信為本,田某以商人的誠心跟你做鹽巴生意,豈能用假鈔支付貨款!”


    田中浩勇喋喋不休地叨叨著,柳翠蓮和關錦璘更就疑竇叢生。


    關錦璘給莫天偉幾人打個眼神悄聲說:“我們今天遇到真神,慣常的我們隻知道槍炮彈藥殺鬼子跟金錢打交道的機會不多;麵對這麽多法幣,是真是假還真不好判斷!”


    關錦璘說著振振精神壓低嗓音道:“慢慢數,拖住他們等候杜老板派錢幣專家前來查驗真偽!”


    關錦璘他們慢悠悠地查驗著,終於等到杜月笙派來的錢幣專家賀宜生。


    賀宜生30多歲,戴一副金絲腿玳瑁眼鏡;人顯得很清俊。


    賀宜生說自己是中國銀行的工作人員,受杜月笙先生委派前來查看法幣真偽。


    關錦璘將賀宜生召喚一邊說明因由,賀宜生先將田中浩勇第一次交付的100萬現鈔讓賀宜生做了查驗;賀宜生說這100萬是真幣。


    賀宜生又對後麵交付的300萬元進行了查驗,蹙眉瞪眼看了又看;竟然不敢坑定真假。


    關錦璘見賀宜生束手無策,便對柳翠蓮說:“交易繼續進行吧,不過不能掉以輕心!”


    賀宜生在查驗鈔票時田中浩勇一直在旁邊觀察著,見並未查驗出什麽紕漏;便就來了精神,有點慍怒地對柳翠蓮道:“木卯小姐總把頭,你豈能這樣不相信我們?你們拿到400萬法幣心裏踏實了,可我們還沒見到一兩鹽巴呀!”


    柳翠蓮苦笑一聲道:“田老板見諒,400萬法幣的麵值都是10元,數字確實不小;我們人手少,查驗起來速度就有點慢了!”


    田中浩勇揚揚手臂道:“既然你們不相信我們誠心,那就迴家慢慢查驗,不過你得先兌現我們的約定;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呀!”


    田中浩勇頓了一下鄭重其事道:“現在我們將400萬元的法幣一分不少地付給你們,但我們還沒見到鹽巴呀!”


    柳翠蓮見田中浩勇催緊,走到關錦璘跟前耳語幾句後轉過來對田中浩勇道:“做生意講誠信這個沒錯,田老板如此痛快地將400萬元法幣現鈔送過來;本小姐豈能以怨報德?我們這裏就安排車輛,將40噸鹽巴送到田老板指定的地點——黃浦路106號去!”


    田中浩勇聽柳翠蓮如此講,揚聲笑道:“木卯小姐總把頭說得好,不過車輛我們早就準備好了,在羊兒乖乖夜總會門前等候著哩!還望木卯小姐總把頭前麵帶路,引領我們去裝鹽巴!”


    柳翠蓮聽田中浩勇已經安排好車輛,把目光掃向關錦璘;關錦璘心知肚明,對賀宜生說了聲:“我們到此為止吧!”


    賀宜生站起身子來,關錦璘對莫天偉、猴子、尒達3人道:“莫兄你和猴子、尒達3人護送賀師傅去一趟中國銀行查驗法幣現鈔,關某和柳上校前去裝運鹽巴!”


    莫天偉、猴子、尒達、賀宜生4人走後,關錦璘和柳翠蓮、銀子、孫瑩瑩、馮婉瑩走出羊兒乖乖夜總會。


    孫瑩瑩、馮婉瑩似乎感到情況有點不妙,已經暗暗將98毛瑟狙擊步槍的子彈上了膛;倘若有風吹草動;兩人隔著槍套就能扣動扳機將敵手射殺。


    羊兒乖乖夜總會門前的大街上停放著10輛大卡車,每輛大卡車上站著七八個裝卸工。


    早春的上海還有點寒冷,裝卸工每人身上卻罩著披風。


    瑕不掩瑜的是,披風下麵暗藏的是槍支;明眼人一看便就知道,看來田中浩勇這個鬼頭早就做好火拚的準備。


    關錦璘站在夜總會門口將10輛大卡車打量一番,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默默說道:“看來田中浩勇這個家夥是有備而來,那麽他支付的400萬塊法幣一定有假!問題賀宜生這個銀行專家也難辨法幣的真偽,那就說明小日本的造價技術何等的嫻熟;不行,一定得跟造假者鬥鬥法;不是為了40噸鹽巴,是為了整個上海乃至全國的貨幣市場!”


    關錦璘心中說著,圍著10輛大卡車轉了一圈道:“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田中浩勇自動派10輛大卡車和七八十個兵士來裝運鹽巴;更就說明400萬法幣隻假不真!”


    關錦璘心中說著,向柳翠蓮身邊靠了靠道:“看見沒有,10輛大卡車上有七八十個裝卸工;其實全是小鬼子!”


    柳翠蓮驚得瞠目結舌,把眼睛向大卡車上看去,果然見每輛卡車上站立的人身上都罩著披風,披風下麵鼓鼓囊囊不是武器還是什麽?


    柳翠蓮驚詫不已地問關錦璘:“哪我們怎麽辦?小鬼子這是明火執杖地搶奪呀!法幣的真偽還沒查驗清楚……”


    關錦璘揚揚手臂道:“來不及了,沒見小鬼子咄咄逼人嗎?不過還是那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現在我們已經顧不上法幣的真假,要一門心思應付眼前的局勢!”


    關錦璘說著不無擔心地竊竊私語道:“小鬼子有七八十,我們隻有5人,孫瑩瑩和馮婉瑩竟管是特級狙擊手但一虎難敵群狼;七八十個小鬼子是訓練有素的日本軍人,我們明顯地處於下風;所以說隻能保持冷靜,任何輕敵行為和鋌而走險都會造成慘痛代價!”


    柳翠蓮嘟囔一聲:“鴻門宴變成屠宰場,要知如今何必當初!”


    關錦璘示意柳翠蓮小點聲音,把眼睛四處看看繼續道:“柳上校不能悲觀,您跟小鬼子的交易是很成功的;如果莫天偉他們查驗清楚法幣有假,我們在鹽巴這件事上是有點吃虧;可抓住小鬼子的尾巴追查假幣的製造者,對整個金融市場卻是十分有意的事情!”


    柳翠蓮噓歎一聲道:“關將軍事前就有預感,說弄不好這場交易就是鴻門宴;現在看來是應驗了!”


    關錦璘訕笑一聲:“柳上校沒有說錯,鹽巴交易會變成強擄硬奪,說明田中浩勇這個小鬼子很不一般;現敵強我弱,如果按照正常交易往下走,小鬼子一時半刻還不敢大開殺戒!”


    關錦璘說著挺挺胸部道:“先給他們裝運鹽巴,倘若鈔票查驗有假;我們新賬老賬一起跟他們算!”


    10輛大卡車一字型開進霞飛路2888號杜公館;關錦璘和柳翠蓮下了車後,將田中浩勇幾人領進堆放鹽巴的倉庫。


    田中浩勇看完鹽巴,興奮不已地對柳翠蓮道:“木卯小姐總把頭是個很講誠信的商人!”


    田中浩勇說著把眼睛看看堆摞成垛的鹽巴道:“請問總把頭,你這一袋子裝了多少斤兩!”


    事到如今,柳翠蓮隻能實話實說,道:“每袋不多不少正好是200市斤,10袋子一噸;100袋10噸,這裏堆放的是400袋子鹽巴;田老板自己算個數吧!”


    田中浩勇點頭哈腰地訕笑一陣道:“木卯小姐總把頭如此仁義,田某就不清點數字了!”


    田中浩勇說著,命令兵士將400袋鹽巴裝上10輛大卡車,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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