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錦璘傷勢痊愈時,來到伯拉德的頭顱複活——移頭換體實驗室。


    移頭換體實驗室在聖瑪利亞醫院的地下室,門口有黑人門衛把守肅穆森然。


    聖瑪利亞醫院是教會醫院,能使伯拉德的頭顱複活實驗室存在;足見醫院創辦人對前衛生命科學的重視和期冀。


    關錦璘通過門衛的嚴格檢查後,在工作人員帶領來到無菌室換上實驗服;走進寬敞的實驗室。


    工作人員“哢吧”一聲打開實驗室的電燈開關,白熾燈的燈光刺得關錦璘眼睛發酸。


    工作人員打開點燈開關後說了一聲“先生請便!”退出去了。


    關錦璘的眼睛適應了一陣環境四處去看,才發現偌大的實驗室陳列著應有盡有的外科醫療手術器械。


    醫療器械裝在玻璃櫃子中,玻璃櫃子在點燈下閃閃發光;給人一種食盡鳥投林落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幹淨的意境。


    關錦璘在實驗室的屋地上走來走去,發現自己認識的或者不認識的一些蛇形管子,曲頸瓶,玻璃器皿,透明的大缸,透明罐子。


    實驗室正中央是一座大解剖台,解剖台旁邊放著一隻精致的玻璃器皿;玻璃器皿裏麵有一顆正在跳動的,人的心髒。


    一些管子從心髒上通向一些罐子裏去,一個人的頭顱固定在一張玻璃平台上;對著走過來的關錦璘凝目張望。


    關錦璘一看頭顱上曲卷有序的烏發,烏發下麵清秀的眉目;豐富的表情,便就斷定頭顱是尤鮮兒說過的瑪利亞的腦袋。


    關錦璘瞠目結舌,他真真切切看見一個人的腦袋被切割下來後;完整的,有活力地被蹲在一張平天上。


    這樣的奇跡隻有人類才能創造出來——關錦璘在心中激動不已地說著。


    關錦璘是生物學博士,在英國留學時就親眼目睹過科學家做的胚胎試驗和人**配後的聯合體;以及大英博物館裏麵十分珍貴的外星人頭顱。


    然而這些事情都沒引起關錦璘多大的興趣,眼前的頭顱瑪利亞卻使生物博士驚歎不已。


    瑪利亞的頭顱被固定在玻璃平台上,割斷了的動脈和靜脈管通過玻璃板的圓孔連成一對一對;通到一些罐子裏去。


    一根較粗的管子從喉嚨裏湧出來;跟一個大玻璃缸連接起來,玻璃缸和罐子上都裝著龍頭開關、壓力表、溫度計和一些儀表。


    玻璃平台下麵盛放著不少器皿,器皿裏有關錦璘弄不明白的液體;但幾種人體需要的營養液、消毒液、血液,關錦璘還是能夠識別出來的。


    尤鮮兒和伯拉德在2號實驗室給渡邊濱子清理軀體,準備跟1號實驗室的頭顱瑪利亞配伍。


    關錦璘看著解剖台上的頭顱瑪利亞,心中不禁湧出排山倒海般的崇敬。


    時光已經流轉到1940年,在抗日戰爭的關鍵時期;國民政府大後方中將總督都在上海的法租界聖瑪利亞醫院療傷的當口,能親眼目睹醫學界最尖端的頭顱複活暨移頭換體技術;對他的傷勢痊愈將會大有裨益。


    關錦璘凝視著頭顱瑪利亞默默思索:能將人的頭顱切下來放進實驗室使其不死,畢竟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創舉。


    尤鮮兒在天門山提出這個創舉時,關錦璘哪能相信?


    關錦璘當時凝視著年齡比自己小的尤鮮兒,說了一句非常泄氣的話:“鮮兒姑娘是妙齡女郎,創作玄幻小說一定是高手!”


    一旁的王國倫見關錦璘不相信尤鮮兒的技術,揚聲訕笑一聲道:“關大哥、關將軍,小弟能從仲間鎮雄的屠刀下複而生還;跟尤鮮兒的妙手迴春分不開,鮮兒她繼承了爺爺特效藥膏;這種藥膏塗抹傷口上很快就會愈合,簡直是人間一絕!”


    關錦璘被王國倫說得半信半疑,尤鮮兒為了打消關錦璘的疑慮;領他返迴祈福村看望梁家輝。


    梁家輝是留美博士,主攻兵器專業,在美國已是赫赫有名的槍械專家。


    七七盧溝橋事變後,梁家輝返迴祖國打擊侵略者;被國民政府敕命為陸戰師師長。


    不幸的是梁家輝被小鬼子的槍榴彈擊中軀體性命垂危,送到尤鮮兒爸爸尤浩然的隨軍醫院進行搶救。


    尤浩然是國軍上校醫官,知道梁家輝的頭腦裏裝滿兵器知識;失去這顆頭腦對國家的損失不可估量,施展一切能夠施展的醫療技術保證梁家輝的頭顱完好無損;軀體卻不容樂觀。


    尤浩然想到自己的閨女尤鮮兒,尤鮮兒在上海聖瑪利亞醫院進修時掌握了“移頭換體”技術,迴到家鄉祈福村村一連做了幾例狗的移頭換體獲得成功。


    尤浩然將梁家輝送迴祈福村,交給女兒尤鮮兒。


    尤鮮兒準備給梁家輝做移頭換體手術,但條件還不太成熟;用人體保養液將梁家輝營養著。


    尤鮮兒給關錦璘講述將在梁家輝身上進行移頭換體的前衛技術後,關錦璘看過梁家輝的軀幹幾乎沒有生命的跡象;但頭顱依舊靈活,還跟關錦璘攀談半天。


    關錦璘方知尤鮮兒不是玩弄玄幻,梁家輝的頭顱盡管還沒切除,但關錦璘相信尤鮮兒能夠成功;義無反顧地將少華山佛爺坪下的穿山洞提供給尤鮮兒做“移頭換體”實驗場地。


    現在,關錦璘看到真真切切的活體——頭顱瑪利亞,心中便生出崇敬的意念;想試試頭顱的語言功能。


    頭顱從軀幹上切下來要是還有語言功能,那就說明此等技術的前衛性和真切性。


    關錦璘上前一步站在頭顱瑪利亞跟前,用中文打了一聲招唿:“您好!”


    頭顱瑪利亞眼睛裏放出異樣的光彩,眨巴了幾下眉毛沒有說話。


    關錦璘茫然了,心中急劇地尋思:頭顱失去語言功能?要是沒有,自己一聲“您好”喊出後咋就沒有迴音?但眉頭卻眨巴了幾下……


    關錦璘心中想過,不禁靈光一閃:“頭顱瑪利亞是猶太人,還是伯拉德的戀人;一直生活在德國和歐洲,是不是聽不懂中文?”


    關錦璘改為英文說了聲“固得貓寧!”


    頭顱瑪利亞果然迴了一聲“好度由度!”


    好度由度是英文你好的意思,初次見麵時才用;倘若不是初次見麵,用“哈嘍”、“嘿”都行。


    頭顱瑪利亞用“好度由度”迴應關錦璘,那就說明她的大腦細胞十分敏感;語言功能完好無損。


    關錦璘興奮不已地詢問頭顱瑪利亞從什麽地方來,怎麽會成一顆頭顱。


    頭顱瑪利亞眼睛裏流出晶瑩的淚水,將她如何跟伯拉德相愛;納粹黨屠殺猶太人,伯拉德隻身逃亡上海,她是歌唱家逃亡巴黎還是被納粹分子槍擊的過程講給關錦璘聽。


    關錦璘震驚不已,頭顱瑪利亞又道:“您是關將軍關錦璘吧?伯拉德早把您的經曆講給瑪利亞了!伯拉德說關將軍是上帝的兒子,肩負抵抗侵略的重任;伯拉德還說關將軍是個奇人,心髒和肝髒在敵人的槍彈下破損嚴重,但用辟穀功延續了生命!”


    關錦璘見瑪利亞失去軀體,頭顱竟然如此的健談,不禁嗬嗬笑道:“聽說瑪利亞小姐是歐洲著名歌唱家,為了歌唱事業才遭遇納粹分子追殺!”


    “關將軍沒有說錯!”頭顱瑪利亞噓歎一聲說著:“瑪利亞是為了歌唱事業而逃亡,可是追殺瑪利亞的竟然是我的同行——芭蕾舞演員厄瑪!”


    頭顱瑪利亞喋喋不休地給關錦璘講述了納粹女劊子手厄瑪殘害猶太人的暴行。


    十八歲那年,厄瑪離開芭蕾舞劇院投身納粹青年團;?憑著美麗妖嬈的外表和心狠手辣的個性,很快被選為納粹行刑隊的候選人。


    一年後,厄瑪正式成為一名納粹女劊子手,被分配到拉文斯布呂克集中營;專門負責看管和屠殺俘虜和猶太人。


    厄瑪的軍銜是黨衛軍上校,成為納粹女劊子手中排名第二的高官;掌管著三萬多名俘虜及猶太人的生殺大權。


    厄瑪是個極端變態的女劊子手,一天要殺三十名猶太人,還喜歡用人皮做燈罩。


    心狠手辣的蛇蠍妖女根本不把猶太人當人,血腥的嗜殺得到上峰的賞識;被調到臭名昭著的奧斯威辛集中營。


    在奧斯維辛集中營,厄瑪開始更加賣力地施展自己的淫威和殺人技藝。


    這個變態的女劊子手不但在肉體上摧殘囚犯,而且還在精神上折磨他們。


    厄瑪強迫被關押在奧斯威辛的猶太男俘裝扮成同性戀,做出各種淫穢的動作;稍有反抗立即殺死。


    如果厄瑪一時興起,還會把自己豢養的幾條大惡犬牽出來將那些可憐的猶太人活活咬死;撕成碎片。


    最令人頭皮發麻的是,個子不高的厄瑪喜歡穿著尖尖的高跟皮靴在集中營裏走來走去;看到哪個囚徒不順眼立即開槍射殺。


    每當聽到厄瑪的皮靴聲響,囚犯個個膽顫心驚,盡量把頭低得不能再低。


    如果厄瑪受到上司批評或者遇上其它不順心的事,囚犯們就會經曆最恐怖的時刻。


    厄瑪專門挑出四、五個猶太人,花上一整夜的時間活剝他們的皮,然後用新鮮的人皮做成燈罩。


    在厄瑪的臥室裏,至少有上百個精心製作的人皮燈罩。


    厄瑪在結識了集中營司令官約瑟夫·卡莫爾,也就是“貝爾森野獸”之後變得更加肆無忌憚。


    對厄瑪而言,自己就是集中營的最高主宰;所有人都得按照她的命令行事。


    為了更加方便自己審訊猶太俘虜,厄瑪專門派人在住所修建了一個大型審訊室;裏麵各種刑具應有盡有,死在她房間裏的猶太人不計其數。


    在這間殺人密室裏,厄瑪最愛幹的事情是對猶太人實施“器官移植”。


    厄瑪會挖出一個囚犯的**,移植到另一個囚犯的眼眶裏;再將另一個囚犯的眼珠移植到這個囚犯的**裏。


    或者割下男俘的**和舌頭,將**塞入他的口腔,再將舌頭縫合在“去了勢”的**。


    或者砍下猶太人的雙手和雙腳,進行“肢體換位移植手術”。


    厄瑪甚至每隔幾天就要挑選一對猶太夫婦斬下他們的頭顱,再將丈夫的人頭縫在妻子的斷頸上;將妻子的人頭縫到丈夫的脖子上……


    頭顱瑪利亞的訴說,使關錦璘毛骨悚然,他想起大正天皇的公主荷子內親王。


    荷子內親王不是在櫻花園也設置了類似厄瑪的大型審訊室嗎?是厄瑪學習了荷子內親王,還是荷子內親王學習了厄瑪……


    關錦璘正在沉思,尤鮮兒和伯拉德走進實驗室來了。


    尤鮮兒見關錦璘凝視著頭顱瑪利亞出神,訕笑一聲道:“關將軍,2號實驗室那邊準備就緒;我們馬上就可以進行頭顱和軀體銜接手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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