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陽光暖洋洋地照射在櫻花園的樹木草坪上,常青樹輝放出來的濃濃幽香;使人並未感到這是冬天,而是風光明媚的暖春似的。


    無容置疑,荷子內親王占據這座深宅大院後對裏麵的綠化是成功的。


    不說那些季節性的櫻花,光一年四季鬱鬱蔥蔥的奇樹異種就有好多樣。


    譬如檀香樹、小榕樹、青藤樹,綠化樹、紫槐樹、冬青樹等。


    走進常年青綠的樹種之中,使人很容易成為詩人;關錦璘便就情不自禁地吟誦了一首詩:


    庭中有奇樹,


    綠葉發華滋。


    攀條折其榮,


    將以遺所思。


    馨香盈懷袖,


    路遠莫致之。


    此物何足貴,


    但感別經時。


    這是東漢年間一首詩,東漢末年是一個糟糕透頂的時代;戰亂不斷,殺戮不止,百姓生靈塗炭,華夏哀鴻遍野。


    但在春天的庭院裏卻有一株嘉美的樹,在滿樹綠葉的襯托下開出了茂密的花朵顯得格外生氣勃勃;春意盎然。


    一個多愁善感的女子走進花草樹叢之間,攀著枝條折下了最好看的一束花朵;莊嚴沉重地捧在手中,向遠方的親人默默祈禱。


    遠方的親人是女子的丈夫,自從離開女子後就再也沒有迴來。


    無可置否,女子的丈夫事出征打仗去了,不是丈夫要去打仗,是朝廷給他家派來壯丁不得不去。


    丈夫走了,女子日夜思念,唯一有所寄托的就是走進鮮花盛開的庭院;摘下一束花朵捧在手中泛起對遠方的親人的綿綿思念之情。


    女子手捧鮮花默默祈禱遠征的丈夫,可是丈夫能迴來嗎?漢朝鼎盛時期擁有的6500萬人口到了東漢末年僅存300多萬,可想而知;她的丈夫是永遠不能迴來了!


    女人明知丈夫一去每個盡頭,可是她期盼奇跡發生;如果奇跡難能發生,女人也隻能在鬱鬱寡歡中憂愁死去。


    殘酷的現實中,男人隻不過一死了之;女人卻要經受精神和心靈上千般折磨。


    古代女子受封建禮教的嚴重束縛,生活本來就十分狹小;身邊沒有丈夫,那種痛苦隻有女人自己知道。


    男人可以四處奔波灑脫不羈,盡管充滿了兇險和殺戮,但情感的絲線卻能隨著環境的變遷和旅途的艱辛而波瀾起伏。


    女人卻不一樣,從小被鎖在閨門之內,周圍的一切永遠是那樣的沉悶和缺少變化;使她們的神經近乎麻木。


    麻木的神經唯有隨著氣候的變化和季節的轉換而敏感騷動,敏感騷動的神經標誌著寶貴的青春在不斷逝去;而逝去的青春沒有注入親人的胸懷,女子隻能將綿綿思緒寄托在一束花朵上以聊自慰。


    綠樹鮮花中囿藏著深深的幽怨,這是古詩反應的現實。


    東漢末年的慘狀和1939抗日戰爭持續3年後的中國大地多麽相似?


    武裝到牙齒的蕞爾小國實施了南京大屠殺後占領了大半個中國,西北、西南盡管還沒經受侵略者鐵蹄的蹂躪;但日偽特務潛伏進來頻頻破壞,使飽經滄桑的貧瘠土地雪上加霜。


    貧瘠的土地能養活四麵八方湧聚而來的難民已經很不容易,要支撐前線的物資供應就很困難。


    戰爭的深入使日本人對進入大後方的陸路、空中、海上全部實行了武裝封鎖;禁止物資運往大後方。


    慘烈的現實,使關錦璘這個大後方中將總督都仿佛熱鍋上的螞蟻惶惑不安。


    然而火上加油的是潛伏大後方的日偽特務的頻繁破壞,使關錦璘不得不實行“利劍行動第二季”。


    利劍行動第二季在關錦璘率領的金雕行動隊這裏旗開得勝,就在剛才,在這座冬天裏並不感到寒冷的櫻花園裏發生了一場戰鬥。


    大後方警衛4團團長薛小銀帶領金雕行動隊,對簇擁在院子裏包圍櫻花屋的76號山貓特遣隊幾十個特務分子;進行了10分鍾的重機槍掃射和國21擲彈筒轟擊。


    76號特務死的死傷的,山貓特遣隊的隊長丁大貓也被活捉。


    丁大貓是製造觀音山血案的罪魁禍首,按照關錦璘此前的決心,逮住他和他的手下定要施行極刑;或剮或斬或者五馬分屍。


    關錦璘這個決心已經在地下坑道進行了兌現,對頑冥不化的荷子內親王侍衛,製造觀音山慘案之一的兇手馬四江剮了20幾刀。


    荷子內親王的另外幾個侍衛,同樣是製造觀音山血案3的兇手龍一手、虎二棒、唐五河、鄧六掌、田七奎、王八陽、何九成盡管沒有被剮,但關錦璘的神駝足、旋風掌也使這幾個家夥撕得寒磣。


    遺憾的是美女蛇荷子內親王脅迫郭十道逃走了。


    本來郭十道已經被關錦璘說服,關錦璘打算啟用他潛入漢中打進呂明端的窩巢拿下鐵杆兒漢奸之首。


    但荷子內親王拉攏利誘郭十道,兩人遁逃。


    荷子內親王和郭十道遁逃什麽地方關錦璘還不明白,但出現漢中給自己修建官邸和別府的呂明端;卻成了關錦璘的心病。


    呂明端此前是天寶市政府的秘書長,這家夥賣身求榮後比日本鬼子還壞。


    大後方數起破壞和爆炸案件,呂明端都是始作俑者;少華山和天門山對關錦璘和王國倫運送軍火車輛的襲擊,更使關錦璘刻骨銘心。


    日本特高課頭子土肥原賢二和小山鎮魂製定的滅絕人性的“比基尼”計劃,也跟呂明端脫不了幹係。


    狡猾的呂明端在天寶市操縱實施了觀音山兇殺案後,竟然逃亡漢中;喪心病狂地給自己修建官邸和別府,打算在日本人打過黃河後馬上來做西山省主席。


    呂明端的外遷使關錦璘不得不調整心態,誅殺丁大貓和20多個76號特務的打算注入了新內容——以毒攻毒。


    關錦璘心中默念著“以毒攻毒,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圍繞臘梅樹轉著圈子,臘梅花綻放出的花朵在火辣辣的陽光下顯示出異樣的光彩;便讓關錦璘堅定了以毒攻毒的信心。


    臘梅花應該盛開在大雪紛飛的季候,才能顯示出自己高潔的身姿和昂揚的鬥誌;開放在陽光燦爛的暖冬中,便就很大程度上降低了自己的身價。


    薛小銀指揮重機槍和國21擲彈筒對櫻花園進行了10分鍾的轟擊後,76號山貓特遣隊死了不少,僥幸活下來的兇手全被薛小銀的部隊俘虜。


    血氣方剛的鄭天壽——猴子,一見丁大貓,便就咬牙切齒地拔出身上的尖刀要剮這家夥,關錦璘將猴子攔住了。


    猴子見關錦璘攔住自己,大惑不解地看著他道:“師傅,丁大貓是76號山貓特遣隊的隊長,21兵工廠和螞蟥溝57個兄弟姐妹就是被丁大貓和他的手下殺害的;師傅口口聲聲說要逮住兇手千刀萬剮,現在兇手就在眼前你卻又變卦!”


    銀子接上猴子的話:“師傅跟銀子裝扮成南洋商人打進熒光夜總會再進櫻花屋,目的就是打探雷子春幾個雞公車夫的下落;雷子春幾個人果然被荷子內親王劫持,師傅救出雷子春他們後也說要對製造觀音山血案的兇手千刀萬剮呀!可是……”


    關錦璘揚揚手臂製止銀子的話道:“猴子跟銀子你們說得都很對,卑職當時是這樣講的,因為隻有對製造觀音山血案的兇手千刀萬剮,才能慰藉九泉之下的幾十個亡靈!可是現在形勢變了!”


    關錦璘是在觀音山57名死難的兄弟姐妹遺體跟前發過誓,一定要將兇手全部殺掉為他們報仇雪恨。


    深入櫻花園跟荷子內親王磨嘰時也是這樣的心態,可是當他知道呂明端帶領幾十個山貓特遣隊員上漢中給自己修建官邸,郭十道有跟著荷子內親王逃跑了消息後便就另有想法。


    關錦璘沉默一陣接著前麵的話道:“現在形勢是:犬神俊彥的野狼特戰隊正在向玉門油田集結,王將軍國倫先生率領棕熊行動隊前去剿滅還沒有消息;八路團李繼剛團長率領駱駝行動隊趕赴貴州24拐,迎戰仲間鎮雄的蛇蠍行動隊也無音訊;而呂明端帶領幾十個山貓特遣隊在漢中給自己修建官邸和府衙,那才是一個最大的毒瘤!”


    薛小銀聽關錦璘如此講,噓歎一聲道:“職下明白了,關將軍不殺丁大貓的原因是想以毒攻毒,攻打呂明端!”


    丁大貓聽薛小銀如此講不禁興奮起來,這家夥在地道裏麵聽關錦璘說王靖國反正迴歸正義,也說自己要反水;但被關錦璘拒絕。


    這時候聽薛小銀提及不殺他,要以毒攻毒;便就跪在地上給關錦璘叩頭作揖道:“隻要關將軍留下小人一條狗命,小人一定帶領弟兄們將呂明端這廝活捉迴來!”


    關錦璘聽丁大貓說出“隻要關將軍留下小人一條狗命,小人一定帶領弟兄們將呂明端這廝活捉迴來!”的話,看了他幾眼沒有吭聲,自顧自地在櫻花園跺起步子來了。


    關錦璘在櫻花園一邊踱步心中一邊尋思著丁大貓祈求留他一條活命抓捕呂明端的話。


    荷子內親王逃走了,答應反水的郭十道跟荷子內親王一起逃走了。


    如果不殺丁大貓似乎對不起觀音山死難的57個兄弟姐妹;可是殺了丁大貓,攻克漢中呂明端的窩巢就會帶來很大傷亡;這種傷亡恐怕遠遠超過觀音山血案中逝去的57個兄弟姐妹。


    倘若讓丁大貓這些人繼續以76號特務的身份打到呂明端身邊,不禁可以減少警衛部隊的犧牲;而且能說服一大批走上歧途的特務分子改邪歸正。


    問題是丁大貓這些人是不是真心歸順,這才是關錦璘思考的重要問題。


    如果不殺丁大貓這些製造觀音山血案的兇手,關錦璘似乎又違背了自己當初在死難烈士麵前發過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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