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頭好疼……”


    蘭子頭痛欲裂地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夜翼懷裏。夜翼衣衫不整的,不少地方都露出了光潔的肌膚,一身黑色衣袍的她卻有著瑩白如玉的膚色。蘭子一低頭,發現自己也有不少地方沒遮掩好。這似乎是不受控的空間傳送造成的。


    但蘭子沒空去理會自己和夜翼此時的尷尬姿勢,因為周圍的空氣味道,和森德洛截然不同,很陌生。


    “我們……到了哪裏?”蘭子緩緩坐起來,很不自在地活動了幾下手腳,感覺一股沉甸甸的力量壓在心頭,非常難受。


    夜翼動了動嘴唇,卻苦笑著沒有迴答。她抬眼,看向不遠處站著的杜蘭德的背影,臉色古怪之極。


    這裏是一處懸崖頂上,周圍被杜蘭德的審判之力籠罩,夜翼和蘭子都在紫色護罩之中。


    杜蘭德在懸邊凝立,眼神複雜地看著眼前的位麵大陸,歎了口氣:“……竟然,是這個地方嗎?”


    ……


    ……


    就在不久之前,森德洛的命運安排之地中,巨大的李爾蒙斯虛影隨著杜蘭德的動作,合掌一拍,將入侵者冰凝夾在掌心之間。


    遺跡中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陣紋,似乎在慶祝杜蘭德的到來。


    平時杜蘭德就算施展出“疊零式”,也無法突破百階屏障。此時,與遺跡陣紋相合的“零式.李爾蒙斯”卻輕易達至120階,視百階屏障若無物。


    “看來零式,是完全能夠突破百階屏障的,之前我做不到。隻是我對零式的領悟還不夠而已。”杜蘭德心中對自己的那位偉大先祖更加敬佩了。


    夜翼和蘭子悄然出現在那顆飛向命運之門的血珠前,各自伸出一隻手,光與暗從兩女掌間流淌出來,交織成一朵蓮花,將血珠包裹起來。


    這鮮血顯然是激活命運之門的關鍵。當然要掌握在自己這一方手裏。


    但就在這時,李爾蒙斯虛影的掌間,陡然間傳出冰凝歇斯底裏的狂嘯:“滾開!滾開!李爾蒙斯,你這個卑鄙無恥暗算我的小人,你休想困住我,休想!!”


    冰凝的聲音中透著強烈的憎恨和怨毒。隨著她的怒嘯聲,強烈的冰藍色光芒,從巨掌間爆發出來。


    杜蘭德眉頭一皺,雙掌被撐得分開,冰凝的身影再度浮現。她身上的鬥篷已經破碎。露出晶瑩剔透的藍冰之軀。


    如果說米洛是一尊“白矮人”,那眼前的冰凝,就是一尊“冰矮人”。


    她比普通人類略矮,卻不強壯臃腫,反倒英氣十足。藍冰的鎧甲和身軀都是半透明的,女式頭盔的麵罩拉下,一字形眼孔裏露出冷若冰霜的眼睛。她背後漸漸張開一對羽翼,每一根羽毛都好像刀鋒。讓人看著心生寒意。


    冰凝滿眼仇恨,憤怒令她全身不斷發顫,她忽然仰天咆哮起來:“零式!哈哈。零式!很了不起嗎?我也會!”


    “咦?”杜蘭德微微一愣,旋即瞳孔驟然收縮。隻見冰凝身上騰起一股濃烈的刀意,和零式刀意極為類似,卻又有些細微上的差別。


    以冰凝的身體為中心,一尊冰藍色的李爾蒙斯虛影浮現出來,雖然不及杜蘭德凝成的虛影龐大。也不夠偉岸浩瀚,卻充滿了冰冷的煞氣和逼人的冷厲。


    “冰零!”


    杜蘭德眼神凝重。沒記錯的話。這好象是極凍審判的另一套絕學“融冰練體”中的最後一招:冰零。


    當初在預備學院中,杜蘭德打開極凍館藏後。一共有兩個收獲,其一是《熔兵煉體》,其二則是《融冰練體》。後者因為修煉起來太麻煩,而且耗費大量時間和資源,杜蘭德當時看過就放下了。


    “冰零”這個招式名,杜蘭德當時掃過一眼。隻是沒想到所謂的“冰零”,竟好像是正統零式的某種演化,或者說是簡化。


    冰凝好像已經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從看到李爾蒙斯虛影的刹那,她就變得極為憤怒,幾乎喪失理智。


    她身形向後一縮,融入到冰零之中,隨後駕馭著“冰零.李爾蒙斯”,狠狠撞上了杜蘭德的“零式.李爾蒙斯”!


    轟隆隆!


    杜蘭德的正統李爾蒙斯向後一仰。


    冰凝的藍色李爾蒙斯卻翻騰著倒飛迴去,無比狼狽地打個滾,起身後卻又不要命地再次衝了上來。


    雖然眼前的局麵出人意料,杜蘭德卻絲毫不亂,右手持盾,左手則取出了儲物空間中的木刀“裁決”。


    隨著杜蘭德真正認真起來,他身後李爾蒙斯的虛影手中,也同時浮現出一麵巨大的圓鏡,以及一柄似刀似劍、又似長尺的奇形武器。


    “兩儀鏡盾!”


    “裁決尺劍!”


    光芒四濺中,冰藍色的李爾蒙斯一頭撞上了比他的身體更大的兩儀鏡盾。


    這一撞的衝擊力是如此之大,兩儀鏡盾當場爆開,冰藍色的李爾蒙斯也“哢嚓哢嚓”地爆出無數細碎的冰屑冰花,僵在空中半晌動彈不得。


    “兩儀鏡盾”這一招杜蘭德鑽研已深,看似簡單的一招,其實已衍生出不少變化。


    因此在鏡盾破碎的刹那,鏡麵上的冰火雙魚已順勢遊到藍色李爾蒙斯的身上,一圈一圈,將之纏了個結結實實。


    緊接著,“裁決尺劍”就來了。


    不同於兩儀鏡盾,裁決尺劍還未徹底完成,是不完全的一招。這一招中包含了兩儀裁決的斬術、李爾蒙斯的斬術、更多的卻是杜蘭德自己對斬術的體悟與思考。


    冰凝憤怒地仰頭看去,隻見那若有若無、好似流水的鋒刃從天而降,從“冰零.李爾蒙斯”的頭頂切入,將藍色李爾蒙斯切得爆碎成兩瓣,向兩邊飛出。


    裁決尺劍隻微微一頓,旋即再度加速下劈,在冰凝的眼中急速放大。周圍的聲音和色彩都消失了,冰凝奮力抬臂,雙手一合,夾住了裁決尺劍的鋒刃。


    然而夾住尺劍的刹那,冰凝的眼神變了。


    在她的感覺之中,劈下來的根本就不是一柄武器,而是一座沉重得能壓斷手臂、壓折脊梁的巨山!


    “啊啊啊……啊啊啊啊!”冰凝根本阻擋不了,不止雙手,就連背後的冰翼也合攏過來,徒勞地纏住“裁決尺劍”。


    從夜翼和蘭子的角度看過去,小小的冰凝被巨大的尺劍強壓著落下,轟然劈入地麵。


    這慘烈壯麗的一幕,讓經曆過戰爭洗禮的夜翼和蘭子都忍不住心神搖曳。她們已將那滴血珠截下。


    夜翼拉著蘭子的手,退遠了些,問杜蘭德:“結束了嗎?”


    “還沒呢。”杜蘭德身上的白色戰袍全都鼓脹起來,黑發狂舞,雙眸如電,緊盯著冰凝被斬落之處。


    杜蘭德忽然眉頭一皺,低頭看去,隻見手中的木刀“裁決”正一點一點地抬起來。


    與此同時,李爾蒙斯虛影手中的“裁決尺劍”,也在隆隆轟鳴聲中,被人從劍身中段,緩緩頂起!


    “嘿……嘿嘿嘿!”冰凝肩膀上扛著刀山般巨大的裁決尺劍,慢慢挺起身子,咬牙狠笑著,“融冰練體、還有熔兵煉體,這兩種最頂尖的打熬身體的絕學,我都修煉過!再加上這超級矮人的形態所給予我的絕對防禦,如今這世上,誰能殺我!”


    “喝!”冰凝用力一頂,將裁決尺劍徹底掀起,冰矮人之軀昂然重新站起,如一尊冰之魔神,冰冷猙獰地盯住了杜蘭德。


    她忽然做了一個四肢撐地、低頭躬身的起跑動作,然後猛地發力蹬腿,如一尊堅不可摧的坦克,衝著杜蘭德碾壓過來。


    “杜蘭德!無論是你,還是李爾蒙斯那個混蛋,都殺不了我!殺不了我!!”


    杜蘭德看著越來越近的冰凝,臉色反倒漸漸安定下來,他身上鼓脹的白色戰袍,也慢慢恢複了平靜,最後,杜蘭德深深歎了一口氣。


    “刀。”


    杜蘭德伸手一招,紫袍刀魂化為一道紫色流光,自行飛迴了杜蘭德的心髒。


    然後杜蘭德的身體一點點漂浮起來,飛入李爾蒙斯巨大的虛影之中,最終停留在李爾蒙斯虛影的心髒部位。無數紫色審判之力從杜蘭德體內湧出,湧入李爾蒙斯虛影,湧入兩儀鏡盾,湧入裁決尺劍。


    李爾蒙斯虛影身上,浮現出簡易的紫色骨質鎧甲,鎧甲的線條簡練而粗獷,慢慢延伸到盾與劍之上,為若有若無的鏡盾和尺劍,增添了實在的質感。


    左手的尺劍,與右手的鏡盾合二為一,圓盾化為了尺劍的護手,鏡麵上的冰火雙魚開始急劇旋轉,刮起一陣陣狂暴的能量颶風。


    審判規則如水灌注,將這柄全新兵器染成了紫色,並在兵器的重要節點上,形成紫色的骨質,令這柄兵器看起來古典又超前、樸質卻妖異、尊貴而野蠻!


    夜翼、蘭子、還有梨兒萌死都已經不自覺地屏住唿吸。


    雖然不是很理解眼前這一招,但他們都明白一件事:自己正在見證著的,是足可跨越時代的一記偉大的招式。


    隻有冰凝視若無睹,慘烈決絕地向杜蘭德衝過來。


    杜蘭德操縱李爾蒙斯虛影,雙手持兵,高舉過頭頂。他有些憐憫地最後看了對方一眼,輕聲道:“冰凝你好,冰凝再見。”


    巨型兵刃,揮砍而下!(未完待續)


    ps:好消息是,今天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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