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杜蘭德已經有點猜到馬努斯手中的假的審判戰刀,是從何而來的了——複製之力模擬出來的。


    正像自己強行複製了火修羅的瞳術,馬努斯很可能將複製之力修煉到了極為高深的境地,連杜蘭德的審判戰刀,都能夠模擬並複製出來,形成一柄逼真的假刀。


    雖然隱約猜到了,但杜蘭德依然不敢相信,因為這太不可思議,就像李爾蒙斯一人獨占七係神火一樣,哪怕事實擺在人們眼前,也會讓人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更何況,杜蘭德還停留在猜測的階段。


    以複製之力模擬他人的血脈能力?


    而且是被預言者梭羅認為是獨一無二的、在遠古之路中被李爾蒙斯強化過的、像審判戰刀這種最為不同尋常的神級血脈能力?


    太匪夷所思了,沒可能的。


    杜蘭德是這麽想的,他相信其他人也是這麽想的。所以,杜蘭德一直沒怎麽擔心過審判戰刀還在自己這裏的事暴露。


    卻沒想到,斯內爾居然懷疑了。


    “了不起的家夥。”杜蘭德心道,“這種敏銳的判斷、壓迫式的試探、還有不擇手段的無恥精神,這次還真要對斯內爾刮目相看了。”


    經過最初的震動之後,杜蘭德很快平複下來。


    被懷疑也沒什麽,杜蘭德隻是沒想到來的這麽快,而且疑心來自斯內爾這個人。


    現在的問題是:斯內爾為什麽會懷疑?懷疑到了什麽程度?以及……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剛才執法者說了,斯內爾讓她試探我,卻要在保密的情況下。”


    杜蘭德靜靜分析著,“換了塞爾東,如果真的懷疑我沒有丟失刀,恐怕不會保密,而是會把事情鬧大,公然要求驗證刀還在不在我這兒。但是,斯內爾卻沒這麽做。反倒要求保密,不願讓其他人知道。這倒是有些耐人尋味了。”


    “這麽看來,也許斯內爾並不希望把事情鬧到塞爾東那裏去?”


    “或許,他希望在確認事實之後。私下裏對我做些什麽?”


    隱約之間,杜蘭德似乎抓住了斯內爾和塞爾東之間的某種並不和諧的關係。


    就在這時,執法者再次開口:“我要說的話都已經說完。”


    她的口吻變得冷酷起來,逼人的目光罩定杜蘭德,黑夜衣袍翻騰,漸漸騰起磅礴的靈魂波動,已經做好了發起攻擊的準備!


    “杜蘭德,這是最後了,你還有什麽想說的話嗎?沒有的話,我就要出手了。”


    杜蘭德將自己從思考中拔出來。看著執法者,忽然笑起來:“照我原來的打算,你是必死無疑的,選擇站在斯內爾那一邊的你是自己找死,誰也救不了。但現在……我改主意了。”


    執法者呆了一下。旋即“哈”地冷笑一聲:“斯內爾果然說得沒錯,你這個人的弱點,就是你的心。怎麽,聽到我是為了森德洛才選擇站在斯內爾那一邊,就對我心存仁慈了嗎?就對我心存認同了嗎?簡直笑話!”


    杜蘭德咦了一聲:“斯內爾說我的弱點就是我的心?”


    執法者漠然道:“他說你心太大、太善、太雜、太不夠空。”


    “呃……”杜蘭德摸了摸下巴,“是嗎?但問題是,我不覺得你有什麽值得認可的地方。也沒有因此而放過你的打算啊!”


    這下輪到執法者愣住了:“那……那你幹嘛說你改主意了?”


    杜蘭德一點點收斂了笑容,臉色變得冷酷而邪異:“我確實改變主意,不打算立刻殺你,但這跟你沒什麽關係啊。斯內爾懷疑我沒有失去我的刀,那麽,我如果就這麽殺了你。實在是有點掩耳盜鈴了,不是嗎?”


    “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想說什麽?”執法者看著杜蘭德的表情,沒來由地湧起一種不太妙的感覺。


    杜蘭德一步步走上前去,一邊走一邊說:“既然他要玩,想找死。我就陪他玩到底,然後讓他死得幹幹淨淨的,這就是我的意思。而為了把我的意思傳達清楚,為了讓斯內爾輸得徹底,我會留你一命。因為,你對我還有用。”


    “已經開始說瘋話胡話了嗎?”執法者搖搖頭,“說的好像我的生死盡在你的掌握似的。”


    她輕輕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出現在杜蘭德的身後,輕飄飄地一掌拍向杜蘭德的後背心:“結束了!靈魂對決,你不是我的對手。”


    磅礴的靈魂波動從她掌間湧出。


    然而,預想中的恐怖碰撞並未出現,執法者的手掌,就停在了杜蘭德的背後,還未真正拍中,便驟然僵住。


    僵住的不止她的手掌,還有她的人。


    執法者微微仰著頭,動也不敢動,甚至於身上的黑色衣裙破碎,露出光潔的女性身體,她都沒敢再調動力量形成一套新的衣袍,就那麽僵硬地、赤身露體地站著。


    因為不知何時起,在她麵前出現了一柄長長的紫色戰刀!


    這刀完全是憑空出現的,一出現就對準了執法者,靜等她自己撞上來。此時,紫瑩瑩的刀鋒,已堪堪觸到了執法者的脖頸,一股執法者從未體驗過的恐怖感受席卷了她——


    不能動、不能躲、甚至不能防!


    中刀必死,這就是她現在的真實感覺!


    “你你你……杜蘭德你……這、這刀是……!?”執法者呆呆看著眼前的刀,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


    從未有一刻,她感覺自己距離死亡如此之近。


    以靈魂直接麵對審判戰刀,麵對審判真意,那種無助和絕望的感覺,火修羅體會過一次,然後就死了;執法者則是第二個有此體會的人,她還未死,卻感覺自己死定了。


    杜蘭德轉過身來,抬手,輕輕握上了刀柄。


    手腕旋轉了一百八十度,翻轉刀身,變為刀背朝上,然後用刀背,輕輕托起執法者的下巴。


    執法者順著刀的上揚而抬頭,整個人上後仰起,用一個極為吃力的動作墊腳站著,充滿羞恥的姿勢,滿臉憤怒與絕望,卻依然不敢動彈。


    這是杜蘭德?


    斯內爾所說的那個心存太多羈絆、以至於行事總有顧忌的杜蘭德?!


    “沒人真正了解我,所以,最好別用一副很了解我的姿態來找我麻煩。”杜蘭德看著對方,溫和而又冷漠地笑著,“這段時間,就麻煩你先呆在這裏了。”


    ……


    ……


    外界,真名石碑前。


    執法者以瞳力盯住了杜蘭德,然後兩人定格了片刻,執法者便忽然全身一軟,渾身不受力地倒了下去!


    就站在一旁的紅袍男人吃了一驚,旋即就看到杜蘭德眼中恢複了神采,伸手一攬,就將執法者的腰肢摟住,輕輕放倒在地,然後起身拍了拍手,一臉平淡和輕鬆。


    “你……你殺了她?”


    紅袍男人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他從執法者身上感受不到靈魂的氣息了,但好像還能感應到一絲生氣。見杜蘭德根本不迴應,紅袍男人眼中閃過一絲煞氣,提高了聲音,“你殺了她?!”


    洛凡和蘭子走了過來,一人拎著約翰,一人拎著粽子龍舞者,兩人往那兒一站,同時盯住了紅袍男人,眼神冷冽。蘭子手中的“心之翼殺槍”似乎隨時準備出手。紅袍男人臉色微滯,旋即掛起冷笑。


    “行了,我沒殺她,沒必要這麽劍拔弩張的。”就在雙方幾乎就要動起手來時,杜蘭德淡淡說了一句。


    洛凡、蘭子、紅袍男人、還有漸漸迴到草坪上來的2級預備神們,聞言看向杜蘭德。


    然而,當他們看清楚杜蘭德現在的動作時,所有人都瞬間滿臉黑線!


    隻見杜蘭德正蹲在躺倒的執法者身邊,姿勢有點猥瑣,而且……他的雙手居然在執法者身上摸摸索索的,那場景簡直令人難以直視!


    蘭子尖叫了一聲:“杜蘭德你在幹嘛?!”


    洛凡則大吼起來:“杜蘭德,停手!立刻停手!見鬼,你怎麽會有這麽變態的癖好?怎麽可以對女性對手如此不尊重?啊!你那是什麽動作?啊啊,還不快點住手,看不下去了,否則我就要跟你絕交了啊!”


    “你們都在想什麽啊?”杜蘭德終於站起身來,手中多了一個黑色對講機之類的東西,在手裏晃了晃說,“唉唉,現在的孩子們思想怎麽都這麽複雜呢,我隻是在找東西而已。”


    紅袍男人眼神一動,他認得那對講機,是少數能夠溝通1級預備區和2級預備區的通訊裝置,他本人、觀察員朵朵、還有執法者都有一個。


    “這杜蘭德到底要幹什麽?”紅袍男人冷靜下來,沉默下去靜靜看著。


    隻見杜蘭德有些好奇地在對講機上搗鼓了幾下,對麵忽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聲音斯文而溫和,略有些陰柔的氣息:“執法者女士,怎麽樣,已經和杜蘭德打完了嗎?嗬嗬,既然聯係了我,應該是打贏了吧,那麽結果如何?”


    ……是斯內爾!


    紅袍男人臉色凜然,旋即更加驚訝好奇了,不知道杜蘭德這是要玩哪一出?


    現場一時間變得無比安靜。紅袍男人靜靜看著。洛凡和蘭子對望了一眼,也有些困惑。至於周圍的2級預備神們,就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杜蘭德聽到斯內爾的聲音之後,沉默了一小會兒,終於開口:“是我。”


    ps:


    第二更到,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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