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強勢無匹的龍舞者,執法者其實也強勢,卻是內斂的強勢,含蓄的強勢,甚至是陰險的強勢。


    “而且既然這女人的打法這麽迫切,那麽,斯內爾究竟委托她對我做些什麽,也應該快顯露出來了。”


    杜蘭德抿了抿嘴,心中想著,“那就來吧,就等著你出手了。”


    ……


    ……


    “斯內爾,你究竟對執法者說了什麽?!”


    山頂的1級預備區中,高塔之上,費馬正滿臉憤怒地盯著眼前的斯內爾。費馬很少有如此憤怒失態的時候,但斯內爾的所作所為,卻讓費馬滿頭黑發倒卷而起,狂暴的雷霆在他體表凝成怒龍,發出野蠻的咆哮,整座高塔都在費馬腳下顫抖著!


    這位有著“小馬努斯”之稱的1級預備神,一旦真正發怒,竟然有著這般恐怖的威勢!


    斯內爾氣息微微一滯,旋即認真起來,卻並不慌亂。


    他腳底升起一縷淡青色的風勁,旋繞著升騰而起,密布於體表之上,將費馬的壓迫力化解無形。


    斯內爾這才轉過身來麵對費馬,從從容容地站在塔頂的邊緣處,雙手攏在袖子裏,淡淡一笑說:“稀客稀客,費馬,你居然會到我這裏來,真是少見。”


    “如果可以的話,我才不想來你這兒,整個1級預備區也沒什麽人願意來你這見鬼的研究塔!”費馬冷哼一聲,神情愈發冰冷,“現在,迴答我的問題!”


    “哦,好啊,我其實也沒說什麽,隻是有點好奇杜蘭德如今的實力,所以拜托了執法者,讓她幫忙逼出杜蘭德的全力。僅此而已。”斯內爾在青色的旋風中若隱若現,平靜地說。


    如果說費馬是一頭怒意勃發的人形雷龍,那麽斯內爾就是一縷隨時可能飄飛出去的風,根本不受力。


    斯內爾見費馬一臉陰沉。不由抿了抿嘴,又補充道:“你不必這麽緊張,這裏是神之預備學院,學院有學院的規矩,我知道分寸。而且我跟執法者說過了,讓她千萬不能傷了杜蘭德,不信你去問問她?”


    費馬眼皮跳了跳,低沉問道:“斯內爾,你……到底想幹什麽?”


    “說了啊,一個對我抱有濃烈敵意的家夥。也許很快就要到山頂上來了,我提前了解一番,然後做針對性的防範,難道是很奇怪的事嗎?”斯內爾的口吻冷淡下來,眼瞼微垂。目光在眼鏡片後若隱若現,讓人看不真切,“倒是你,費馬,聽說最近外界的局勢越來越不好了,你不去忙你的,卻在我這裏浪費時間。真的好嗎?”


    費馬嘴角一扯,冷然笑著:“你這種隻知道研究、研究、再研究的人,也會關心學院外森德洛的局勢?”


    “請別把我說得這麽冷漠無情!別忘了,我有一具身體,可是在特記番隊中任職的副隊長,不是嗎?”斯內爾推了一下黑框眼鏡。旋即搖搖頭,“好吧,隻是‘曾經’任職。為了讓塞爾東大人放心,那具水係的身體,已經不得不主動犧牲掉了——死在了杜蘭德的刀下。你知道。塞爾東大人其實挺怕我的,怕我那具水係的身體威脅他的神位。”


    “我對你和塞爾東的事不感興趣。”費馬頓了頓,又問了一遍,“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你又想對杜蘭德做些什麽?”


    斯內爾沉默下來。


    費馬是山頂上的最強者,斯內爾有信心在對方麵前保住性命,但也僅僅是保住性命而已。


    氣氛越繃越緊,兩人身下的研究塔的塔身嗡嗡顫抖。


    最後,斯內爾居然一抬下巴,平靜地說:“沒什麽特殊目的,隻是為了活下去。”


    費馬眉頭鎖起。


    隻聽斯內爾大有深意地繼續說道:“如果杜蘭德真來到山頂,一定會想盡辦法殺了我,我知道他會那麽做,其實你也知道,不是嗎?費馬學長,到時候,可就要拜托你保護好我了。”


    費馬臉色微滯,旋即吸了口氣,不為所動:“那是以後的事了。”


    “那就是以後的事吧。”斯內爾微微一笑,麵對發怒的費馬還能如此鎮定的人,整個山頂也就寥寥幾人而已,“學長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費馬沉聲道:“你對執法者開了什麽條件?”


    斯內爾似乎料到了這個問題,笑了起來:“你說呢?執法者一直留在2級預備區是為了什麽,你我不都清楚嗎?”


    “……原來如此。”


    費馬沒有逗留太久,便離開了。


    不過在離開之前,費馬輕輕一掌,將麵前的一塊石磚拍成了虛無,然後微微仰天,麵無表情地說道:“這是最後一次了。”


    “嗯?什麽最後一次?”斯內爾愣了一下。


    “你挑唆2級預備區的局勢,介入2級預備區的紛爭,這就是最後一次了。若還有下次,我會進入無我境界,忘記你‘第一血脈研究專員’的重要身份,將你斬殺於此!相信老師也會讚成我這麽做的。”費馬平靜地說。


    斯內爾臉色微僵,旋即滿不在乎地繼續笑著,沒有答話。


    “我還有事,先走了,別再給我找麻煩。”費馬轉過身去。


    斯內爾卻問了一句:“你該不會想去阻止杜蘭德和執法者的戰鬥吧?”


    “哼,我倒是想!但除了觀察員,就算是我也不能隨意前往2級預備區。”


    “那你還有什麽事這麽急?”斯內爾雙眼微眯。


    “無可奉告!”費馬一步踏出,就化為一縷雷光消失在塔頂。


    斯內爾沉默片刻,然後十分沒所謂地笑了笑,轉過身來繼續麵朝山腰,扶著塔頂露台邊緣的欄杆,憑欄而立。


    他古怪地笑著,喃喃自語道:“費馬就是費馬,就算知道我隱瞞了不少事情,但為了大局考慮,也不會輕易對我出手,這樣挺好。要是換了塞爾東。肯定二話不說就直接對我動手了吧,這就是人和人之間讓人又愛又恨的差距啊。”


    “不過仔細想想,我確實沒騙人啊。”


    “我向執法者提出的條件,確實是事成之後。告訴她‘那條路’的位置。”


    “我向執法者提出的要求,也確實是讓她逼出杜蘭德的全力啊。”斯內爾摸著眼鏡的黑框,溫吞吞地抿嘴笑著,“好吧,我承認我是有點壞,把杜蘭德的致命弱點也一並告訴了執法者……但是,我有騙人嗎?完全沒有吧。”


    “倒是杜蘭德那小子,可能騙了我們所有的人啊!”


    ……


    ……


    2級預備區中,草坪上的虛神領域,已經濃縮到一個帳篷的大小了!


    濃稠的黑色充滿著蛋形的領域。領域還在不斷的震顫著,不時有刀氣斬殺而出,卻無法徹底破壞虛神領域。被困在其中的杜蘭德,似乎正試圖衝出,但虛神領域也隨之而動。始終將杜蘭德籠罩在內。


    “太急了,真的太急了!”紅袍男人咬牙看著那濃稠的黑色虛神領域。


    虛神領域不是這麽用的,如此激進的用法,如果無法一舉壓垮杜蘭德的話,那執法者自己就要遭殃。在紅袍男人看來,執法者完全沒必要以這樣偏激的戰法,與杜蘭德對決。根本沒必要,而且也不符合執法者的一貫風格。


    “該死的,果然還是和斯內爾有關嗎?”紅袍男人憤憤然罵了一句,“如此不合常理的打法,除了是斯內爾在背後搗鬼,實在想不出其他可能性了!”


    眾多2級預備神們已經看得入神。甚至有不少之前因懼怕而離開的人,又悄然間折返迴來。不是為了極凍館藏,而是為了看完這一戰。


    場中的兩人,一個是對各種秘藏和館藏都不太感興趣的執法者,一個是才剛來沒兩天的新生。卻強到了這種境地。這讓不少人暗自想到:“我們太過關注於前人留下的館藏秘藏,是不是反倒限製了我們的發展?”


    傳承很重要。


    但是,如果將目光過分地聚焦在先輩們留下的東西上,想著在已有的蛋糕上如何切分掠奪,而不想著依靠自身的力量開拓進取,將蛋糕繼續做大的話,成就終究有限。


    甚至可能失去自我,變成怪物,就像2級預備區的這些人一樣。


    洛凡和蘭子倒沒空思考這些深奧的問題,他們正有些緊張地盯著大草坪上的戰局。洛凡已經能站起身,四肢健全。蘭子反倒臉色有點蒼白,治療可是個體力活。約翰還躺著,所以蘭子還在努力施展著各式各樣的治療術,同時關注著杜蘭德的戰鬥。


    “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杜蘭德的實力怎麽進步了這麽多。”洛凡緊張之餘,又似乎有點鬱悶。他自問全盛狀態下也打不過執法者,杜蘭德卻能在擊敗靈魂行者,又挑掉龍舞者之後,再與執法者激戰至今。


    “虛神的優勢原來這麽大!”這是蘭子的感受。


    這些日子裏,蘭子的能級已經從105達到了110的能級極限,此時她盯著那漆黑色的虛神領域,眼神漸漸變得有些奇異……


    蘭子知道,執法者如果不是虛神的話,根本打不過杜蘭德。可以說,執法者的七成實力,都在那虛神領域上。


    但就在這時,一個沉厚的聲音忽然響起:“不是虛神的優勢大,而是執法者厲害。”


    體壯如牛的龍舞者不知何時也醒來了,但還坐不起來,半躺在地上。他瞥了一眼洛凡和蘭子,又看向場中,低沉地說:“你以為是個虛神,都能把領域修煉到那種程度嗎?”


    “不過就是千變萬化而已……”洛凡微微冷笑,對於打掉自己一條胳膊的龍舞者,他可毫不客氣。


    龍舞者卻搖了搖頭:“不隻是千變萬化,巴洛克跟我提過一次,他說執法者的領域造詣,恐怕已經到了第五層了。別不相信,喏,你們自己看。”


    ps:


    第一更到,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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