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神者,杜蘭德是弑神者!你明白這個稱謂代表著什麽嗎?”


    巴洛克虛弱地咳嗽著,喘了口氣才接著說道,“我親眼在約翰的記憶中,透過約翰的視角,看到了杜蘭德斬殺火神寧頓大人的分身的一幕!”


    “那可是一名神袛分身!能級雖然與我們無異,卻掌握了神袛本尊擁有的規則之力,卻被杜蘭德正麵斬殺!當著詠戰堡壘所有戰鬥法師的麵、毫無花俏的、正麵的斬殺!”


    “不止如此,杜蘭德他……他還險些殺了水神塞爾東大人的本尊……咳咳……”


    “總之,對於那樣的人,不能戰!無論如何都不能戰!龍舞者和他的對決你也看到了,硬來的話,真的會死的。”


    靈魂行者的聲音都嘶啞了,他看著執法者,用盡力氣說道:“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意,對吧?我知道你知道。我不想看你去送死!所以,無論你和山頂上的什麽人達成了什麽樣的約定和協議,都不要再繼續執行下去了!趁著現在還能挽迴,收手!立即……收手!!咳咳咳咳……!”


    靈魂行者與杜蘭德的那一記瞳力碰撞,其實傷得很深。這是靈魂層麵的重創,最是要命。之後他又被十字零式撞擊真名石碑的震動波及,傷上加傷。他強撐著說完這番話,其實非常不容易,說完就開始劇烈咳嗽,上氣不接下氣地急促喘著咳著,眼看就要背過氣去,卻還在斷斷續續地說:“不要戰,不要戰。”


    “……明白了。”


    執法者歎了口氣,輕聲說道。


    她溫和地看著靈魂行者笑著,並不漂亮的眸子裏,閃過一抹異彩。那一抹異彩化為淡淡的光芒,融入到靈魂行者的雙眸之中,令巴洛克的靈魂能夠得到滋潤與療養。


    靈魂行者的咳嗽聲漸漸止歇。氣息也開始穩定下來,然後他沉沉地睡了過去。


    “謝謝你。”執法者低頭看著靈魂行者,“你的話,我都聽明白了。所以,真的謝謝你。然後……對不起。”


    這個外表平凡、卻其實有著極為不凡的沉穩與城府的女人,難得露出了一絲遺憾的笑容,歎息著輕聲說道:“感謝你的心意,但是對不起。也感謝你告訴我搜魂的結果,但還是對不起……你說的這些,其實我都知道。我隻是想確認斯內爾沒有騙我而已。”


    “所以,非常遺憾也非常抱歉的是——我還是要和杜蘭德戰鬥。”


    執法者的聲音口吻,漸漸轉為硬冷淡漠。


    “既然斯內爾提供的有關杜蘭德的情報是正確的,那麽。斯內爾提出的那個‘事成後的條件’,應該也是正確的。而那個條件,是我一直留在2級預備區的唯一理由,也是我一生的追求。”


    執法者抬眼,神情變得決絕。


    她冰冷地看向杜蘭德。對昏睡過去的靈魂行者、也對自己說:“我無法拒絕斯內爾提出的那個條件,而且……我也不想拒絕!”


    ……


    ……


    杜蘭德看著朵朵伸向自己的手,一陣沉默。


    樹上的紅袍男人已經看得眼珠子都快跳出來了:“那……那那那……那是朵朵?不是被什麽人附體了吧?”


    朵朵很誠懇地向杜蘭德伸出了手,一向冷淡的臉上甚至掛著柔和的笑容。


    但杜蘭德沒有伸手,於是漸漸的,朵朵臉上的笑變得有些僵硬。


    “你知道……”杜蘭德看著麵前對自己伸出手的朵朵,冷淡地說。“我很討厭別人在我麵前提‘失刀者’這個名字,因為會勾起一些讓人很惡心的迴憶。”


    麵對眼中已溢出一絲煞氣的杜蘭德,朵朵心中歎了口氣,卻依然堅持伸著手掌,沒有就此放棄收迴。


    這下杜蘭德反倒有些意外了,沉默片刻後。平靜說道:“你既然徹底搜索了梅席夫的記憶,那就應該知道了外界正在進行的那場戰爭。”


    “……是。”朵朵點頭,“老實說我很意外,也很受震動。”


    “你也應該多少知道了紮古力山脈的戰役。”杜蘭德又問。


    “恩,你似乎……就是從那場戰役中橫空出世的。”


    “橫空出世說不上。但我至少在那場戰役中盡我所能,為森德洛做了些事。”杜蘭德以異乎尋常的平靜,緩緩說道,“但連番血拚之後,重歸詠戰堡壘的我,卻要麵對一夥兒‘自己人’要來奪取我的力量。那次經曆,險些要了我的命。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杜蘭德頓了頓,凝視著朵朵的雙眼,一字一頓地說:“真正最可怕的是,那種惡心到極點的經曆和感受,險些就衝垮了我對森德洛的信仰!!”


    朵朵眉頭緊緊湊到了一起。伸出的手掌不再穩定,開始微微顫抖。但她依然沒有收迴她的手,依然伸向杜蘭德。


    在梅席夫的記憶裏,朵朵看到了很多。她看到了杜蘭德,也看到了外界的戰爭,更大致猜到了杜蘭德所遭遇的不公之事。


    這所學院與外界隔絕,除了極少數人比方說費馬或斯內爾,其他人很難知道外界的消息。哪怕朵朵這樣的強大1級預備神,也隻是被告知:“進入備戰狀態,隨時準備繼承神火。”其餘具體的消息和原因,卻一概不得而知。


    朵朵雖然很冷,少有情緒,但她其實是個很愛森德洛的人,若非如此,她當初也不會勸妹妹:“不要留在2級預備區,會變成怪物的。離開學院吧,加入到特記番隊之中效力,我會拜托米洛大人照顧你。”


    隻要是對森德洛好的人,就是朵朵的朋友——這就是這位看似冷若冰山、深藏不露的美女的簡單邏輯。


    外表冷淡,並不是為了將複雜的內心掩蓋,恰恰相反,冷淡隻是因為內心其實很簡單,就像朵朵那個傻乎乎的妹妹果果一樣。


    “我知道外界在發生什麽,雖然不能體會你的感受,但我想,我能理解。”朵朵以前所未有的認真說道,“正因如此,我想幫你。聽我的,中止這場紛爭,如果你真愛森德洛的話,就停手,然後我會幫你。比起對付敵人,讓自己變得更強大才更重要,不是嗎?”


    “這麽說,你真要幹預?打定主意要幹預我的戰鬥?”杜蘭德忽然笑了。


    “雖然我是觀察員,正常情況下不被允許介入紛爭,但現在我要行使臨時特別決斷權了。你和執法者都是重要的戰力,不能因為一個斯內爾,就在此自相殘殺。”朵朵的口吻也透出一絲強勢,鳳眼眯起,盯著杜蘭德,“如果你執意要戰,那麽,我會製服你!”


    杜蘭德盯著眼前的冷麵美女看了好半天,忽然狂笑起來!


    肆無忌憚的笑聲讓眾多2級預備神莫名其妙,也讓朵朵的臉色冷了下來。


    幾乎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杜蘭德才一臉好笑地說道:“你也知道這場戰鬥的雙方是我和執法者?那麽,你就不應該隻來勸我,也應該去問問執法者的意願啊——她想戰?還是不想戰?你不去找她先問清楚,隻跟我一個人說這麽多,有個屁用啊!”


    朵朵吸了口氣,收斂了笑容,又變成了那個冰山美人:“見過你剛才那一擊的執法者,沒可能還想與你一戰的,除非她瘋了。”


    說完這話,朵朵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因為杜蘭德臉上漸漸流露出一絲詭秘的笑容。


    隨後,朵朵身後近在咫尺之處,響起了一個女聲:“你說的沒錯,我的確瘋了。”


    說話的是執法者,她不知何時已出現在了朵朵的身後,而且直接亮出了虛神領域!朵朵冷哼一聲,也不迴身,同樣展開虛神領域,隨後隻聽“砰”的一聲撞響,整個大草坪都抖了抖,兩個女人的虛神領域,已經狠狠碰了一記!


    朵朵身子微晃,旋即站穩。


    執法者卻悶悶地哼了一聲,唇角竟溢出一絲血跡!


    執法者雖然是2級預備區的至高王者,有足夠的資格和實力前往山頂的1級預備區,但和朵朵這種能夠擔任觀察員的強大1級預備神相比,依然有差距。


    “你真要打?不要命了嗎!”朵朵低喝一聲,她的耐心已經快要耗盡了。


    執法者卻不答,也不去管唇角的血跡,她硬是擠到了朵朵的身邊,雙手一張,口中吟道:“黑幅化域,暗界隔絕!”


    大片黑光從她手中縱橫飛掠而出,在空中拉扯出一條條漆黑如墨的條幅,竟是要形成一個領域,將朵朵困在其中!


    “暗界隔絕?你竟敢對我用這種招式!?”朵朵瞬間就認出了這一招,不由發出憤怒冰冷的聲音。


    這一招沒有實際殺傷力,卻能將對手封困在一片臨時構建的領域牢籠之中,一旦被封住,便是徹底的隔絕,哪怕是強大的觀察員朵朵,也難以在短時間內脫困而出!


    朵朵這下是真的怒了,沒想到不僅杜蘭德執意要戰,就連執法者也如此堅決,甚至不惜對她這個觀察員悍然出手?


    “看來好好跟你們說是不行了。”朵朵臉色冰冷,眼中神采卻在瞬間退去——她已進入到了無我境界。


    旋即,朵朵全身驟然爆發出猛烈的白色光輝,白光耀眼而暴虐,就像一隻蠻橫的大手,將朵朵周身越來越多的黑色條幅撕扯得稀爛,轉眼之間,執法者的這招“暗界隔絕“就要被朵朵強勢破解。


    就在這時,一根手指,突兀地出現在了朵朵胸前。


    ps:


    第二更到!就要月底了,大家手中還有票嗎?^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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