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是什麽感覺嗎?就是被火修羅盯上並控製住的那一刹那的感覺?”


    林間,洛凡肅然看著約翰,一字一頓地問道,“你說過,最深度的無我境界不會被控製,結果卻恰好相反。約翰,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約翰傷得不輕,那四記零式連環沒能要他的命,卻讓他失去了行動能力。規則之力造成的傷勢,就連洛凡的“大光明治療術”也難以迅速治愈。


    約翰虛弱地搖搖頭:“我……不知道。什麽都不記得了。”


    頓了頓,他變得緊張起來,猶猶豫豫地問:“洛凡大哥,我傷人了嗎?當時蘭子小姐和我在一起,她……她還好吧?”


    “你小子險些被杜蘭德一刀宰了,居然還有閑工夫關心別人,服了你了。”洛凡起身道,“蘭子沒事,沒人被傷。你小子老老實實呆著,見鬼的,我都不知道該不該給你療傷了,誰知道你會不會傷一好又活蹦亂跳地亂打人!”


    “約翰真的清醒了嗎?”不遠處,蘭子看著安然坐在一塊大石上的杜蘭德,低聲問道。


    “嗯,我用瞳術仔細檢查過了,也為他加持了防護。”杜蘭德平靜說道,“現在看來,能抵禦火修羅瞳術的隻有我的瞳術,無我境界也不行。”


    老實說,杜蘭德現在有點搞不清火修羅瞳術的機理了。


    本以為那是一種罕見的魂控類神級血脈能力,能夠極大削弱戰鬥法師天生的靈魂防禦力與免疫力,對靈魂進行操縱,再藉由對靈魂發出指令,間接地控製他人的行動。


    但約翰分明是在最深層的無我境界中被控製的。


    換言之,火修羅的瞳術難道能直接對身體進行控製?


    對此杜蘭德暫時無法確定,另一個讓杜蘭德至今困惑不解的是:火修羅的瞳力為何在最後關頭撤掉了?以那瘋子的一貫作風,哪怕約翰被擊敗,也該控製約翰在最後關頭自爆才對。


    又或許……火修羅難以讓無我境界中的戰鬥法師自爆?


    “杜蘭德。你在想什麽?”蘭子看著杜蘭德的臉問道。林中彌漫著血腥味,到處都在廝殺,杜蘭德卻顯得異乎尋常的冷靜,甚至可以說是一種漠然。完全看不出剛剛經曆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在想怎麽對付火修羅。”杜蘭德用一種輕飄飄的語氣,輕描淡寫地說道,“那家夥徹底地越界了,過分了,觸底線了。等我找到他,我要活剮了他。”


    微微一頓,杜蘭德輕拍了拍蘭子發涼的手背,看著蘭子的眼睛說道:“別多想,抓緊一切時間調整狀態,還有戰鬥等著我們呢。所以。不要動搖,不準動搖!越是這種時候就越要堅定!”


    蘭子苦笑起來:“說來容易,但不是每個人都能像你那樣……果敢。”


    她本想用“狠辣”這個字眼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之前杜蘭德對約翰下殺手的一幕。


    杜蘭德沒所謂地笑了笑,隻說了一句:“若是你的話。我不會下殺手。”


    這時洛凡走了過來,對蘭子說:“能接替我幫約翰繼續療傷嗎?”


    蘭子看出洛凡有話要對杜蘭德說,恩了一聲,起身走向依然癱軟著無法動彈的約翰。


    洛凡盯著杜蘭德打量了好一會兒,似乎要重新認識,最終歎了口氣:“你真的太冷酷了。”


    “……抱歉,沒得選。”


    “抱歉還是免了。我知道事情再來一次,你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洛凡說,“不過,還是謝謝你在最後關頭收手。”


    “嗯,應該的。”杜蘭德抿了抿嘴,認真地說。“我是戰鬥法師,是人類,又不是真正的冷血動物。進入學院之前,若不是約翰幫我爭取到了準備時間,我也無法擊敗費馬學長。得不到七色融性花。那份人情,我沒忘。”


    洛凡這才笑起來,走上前兩步,麵對著麵反手指了指自己的額頭,說:“也給我加一重瞳術防護吧,就像你剛才對約翰那樣。”


    杜蘭德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洛凡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少用那種眼神看我。我算是漸漸了解你了,萬一我被火修羅操縱的話,以我的速度,衝上來自爆你連躲都躲不了。所以到時候你肯定會第一時間對我下殺手,比對約翰還狠,我才不想死得那麽不明不白!”


    杜蘭德抿嘴一笑,也不否認,伸指在洛凡額間點了一下,冰火豎眼在指尖浮現,然後悄然消失在洛凡額間。


    至此,洛凡、蘭子和約翰都已經有了杜蘭德的瞳力保護,至少不會毫無抵抗之力地被魂控了。


    “那麽,我們走吧,戰鬥還沒結束呢。”洛凡說,“約翰一時半會兒還恢複不了,我可以先背著他。蘭子已經基本恢複戰鬥力了,應該沒什麽問題。是吧,蘭子小姐?”


    “嗯,我隨時可以戰鬥。”


    杜蘭德卻不知道為何搖頭說:“再稍等一下。”


    “等?現在這局麵可不允許等待。”洛凡奇怪地看著杜蘭德,忽然臉色一變,“杜蘭德你難道受傷了?!”


    “怎麽可能?”杜蘭德搖頭一笑,“隻是要等一個人。哦,正好,他來了。”


    來人是梅席夫。


    洛凡和蘭子都不由皺眉,這家夥雖然被杜蘭德魂控後成為了最忠實的狗腿子,但戰鬥力實在有限。以杜蘭德現在的魂控手段,控製一兩人就是極限,難以和火修羅的魂控部隊對抗。


    杜蘭德難道指望梅席夫能幫助己方扭轉戰局?


    在幾人困惑不解的眼神中,梅席夫來到杜蘭德身邊,一板一眼地匯報起來,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大吃一驚:“來襲的敵人開始撤退了,撤退的速度很快,而且搶走了大批我們這一方的人手上還未煉化的融性花。”


    “什麽?這就撤退了?”洛凡眉頭深深鎖起,“火修羅明明已經占據了主動,魂控部隊攻擊我們的大部隊,他自己則藏在林中伺機魂控偷襲。如此大好局麵,那瘋子理應趁熱打鐵才對,怎麽會撤??”


    蘭子也完全不理解,她想了一會兒卻全無頭緒。再次看向杜蘭德,卻見杜蘭德一臉若有所思,忽然單手結了個擬龍手印,一記火係擬龍吐息吐出,將頭頂附近的樹冠枝葉盡數燒了個幹淨!


    一大片蔚藍明亮的天空頓時露了出來。


    此時此刻,天際上,正有一紅一白兩道明亮刺眼的光焰衝天而起,然後在高空中狠狠爆開,巨大的聲響讓杜蘭德幾人聽得清清楚楚,爆開的火光更將天空中的陽光都奪取了幾分色彩。


    “那是什麽?信號彈之類的法術嗎?”


    洛凡一對眸子幾乎眯成了兩條細長的縫。凝眸辨認片刻後,忽然臉色一動,脫口而出:“那是驗融石的方向!是那個方向升起來的信號彈!”


    杜蘭德點頭補充了一句:“更準確地說,是前進之路所在的方向。”


    頓了頓,杜蘭德咬牙狠笑起來:“不得不說。我們這次都被火修羅給狠狠擺了一道啊。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家夥故意展露瞳力,讓我們以為他正在林中,但他其實已經不在這裏了。他的魂控部隊搶走了大批融性花,正在撤退,沒錯吧?而火修羅本人,現在應該已經準備好進入那‘前進之路’了——他準備帶著這一層預備區中幾乎所有的融性花一起離開!讓我們所有剩下的人。都無花可以煉化!”


    洛凡聽得臉色連連變化。


    這樣一來,所有事情都說得通了,火修羅並不是瘋狂地突然發動反攻,而是來搶融性花的。他故意在林中展露了瞳力,控製了杜蘭德和洛凡這一方的人,完全是為了誤導。


    火修羅其實已經融性達標了。但他不僅打算自己晉級,還想讓除他之外的其他所有人都晉不了級!


    蘭子歎了口氣:“所以,剛才那兩個信號彈,難道是——”


    杜蘭德點頭:“嗯,是阿雷和路亞。”


    “你早就預料到如今的局麵了?所以才事先安排了人?”蘭子問道。


    “當初隻是怕火修羅偷偷溜進前進之路。我也沒想到火修羅居然玩得這麽大。”杜蘭德聳聳肩,起身說,“洛凡,我得向你借個東西。”


    洛凡眉毛一揚:“借什麽?”


    “你的速度。”


    ……


    ……


    驗融石畔,前進之路和離開之路前,剛發射過信號彈的阿雷和路亞並肩而立,臉色凝重,全身力量勃發,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兩人前方不遠處站著一個身穿連帽鬥篷的身影。


    “哦?信號彈?”那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張蒼白消瘦的臉,怪異地笑了笑,“你們是想通知杜蘭德嗎?沒想到他居然把你們安排在這裏,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呢。”


    “火修羅,杜蘭德早就料到了你也許會在融性達標之後,選擇偷渡進入2級預備區!”路亞努力維持著語調的平穩,緩緩說道,“如今信號彈已發,杜蘭德很快就會到來。聰明的話,趕緊離開吧!”


    火修羅愣了一下,忽然狂笑起來:“偷渡?你們居然以為我想偷偷摸摸地前去2級預備區?哈哈,哈哈哈哈哈……簡直笑話!我火修羅是什麽人,還需要‘偷渡’?!”


    “不然呢?”阿雷咬牙道,“你一個人來到這裏,不是為了偷渡又是為了什麽?找我們敘舊嗎?”


    火修羅收斂了笑容,冷冷說道:“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一個人來的?”


    話音落下,阿雷和路亞就看到一大批身影由遠及近,飛快地衝上了這片小山坡,所有人都臉色木然,顯然是被靈魂控製之人,那種整齊劃一卻呆板機械的模樣,看得阿雷和路亞臉色陣陣發青。


    每個人手中都握著數量不等的融性花,然後一一交到火修羅手中,被火修羅收進了他的儲物空間。


    “這……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路亞聲音幹澀。就算杜蘭德給兩人都加持了瞳術防護,但眼前可是有超過三十名戰鬥法師!


    “就是這麽一迴事。”火修羅收起所有的融性花,笑得愈發邪異:“我不想廢話,給我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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