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迴歸主位麵的道路!那種東西……真、真的有嗎?”這一刻,杜蘭德感到自己的心髒快要衝破胸膛了,不由一把抓住小龍人的胳膊,急切地問,“真的有迴歸的途徑?真的有嗎?”


    小龍人低沉地笑了笑,說:“求我。”


    “……什麽?”


    “聽不懂嗎?我說,求我,求我我就告訴你。”小龍人笑得無比愉快,就好像贏得剛才那一戰勝利的是他,而不是杜蘭德。


    杜蘭德的臉色凝固了。


    求?


    無論是出於戰鬥法師的驕傲,還是一個半神強者的驕傲,抑或是一個男人的驕傲,他都做不到卑微地對一個手下敗將發出懇求。


    但這可是事關能否迴歸森德洛啊!


    杜蘭德張了張嘴,似乎就要說出懇求對方的話,卻不知為何又憋了迴去,臉皮隱隱抽搐著,陷入了巨大的糾結之中。


    小龍人笑得更加惡毒了,他也知道自己肯定活不成了,於是變得越發無所顧忌,越發變態猖狂。


    他用虛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地看著杜蘭德說:“怎麽了,你不是想知道我的來曆嗎?你不是好奇我怎麽來到這個位麵的嗎?你不是想知道怎麽迴去嗎?求我啊!很難嗎?”


    杜蘭德臉色漸白,死死咬著牙齒一聲不吭。


    他平生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攻擊力太強,如果雙刀合一的威能不是那麽強勁,那麽現在小龍人應該不會重傷瀕死。那麽杜蘭德將會有充分的時間施展手段,問出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可如今的狀況是小龍人隻剩下半口氣了,杜蘭德稍微折磨一下,也許不會問出有用的消息,反而會直接把對手搞死!


    杜蘭德已經糾結到了極點,小龍人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一定很想迴主位麵吧!你知道我的存在之後這麽急著前來找我開戰。這麽急著來詢問我的來曆,不就是想迴森德洛嗎?”


    “那你就你求我啊!”


    “求我,真的很簡單的!”


    “不用打生打死,也不用浪費什麽力氣,隻要你求我,動動嘴皮子,我就告訴你迴去的方法。對任何人來說都不難吧,不是嗎?”


    杜蘭德把牙齒咬得嘎嘣嘎嘣不斷作響,戰鬥法師的尊嚴和驕傲與想要迴家的迫切與渴望在心中不斷拉鋸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鍾對杜蘭德而言都好像幾個世紀般漫長而難熬。


    就這樣,僵持了許久,久到小龍人真的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了。杜蘭德依然沒有開口。


    他死死攥緊了拳頭。全身上下的每一寸肌肉都繃得緊緊的,臉蛋已經蒼白到沒有半點血色了,卻始終沒有開口說哪怕半個詞。


    “騙你的。”小龍人忽然開口了,口吻中帶著濃濃的惡意和快意:“哈哈,騙你的!你這白癡居然真的相信了?哈哈……咳咳!咳!杜蘭德,真應該讓你看看自己現在的表情!我……我贏了。贏了!我才是勝利者!杜蘭德,那就猜吧,永無止境地猜測我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狂笑聲漸漸低落,小龍人的身體已經一片冰涼。他一邊口吐血沫,一邊神誌不清地喃喃自語著:“我討厭……戰鬥法師。討厭這個……這個位麵,這個騙人的位麵!騙……騙人的……都是騙人……的………………”


    一連說了三遍騙人的,小龍人終於頭一歪,氣絕身亡。


    “……喂。”杜蘭德呆呆看著一動不動的小龍人,叫了一聲。


    “你別死啊,誰允許你現在就死了?你還沒有迴答我的問題呢……”杜蘭德有些神經質地直勾勾地盯著小龍人的屍體說道。


    “到底有沒有迴家的路?你們龍人一族難道就喜歡把話隻說一半嗎?”


    “你倒是說話啊!有沒有迴家的路?!有,還是沒有?!這個問題難道很難迴答嗎!”


    “沒騙我吧?剛才說有迴歸的路,應該沒騙我吧?”


    “你倒是說話啊!!”


    杜蘭德就好像一個精神病患者,對著已經死去的小龍人繼續問著,一邊問,一邊抽打著小龍人的腦袋。


    隻聽啪的一聲,小龍人身上掉下一個小巧的物事。


    杜蘭德伸手撿起,低頭看去,隻見手中靜靜躺著一塊淡綠色的懷表。


    表蓋已經破爛了大半,露出底下的表盤,上麵有刻度和指針,指針有條不紊地在白色表盤上旋轉著,不快,也不慢。


    看表盤顯示的時間,此時正是下午三點半。


    黎明的太陽漸漸升起,與懷表顯示的時間截然不同,可杜蘭德知道這並不意味著懷表是壞的,因為他認得這種懷表。


    這是隻有主位麵之人才會使用的東西,為了避免在異位麵征戰或在時光亂流中穿梭時,對時間的概念產生模糊,主位麵之人一般都會攜帶一塊懷表,上麵記錄著諸多主位麵統一使用的世界時間。


    杜蘭德本來也有一塊記錄世界時間的懷表,隻可惜在時空亂流中徹底破損了。


    杜蘭德呆呆看著自己唯一的戰利品,一塊表,目光空洞地又轉頭看了看再無動靜的小龍人,心中猛然湧起一種巨大的滑稽與荒謬!


    為什麽?


    為什麽命運總要給自己帶來一絲希望,又在已經快要抓住那一縷希望之光的時候,把光明狠狠摁滅?!


    很有趣嗎?


    這麽玩弄我很他//媽的有趣嗎?!!


    杜蘭德仰頭看向天空,初升的旭日照亮了天空,映紅了海洋,整個世界都是紅彤彤的一片。杜蘭德也沐浴在充滿朝氣的晨光中,可他卻無論如何都感受不到溫暖。


    “哈哈……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杜蘭德忽然狂笑起來,他笑得非常用力,甚至笑出了眼淚,笑得彎著腰去,卻依然笑個不停。


    笑著笑著,杜蘭德忽然眼前一黑。一頭栽倒在沙灘上,失去了意識。


    ……


    ……


    庫爾斯克打撈起海中的磐石戰甲和短戟碎骨,重新迴到沙灘上,抬眼就看到杜蘭德人事不知地栽倒在沙灘上。


    “啊!杜蘭德先生?”


    庫爾斯克驚叫一聲,立刻走上前去,一番檢查後發現杜蘭德已經完全失去了意識,雖然表麵上看不出什麽傷勢,心率和氣息卻極其不穩定。


    剛才杜蘭德連斬小龍人三刀的同時,也中了對方的一記重拳轟擊。那一拳沉重無比,是小龍人發狠之下的全力一擊,杜蘭德正麵吃了一拳。傷得其實比想象中更加沉重。


    弗裏盯著雙眼緊閉的杜蘭德。眼中殺氣一閃,片刻後走上前來,開口說道:“父親,您還愣著幹什麽?這可是天賜良機!要不我們——”


    “不要說了!!”


    庫爾斯克冷冷打斷了弗裏,咬牙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所以別說出口。我沒興趣聽,給我把嘴巴牢牢閉上,聽到了嗎!”


    “父親!”


    “我讓你住!口!!!!”庫爾斯克驟然怒吼一聲,聲音震得小島都震了兩下,他不再理會弗裏。迴過頭來,十分堅定地對女兒弗埃說道。“愣著幹什麽?還不過來幫忙!杜蘭德先生需要一個合適的地方靜養恢複。”


    “啊?哦……哦!”弗埃應了一聲,連忙走上前去,幫助父親把杜蘭德扛起。


    ……


    ……


    杜蘭德重新睜開雙眼,已經是半個月之後了。


    昏迷之中,他做了一個感覺上無比漫長的夢。


    夢中,家鄉森德洛完全變了一個樣,不再是印象中朝氣蓬勃的樣子,而是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熊熊火焰在燃燒,灼燒著整個位麵。


    曾經的那些親人、朋友、教官、師長、戀人、還有對手們一個個出現在杜蘭德眼前。


    他們渾身都是鮮血,他們都看著杜蘭德,然後問他:“你為什麽還不迴來?你憑什麽還不迴來?你有什麽理由什麽借口還不迴來?”


    杜蘭德張大嘴巴想要告訴他們自己一直在努力找尋迴去的方法,卻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音來。


    預言者梭羅忽然浮現出來,杜蘭德愣了一下,然後憤怒地問他:為什麽命運對自己如此的不公平?不是說命運注定自己能夠迴歸森德洛嗎?那為什麽自己總是找不到迴歸之路?


    梭羅微笑著,似乎說了些什麽,不過杜蘭德沒聽清楚。


    接著就忽然看到梭羅滿頭滿臉都淌出殷紅的鮮血,身上裂開無數口子,淒慘無比,最後他的雙眼也流出兩道鮮血,身體被大片大片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烈火點成一支火炬。


    杜蘭德伸手想要抓住梭羅,然而一把抓去,卻發現自己抓住的不是梭羅,而是一個小龍人和一個躺在古棺裏的已死的聖靈術士。


    小龍人什麽都沒說,隻是看著杜蘭德瘋狂地笑。


    那個死去的聖靈術士則忽然睜開雙眼,指了指小龍人,又指了指自己,對杜蘭德說:“等著吧,你會和我們一樣客死他鄉的,等著吧,等著吧……等著吧!”


    等著吧!!!


    “啊!”杜蘭德大叫一聲,驟然睜開雙眼,劇烈喘息著,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浸得濕透了。


    “杜蘭德先生,你終於醒了啊!”一個沙啞的女聲響起。


    杜蘭德看了過去,大腦還有些運轉不過來:“啊……那個……你,你是弗埃吧?”目光掃過周圍的環境,杜蘭德有些茫然地問道:“這裏……是哪裏?”


    “您都昏迷半個月啦,太好了,終於醒來了!來,喝點水吧,我馬上去通知父親!”弗埃笑著端來一杯水,遞到杜蘭德嘴邊,說:“至於這裏嘛,當然是我們納迦一族的地盤嘍!”


    ps:


    這段情節是無論如何都寫不快……所以今天隻會有一更,明天努力兩更,感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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