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庫拉揮動法杖的動作,大片乳白中透著些許藍色的光輝憑空湧現,好像光幕般覆蓋了這片區域,然後如雨落下。


    下落到一半的時候,光幕忽然一分為二,一部分落在金的身上,另一部分則纏上了對麵的兩位大公。


    金略一猶豫,最終任由那片光幕落在自己身上,旋即陡然間渾身一輕,隻覺舉手投足都說不出的輕鬆寫意,閃轉騰挪的速度都上升了不少!反觀光頭壯漢和比盧,他倆被光幕纏上之後,動作卻一下變得滯澀起來,像是有什麽千斤重擔壓在身上。


    此消彼長之下,勝負的天平立刻又向金這一邊傾斜了一點。


    至此,金一顆微懸的心總算是放落下來。


    雖然庫拉剛才口口聲聲說是來幫金的,但口說無憑,這些年來金見過太多嘴上說得好聽,一轉眼就對人背後狠捅刀子的卑劣小人了,所以他心中始終對庫拉有所防範。如今雖然從行動上來看,庫拉沒有大問題了,但金依然分出一小部分心神,隨時注意著庫拉。


    不過老實說,庫拉真是打得賣力之極!


    打從亮出他那三件幾乎能閃瞎人雙眼的華麗裝備之後,他就沒停下手中揮舞法杖的動作,一個接一個的法術不斷扔出來,給金套上一重重的輔助效果,同時把他學過的所有擾敵困敵類的技能,朝對麵兩位公爵身上丟,沒有一刻停手!


    偶爾還會在輔助與幹擾法術之間。偷偷參雜一兩記陰損得讓人忍不住罵娘的卑劣攻擊,落地無一不直衝著兩位公爵的下身要害而去!


    一名明麵上還是永輝之人的家夥,做事能做到如此不要臉的地步,也算是一絕了。


    “見鬼的!”


    當比盧第三次險而又險地避過一記斷子絕孫攻擊之後,這位平日裏頗有涵養的公爵大人終於忍無可忍了。臉色驟然閃過殺氣,就要飛身而起,準備直接以雷霆手段擊殺庫拉。


    “比盧!你的對手是我!”金冷哼一聲,拳勢一展,大片拳影飄飄忽忽地籠罩過來,頓時又把兩位公爵都框了進去,讓他們騰不出手來。


    庫拉將這一切看在眼裏,不由哈哈大笑起來。氣得比盧忍不住破口大罵:“那個……那個誰,你好歹是永輝之人,打法還敢再不要臉一點嗎?”


    不要臉?


    庫拉心中冷冷一笑:幹翻了眼前這兩個家夥,再幫助杜蘭德打贏這一仗,那些海上的家夥可是答應給他海量的修煉資源,不到聖者絕不停止供應啊!


    既然如此……幹什麽不陰損,憑什麽不陰損?誰能阻止他庫拉不陰損!


    在通向聖者的道路上。天賦不算絕佳的庫拉早已打算不擇手段了。


    這一戰沒有打太久,最終在庫拉層出不窮的惡心人的招數幹擾下。在金抓住機會忽然發難之下,兩位公爵終於發出不甘的怒吼,被金一拳一個正麵轟中。


    光頭壯漢塊頭巨大,卻反而不是特別禁打,被金一拳結結實實地轟擊在小腹上,登時翻著白眼翻到在地,隻覺五髒六腑都要吐出來了。


    中年男人比盧倒是抵抗得尤其頑強,連挨了三下的同時以傷換傷,最終才被金狠狠放倒。掙紮著想要爬起,卻又一頭栽了迴去。


    至此,勝負已分。


    庫拉這才從空中降落下來,走了上來,卻沒有卸下身上的裝備,看著躺在地上的兩位公爵的目光中,微微閃過一絲森然殺氣。


    為了打開聖者的大門。他不願意留下任何變數。


    金卻在這時淡淡開口了:“這兩位都是我的老朋友了,擊敗即可,殺人可免。”


    語氣淡淡的,卻讓庫拉心中一凜。他這才想起來眼前這個看似英俊文雅的金,才是三大公爵中兇名最盛的一位,也是永輝高層最為警惕的一位。


    “沒問題,您說怎樣就怎樣。”庫拉沉默片刻,然後很好脾氣地嗬嗬笑起來,“那……要不我們現在去幫杜蘭德?”


    體力消耗頗大而且負了些傷的金抬起頭來,有些意外地看了庫拉一眼,似乎想不通這家夥怎麽比自己這個做父親、做嶽父的更加著急。


    最終他深深看了一眼庫拉,點頭說:“……好。”


    ……


    ……


    崩塌了一截的第三重城牆之內,雙方軍隊的混戰越發激烈。


    無論普通士兵,還是高級軍官,抑或白虎、肯特、黑德森這一級數的強者,幾乎都殺紅了眼睛,殺得都有些麻木了。


    然而不可否認的是,牧者之城一方的軍隊,的確正在一點點落入下風,這一點和天空中三大半神之間的較量,倒是恰恰相反。


    沉重如雷的馬蹄聲忽然響起。


    轟隆,轟隆,大地開始隱隱震顫起來。雖然這一點小小的變化沒能引起殺出性子的雙方士兵們的注意,但當公爵與庫拉策馬並行,身後率領著他麾下的全部精銳私軍衝殺過來時,不少人立刻吃驚地唿喝起來。


    唿喝很快變成了慘叫。


    金麵無表情地當先殺入戰場,二話不說就將兩名永輝高級軍官立斃拳下,這一舉動,立刻讓不少永輝之人都看傻了眼——三大公爵不應該是站在永輝這一邊的嗎?怎麽會忽然臨陣倒戈?


    庫拉更是賣力地放手大戰,一點都不顧惜體力消耗,一邊打還在一邊大唿小叫,唯恐別人不知道他在這一戰中出了多少力。


    或者說,唯恐杜蘭德不知道。


    一聲巨響,頭頂上空再次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交擊之聲。


    杜蘭德一刀將聖騎士劈得倒飛出去百餘米才勉強停下來,他沒有立刻追擊。反而抽空低頭看了一眼下方的戰局,看到金的身影時,臉上不由浮現出一絲笑意。


    然而當杜蘭德的目光落在上竄下跳如同耍猴的庫拉身上時,以他的心境都不由當場愕然,隨後一下變得凝重起來。他的目光跟隨庫拉頸間掛著的一枚藍色吊墜上下起伏,腦海中瞬間轉過無數個念頭。


    “那是……幽藍之精?!”


    庫拉似有所覺,也仰頭看了過來,目光與杜蘭德的目光瞬間交匯。和杜蘭德對視的瞬間,庫拉又故意正麵展示了一下幽藍之精,然後對杜蘭德眨眨眼睛,用嘴形說了一個詞。


    洞察之力下,杜蘭德看得清楚。對方說的那個詞是:海、洋。


    “……哦?”


    杜蘭德眉頭微挑,老實說他有些意外,卻不算特別驚訝。這麽看來,眼前這明顯是永輝術士的家夥,應該是海洋中那麽神秘勢力在聖城中安插的人了?


    隻見庫拉將珊瑚法杖暫時揣迴懷裏,騰出雙手後,他的臉色一下變得肅然起來。緩緩地、有力地、對杜蘭德做了一個握手締結的動作。


    杜蘭德想了一下,也相當幹脆地點頭迴道:“可以。”


    看到庫拉握手的手勢的一刻。一副畫麵已經在杜蘭德腦海中飛快地勾勒出來:上次五大連堡一戰之前,杜蘭德收到海外神秘勢力送來的情報——聖騎士來了,後來也的確驗證是可靠的情報。從那之後,杜蘭德就一直懷疑海洋神秘勢力在聖城中,一定有人!而且必然是永輝內部的高層人員。


    這次杜蘭德率大軍攻城,可以說已經牽動了整個大陸的局勢,他表麵上對永輝步步緊逼,暗地裏也留了個心眼,因為他總感覺海外那個神秘勢力有可能會插手。


    如今看來。海外神秘勢力的確插手了,卻是以這種最“穩妥”的方式——他們動用了庫拉這枚安插在永輝內部的棋子,自己卻沒有露麵。


    這樣一來,最終杜蘭德取勝的話,他們必然有好處;若杜蘭德不幸落敗,永輝依然屹立不倒,那麽倒黴得也隻有庫拉一人而已。


    如此看來。庫拉能在這種時候如此堅決地反叛永輝,也算是頗有冒險精神之人。


    不過看他身上明顯是水屬性的三件華麗麗的裝備,杜蘭德算是有些明白他為什麽反得如此堅決,老實說這三件裝備的品質之好,讓杜蘭德都看得眼皮微微一跳!


    最後杜蘭德深深看了一眼庫拉,想了一下,忽然對準庫拉遙遙虛點了一指。


    “咦?”


    庫拉似有所覺,低頭一看,隻見自己胸口前不知何時浮現了一枚交叉的紅藍雙刀的印記,看起來很漂亮,然而雙刀印記中的森森刀意,卻讓庫拉心中驟然生出一絲寒意,不由得全身激靈靈打了個寒戰。他的臉色陰晴不定,許久之後化為一聲苦笑。


    這是杜蘭德的警告。


    杜蘭德一方麵極度強勢,似乎天下無不可為之事,另一方麵又無比謹慎,比如此時為了以防萬一,直接在庫拉身上種下自己的冰火力量,而且絲毫不加掩飾。


    這樣一來,如果海外神秘勢力對庫拉有什麽不利於牧城一方的特殊安排的話,就可以防患於未然,杜蘭德才能將主動權始終牢牢抓握在自己手裏。


    見下方的庫拉身子微微一僵,旋即又若無其事地投入戰鬥,杜蘭德滿意一笑:“識趣的家夥。”


    他這才迴過頭來,再次看向對麵氣喘籲籲的聖騎士,以及被聖騎士單手攔腰抱著的渾身浴血的梅林,笑了笑說:“還要頑抗嗎?”


    梅林剛才又中了杜蘭德一刀,卻再也沒力氣發動熒光傀儡代替己身承受傷害,橘焰鬼斬的殺傷力何其霸道?梅林立刻重傷陷入昏迷。


    梅林很美。


    這麽多年來枯守聖塔,讓這位生著罕見純銀色直發的美婦人身上,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美妙氣質,隻可惜杜蘭德從來都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


    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對準重傷待斃的梅林,刺出了致命的一刀。


    隻可惜那一刀沒能刺中,梅林被忽然爆發的聖騎士拚死救了迴去,然後他一手攔腰抱著梅林,一手持神器永輝十字槍,與杜蘭德戰鬥至今。


    “有必要嗎?”


    杜蘭德緩緩地揮舞著手中雙刀,打到現在,勝負天平已經完全傾斜,他反而越發耐心起來,不急不躁,“有必要為了一個失去戰鬥力的人,把自己也搭進去?我不覺得單手持槍跟我打是一個好主意。”


    聖騎士比梅林好不到哪裏去,同樣渾身浴血,粗重的喘息聲就好像一頭瀕死的困獸,疲憊卻瘋狂。


    “有必要。”他說。


    ps:


    更新得晚了,實在非我所願。在這裏認真地說一句:希望大家謹防流感,注意身體健康,健康比什麽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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