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自己使用東輝十字槍,用來為自己療傷?”


    聽了杜蘭德的話,白虎臉上接連浮現出意外、驚喜、然後轉為前所未有的鄭重,她知道,自己能否渡過眼前的生死難關,能夠繼續活下,恐怕就在此一舉了。


    她臉sè有些複雜地看著杜蘭德,張了張嘴,似乎要什麽,杜蘭德卻擺擺,凝神道:“感謝的話就不必多了,抓緊治療吧。”著,他大大方方地將東輝十字遞了過。


    實話,杜蘭德對於這招是否能成也沒有絕對把握,誰知道太陽jing靈究竟能否驅動東輝十字?萬一不行的話,或者隻能夠驅動一小部分的能力,白虎依然xing命難保。另外,白虎此時的狀態也很成問題,杜蘭德問道:“你還剩下多少太陽聖力?”


    白虎微微一笑,蒼白的臉上顯出一絲屬於牧城七車之首的自信,頷首道:“大人不用擔心,我剩下的力量雖然不多了,但既然東輝十字都擺在我麵前了,無論如何我都會盡力一試!”


    “行,那開始吧。”杜蘭德幹脆道。


    白虎點點頭,眼中重新煥發出濃烈的生氣。


    她原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被持南輝十字的大騎士亞瑟一槍擊中,她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從未幻想過熬過這一關,沒想到柳暗花明,再次看到了生的希望。


    看著眼前的東輝十字,白虎深深吸了口氣,帶著幾分期待,幾分緊張,略有些費勁地伸出,緊緊握住槍身。


    戰槍入,白虎全身狂震了一下,眼中猛烈爆發出耀眼的jing芒……


    ……


    ……


    月上中天。當然,由於大雪的阻隔,城中之人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冬天看到夜晚的月亮。


    夜sè中,兩名女武士悄然從風月島出發,很快融入夜幕,其中一人火速奔向碧菲賭場,另一人則奔赴上城區最頂端的巴特洛角鬥場。


    片刻之後,碧菲賭場中,紫鼠皺眉看著眼前的女武士,低沉地問:“……讓我和灰蛇、黑豹立刻一趟風月島?這麽。白虎她已經醒了?”


    女武士躬身道:“是的。”


    紫鼠想了想後點頭:“行,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等到女武士離開,紫鼠臉sè有些yin沉地嘟噥了一句:“大半夜的讓人一趟風月島?白虎那家夥要幹什麽?……哼,不管了,以她那種傷勢嚴重程度,也許這就是最後一次見那家夥了……來人,通知灰蛇還有黑豹!”


    幾乎同一時間,巴特洛角鬥場中。山貓臉sè平靜地聽完女武士的話,沒有多問,直接點點頭:“明白了,跟白虎我們很快就到。”


    女武士又躬身行了一禮。然後轉身離。


    “……山貓,怎麽了?”


    一個聲音在山貓背後響起,隻見銀狐在兩名侍女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走進來。他在之前的戰鬥中重傷昏迷,也才剛蘇醒沒多久。他醒得比白虎更晚,也因此錯過了城中獵人暴亂一事。杜蘭德成為牧城之主,還是他剛剛從山貓口中得知的。


    “是白虎。”


    山貓歎了口氣:“她好像也醒來了,讓我們立刻一趟風月島。”


    “那個,我能不嗎?你知道的,我不太喜歡生離死別這種事情。”銀狐重重咳嗽了幾聲,虛弱地:“你就跟她,我還沒醒來。”


    山貓聞言麵現古怪,沉默了半晌後:“恐怕不行,她好像知道你已經醒了,還專門囑托,讓你務必到場,否則的話……後果自負。”


    “……”銀狐沉默了一下,沒再多什麽。


    牧城之車的效率一向很高,哪怕如今的他們傷的傷、廢的廢,行事作風依然沒變。很快,紫鼠、銀狐、灰蛇、山貓和黑豹這五名牧城之車齊聚在風月島,他們圍坐在一張大桌周圍,彼此沉默對視,氣氛漸漸變得有些凝滯。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紫鼠忽然開口道:“……沒記錯的話,上一次我們聚在這裏,還是為了等待黑德森的到來,然後共同研究怎麽對付杜蘭德和肯特吧?沒想到,再次齊聚,卻是如今這般光景,果然背後損人的事不能多做啊,這算是遭報應了嗎?”


    聽了紫鼠的話,其他四人都不由臉sè一黯。


    可不是麽,如今山貓、黑豹和灰蛇都遭受了幾乎無法逆轉的沉重打擊,實力頂多和三四級的獵人媲美。紫鼠被打落到七級,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希望重迴八級。銀狐重傷初醒,傷勢雖重,卻反而是最幸運的一個。不過即便這樣,他未來的職業發展恐怕也會受到影響,甚至有可能再也無望九級。


    “你們,白虎把我們叫來,是為了什麽?”銀狐笑著了一句,試圖打破令人窒息的沉重氣氛,然而一句話沒完,他就一口氣喘不上來,劇烈咳嗽起來,咳了好半天才勉強停下,唿哧唿哧地喘著氣。


    黑豹歎了口氣,眼神黯淡地:“白虎是我們中傷得最重的一個,她現在雖然蘇醒,但能不能保住一條命,還是兩之事……”


    他還沒完,紫鼠便厲聲喝道:“黑豹,住口!就不能點好聽的嗎?你不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黑豹臉sè一黑,就要發作,卻忽然想起了什麽,最終他什麽也沒,隻是更加沉重地歎了口氣,低聲了句“抱歉”,然後便不吭聲了。


    他明白紫鼠為什麽反應如此激烈,因為在剛剛過不久的那一戰中,正是紫鼠所犯的一個小失誤,導致白虎被大騎士亞瑟趁機一槍挑中,當場重傷垂死。六車一向團結,大家對白虎也一直服氣得很,如今發生這樣的事,紫鼠心中的愧疚和自責可想而知。


    “點別的吧。”灰蛇安然坐著,一頭灰sè長發如瀑,容貌中xing的臉上無悲無喜,靜靜道:“據。城主大人明天上午會召見城中所有的七星獵人,正午時分則會舉行加冕大典,你們怎麽看?”


    其他幾人聞言,臉sè都變得有些怪異難明。


    他們當然知道“城主大人”的正是杜蘭德,正因如此,才尤其感到難以適應,因為上一次他們聚在這裏,正是為了算計如今的城主大人杜蘭德!


    “召見七星獵人什麽的,大概是為了挑選新的牧城之車吧,畢竟我們幾個基本都廢了。難以擔此重任了。”山貓的話語中,隱約透著一股怨氣。


    其他四車聞言默然。


    山貓慘然一笑,苦澀搖頭道:“其實我也知道,我們被擊敗隻能明實力不濟,跟城主大人沒關係。事實上如果不是他在關鍵時刻力挽狂瀾,在座的我們恐怕已經死了吧,牧者之城能否幸存也是兩之事。我隻是……我隻是很不甘心……真的……真的很不甘心!!”


    “嗯,我明白的,這種不甘。”一個聲音響起。卻不是在場五人的聲音。


    五車驟然轉頭,紛紛露出驚喜之sè:“白虎?你終於來了!”


    話者的確是白虎,隻見房門緩緩打開,白虎的身影出現在五人眼前。含笑而立。看到白虎這副模樣,紫鼠等人一時間都驚得呆了。


    眼前的白虎一襲長袍,淡金sè的頭發中分而下,將五官臉龐襯得更加jing致絕美。她站得很穩。遠比過任何一刻更穩。臉sè白皙中透著健康的紅潤,一雙美眸流光溢彩,全身上下無聲散發著專屬於八級巔峰強者的濃烈氣勢。


    “怎麽可能?!”


    紫鼠有些失態地騰地一下站起身。撞翻了身後的椅子而不自知。白虎她,不應該是重傷垂死嗎?就算已經蘇醒過來,也不該如此容光煥發吧?!


    紫鼠目瞪口呆地看著腰杆挺直、臉sè紅潤、氣息飽滿的白虎,揉了揉眼睛,愣愣地:“我沒眼花吧?你是白虎?你……你之前傷得那麽重,難道已經痊愈了嗎?!”


    在座五位牧城之車都見到過當時白虎的傷勢有多恐怖,那根本是正常人類無法承受的沉重傷勢。事實上,若非白虎是一名太陽jing靈,自身生命力足夠強大的話,她根本撐不了那麽久。


    麵對驚異莫名的五位同僚,白虎嗬嗬一笑,看起來十分愉快。


    她緩步走進房門,卻沒有到桌邊的椅子上落座,反而轉過身來,對著門外欠身一禮,恭敬地:“大人,請進吧。”


    五名牧城之車被白虎的舉動弄得有些莫名,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隨後就看到一個身穿長袍、背負槍匣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不是杜蘭德是誰?


    “這……這這——”紫鼠被驚得不出話來,主要是因為杜蘭德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前後變化太大了。


    最開始,紫鼠隻以為他是一個有些段的高階獵人,審判大會後,杜蘭德的形象則驟然變得神秘起來,後來與永輝大騎士的一戰中,杜蘭德獨戰米蘭德和塞勒斯,當時給紫鼠等人的震撼已經很強了,可這還不是結束,就在昨天,杜蘭德居然又搖身一變成了牧城之主!


    還是銀狐反應最快,他掙紮著從椅子上彈起身子,似乎準備行禮,落地時卻腳步一軟,悶哼一聲倒了下,旋即被一道柔和的大力托起。


    “城主大人!”銀狐深深低下頭顱。


    其他四人也終於反應過來,紛紛跪伏下來,向眼前這位牧者之城的最高統領表達尊重和敬畏:“——城主大人!”


    他們一邊恭敬行禮,心裏卻冒出了各式各樣的疑惑和猜測,實話,哪怕五人中最老謀深算的銀狐,也沒想到杜蘭德會在這種時間、這種場合亮相。


    杜蘭德很滿意於眼前五人的反應,他坦然接受了幾人的跪伏,然後淡笑著:“起來吧。”


    見五人有些猶豫地不敢起身,杜蘭德不由笑了笑,伸虛托,五名牧城之車立刻感到一股無形大力將自己拉起,還保留著七級實力的紫鼠也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都坐下吧。”


    杜蘭德隨意擺了擺,示意五車落座,然後他轉頭含笑看著白虎,反抽出背後槍匣中的東輝十字,交給她:“可以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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