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累就起身修煉去,別影響我休息。”


    鳳白清楚認識到,在這男人麵前,她就別想在口頭上占便宜。唉!其實個人實力上,她似乎也占不到什麽便宜,好杯具有木有!


    百裏墨殤不動,“我陪你躺會。”


    “用不著。”鳳白傲嬌地拒絕。“真不用我陪著?”百裏墨殤柔聲確認。


    鳳白睨他一眼,翻身留給她一個漂亮的後腦勺,“聒噪。”


    百裏墨殤牽起嘴角,無聲笑了笑,不過,他沒有起身,而是慢慢闔上眼,不知不覺進入睡夢。


    屋裏靜謐寧和,屋外花雨如蝶翩飛,毛團子小乖守在門外,晶亮的眼睛裏聚滿笑意,“很快就有小主人了,好高興哦!”它如是想著。


    當鳳白睡夠起身時,看到男人依舊沉睡著,不由撇撇嘴,無聲道,“口是心非。”


    還說什麽陪她睡一會。對著男人做了個鬼臉,鳳白給他把薄被蓋好,而後,她盯著他眉目如畫,靜謐安詳的臉看了好一會,這才輕手輕腳下榻穿衣。


    待收拾齊整,她從櫃子裏給取出一套從裏到外,疊得整整齊齊的衣袍,給男人輕放到榻上。


    坐到榻邊,她凝視著他,眸中情意流轉,低喃,“墨,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隻要你想做的,我都會全力支持,所以,不要再被心魔左右,不要再讓我擔心……”


    探身,她在他額角印下一吻,“你那樣我真得很心疼。”男人睡顏寧靜,臉上有著淡淡的滿足,鳳白嘴角噙笑,眸中柔色一片,靜靜地坐在榻邊,不錯眼地又看了他好一會。


    這是她愛的男人,他不笑時,讓人很難親近,不對,就算他麵露微笑,身上那尊貴至極的氣質,也是讓人無法輕易接近,但對她,他卻是不同的,從一開始他們相遇,他待她就與旁人不同,這或許真是他們之間的緣分。


    此刻,看到他臉上的滿足,看到他神情放鬆,她感到無比欣慰。


    起身,她撫著自己的腹部,而後又望向榻上沉睡的男人,笑容明亮而柔和,道,“我腹中能否開花結果,這就得看你的本事咯!”


    語罷,她轉身出屋,去找洛清濯,殷芊芊兩人去了。她不知的是,在她轉身的一刹那,本在沉睡的男人豁然睜開眼,與此同時,他笑了,笑得一臉滿足,幸福。


    她說的話他都有聽到,且知道她有在他額角印下一吻。


    ……


    “就這麽等著?”蕭暝風捏了捏眉心,神色間流露出一抹不耐,聞他之言,越天揚抿了抿唇,歎息道,“不等著還能怎樣?”


    他基本上可以確定他們陡然間從紫雲殿出現在這,多半與“鳳神醫”破解那件寶物有關,現在,除過靜下心等其再度現身帶他們離開這裏,再無旁的法子可行。


    而她,又去了哪裏呢?


    難不成還有另一個秘境?


    越天揚如是想著,眉頭禁不住皺在了一起。


    “你覺得她有那份好心嗎?”


    沉默半晌,蕭暝風抬眸看向越天揚,“我們可是暗中跟隨到紫雲殿的,再者,就我們和那人之間的恩怨,我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越天揚扯了扯唇,苦笑,“風,你該知道,我們沒有第二條路可行。”數百年前那件事,他們是有錯,但說到底,他們隻算得上是從犯。


    蕭暝風忽然笑了,“現在想想我們真得很可笑,你說是嗎?”


    沒等越天揚作答,他自顧自地續道,“那件寶物已被破解,但我們看到了什麽?稀奇古怪的遠古符號文字,沒用,看到了也沒用,我們根本就不認識,又從何談理解,修煉?既無法修煉,我們當初的所作所為豈不是笑話一場?!”


    他一字一句地說著,語聲漸透出一絲澀然,“揚,此刻我好希望時間能倒退迴那一日,那樣的話,我就能及時斬斷自己的貪念,不讓自己一頭栽進去,眼睜睜地看著那人在眼前自爆。”


    “是啊,我也希望時間能夠倒流,但這隻能是我們的奢望。”越天揚歎道。


    越清悠心知夜和她沒什麽好說的,更是知道夜對她沒什麽好感,可她就是忍不住想和他搭話,想從他口中多了解有關鳳白的事兒,於是,她咬了咬唇,終還是語帶遲疑,問夜,“你和鳳神醫是如何怎麽認識的?”


    迴應她的無疑是夜的沉默。


    然,她沒氣餒,又道,“對於鳳神醫,我雖隻是聽說過她的盛名,但就我在比試場上所見所聞,我便能確定她不負盛名。”


    見夜依舊沒反應,她微頓片刻,嘴角漾出抹淺淡的微笑,“她很善良,卻又出手果決,讓人由衷佩服她的人品。”


    “你若想在本皇身上找什麽突破口,以期達到你的目的,本皇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做夢。”


    夜的口吻透著明明白白的諷刺意味。聞他之言,越清悠先是一怔,旋即搖搖頭,道,“我沒你說得那麽不堪。”


    夜冷掃她一眼,“有沒有你自己知道。”


    “……”越清悠張了張嘴,好一會,她滿臉惆悵道,“如你所言,我……確實愛慕邪哥哥,但我知道他對我沒半點男女之情,隻拿我當小妹妹對待……當年得知他出事,我很難過,因此,時隔數百年再次聽到他的消息,那種心情你……很難理解……”


    “本皇需要理解?”


    夜凝向她,桃花眼中盡顯冷色,“不管是哪個想破壞她的幸福,本皇都會視其為敵人。”


    越清悠與他四目相接,突然道,“你有受巫術詛咒。”


    她不是問,而是用的陳述句,“聽說巫族已被貴域覆滅,如此一來,你身上的巫術隻怕無法解開了。”


    “你知道的倒挺多。”


    夜神色不變,直直地看著她,“但你給本皇記住,哪怕本皇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也不會讓你的小心思得逞。”


    越清悠蹙眉,“你怎這麽喜歡誤解我的意思?”


    她的小心思?


    是啊,她是有小心思,但她自認隱藏得很好,卻被他一雙眼睛看進心底,知道得清清楚楚,難道……他是專門來防範她的?


    為那女子來防範她?


    抿唇,越清悠隻覺愁緒滿心,一時間歇了和夜繼續搭話的心思。見她眉心緊鎖,越天揚不由一陣心頭,從而遷怒夜,道,“在本帝看來,鳳神醫對閣下可是沒一點心思。”夜淡淡地凝視著他,神色莫測,並未言語。


    “處處維護一個不愛自己的女子,閣下就不覺得這完全是在犯賤麽?”越天揚這話無疑說得刻薄了些。


    夜仍沒有啟口。


    越清悠則神色一冷,衝著越天揚喝道,“我的事你少管!”


    她眼裏的疏離和冷漠,刺得越天揚的心鈍痛難耐,“悠悠……哥哥隻是不想你被人欺負啊……”越清悠一點麵子都不給他,“歐文和魔皇隨便聊兩句,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被欺負了?”


    “小悠,你是不是有些過分了?揚再怎麽說也是你的兄長,他看到你被人言語相欺,才忍不住為你……”


    蕭暝風一臉不悅地看向越清悠,為好友越天揚出言訓斥這不知好歹的妹子,然,越清悠不等他說完,冷笑道,“請問東域大帝,您是以什麽身份在這教訓我?”


    “我和揚是朋友,你是楊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而作為兄長,我說你兩句有何不可?”


    臉色冷沉,蕭暝風皺眉道。越清悠“嗬”了聲,涼涼道,“我數百年前就沒有兄長了,東域大帝想認妹子,找別人去吧。”


    “你這丫頭怎如此不曉事!”好好一個嬌丫頭,怎就因單相思變得這般不可理喻?蕭暝風望向越清悠的眼裏染上一抹深思。


    嘴角牽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越清悠道,“我不曉事?這話從東域大帝您嘴裏說出來,不覺得是笑話嗎?你若曉事,當場就不會背棄邪哥哥,就不會和北域大帝給邪哥哥戴綠帽子,就不會自甘墮落,與你的好友北域大帝一起做姬華裳那毒婦的男寵!”在說到“男寵”兩字時,她咬音極重。


    “啪!”


    越天揚臉色慘白,隔空就給了越清悠一巴掌,“悠悠,你說哥哥怎樣都行,但你不可以羞辱一直以來拿你當親妹妹,愛護你,疼愛你的蕭大哥。”


    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痛,越清悠僅驚怔須臾,繼而像是那一巴掌沒甩到她臉上似的,她嗤笑道,“羞辱?你們既然敢做,就該想到有一天會被人羞辱,而我隻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背信棄義之徒,竟也知道臉麵,嗬!”夜嘲弄的眸光從蕭暝風,越天揚臉上掃過,淡淡道,“本皇若是兩位,絕對會找個沒人的地方躲起來,省得在人前落個沒臉。”越天揚冷盯向他,“你如此口無遮攔,是覺得我好脾氣麽?”


    “想怎樣你盡管放馬過來,本皇難道還怕你不成?!”夜嗤笑一聲,雲淡風輕道。


    “很好。”伴音落,越天揚催動靈力,就朝他發出了攻擊。


    “我來,你站遠點。”


    越清悠說著,便代替夜出招迎戰。越天揚見狀,顧不得多想,就運轉功法欲收迴自己發出的那一擊,結果,他被那股力道毫無疑問反噬還不算,緊跟著又被越清悠一招擊中腹部,哪怕他有及時披上戰鬥鎧甲,還是不可避免地踉蹌著後退數步,且連噴好幾口鮮血。


    蕭暝風目露震驚,衝著越清悠吼道,“小悠你瘋了!”


    那可是她的嫡親兄長,為免她被傷到,才猝然間做出不理智之事,而作為妹妹,她又是怎麽做的?狠心出手給自己兄長一擊,她心裏難道一點都不顧念兄妹情?


    真就因為當年那件事兒,恨他們恨到如此絕情的地步?


    越清悠懵了,此刻,她腦中一片空白。後退,她又是後退,又是搖頭,垂眼看著自己那隻滯在半空的手,眸中有震驚,有難以置信,有深深的懊悔。為什麽不躲?他為什麽不躲?為什麽……


    “為什麽?”


    驀地,她抬眼直直地看向越天揚,怒聲喊道,“你為什麽不躲開?你這樣是想讓我心存愧疚是不是?”


    越清悠情緒激動,眼裏水光縈繞,帶著哭腔道,“可我為何要對你心存愧疚?曾經……你和邪哥哥是多麽好的朋友啊,你們但凡湊到一起,不是對弈,就是切磋功法,你們無話不說,你們彼此真心相交……但你卻突然間背棄他……告訴我,你那時是怎麽想的?”


    淚水湧出眼眶,她語聲哽咽,眸中寫滿了痛苦,“還有你……”她手指蕭暝風,出言控訴,“你和他就沒後悔過麽?為個心如蛇蠍的女人,你們聯手背棄邪哥哥,這數百年來,你們就沒做過噩夢?”


    背過身,她捂著嘴,像個孩子似的大哭出聲。


    夜靜站在一旁看戲,對眼前剛剛發生的一幕,不打算發表任何看法。


    “悠悠……”越天揚眼底劃過一抹痛色,走到越清悠身旁,“哥哥錯了,哥哥知道錯了,都怪哥哥當時鬼迷心竅,才做出那樣的錯事……”


    他扶起越清悠,攬她入懷,輕拍著她的背脊安慰,“是哥哥對不起你邪哥哥,是哥哥對不起他啊……你莫哭,乖,莫哭了,你邪哥哥這不是又好端端的出現在你眼前了麽……如果你覺得哥哥隻有一死,才能消解你對哥哥的恨,才能讓你邪哥哥心中快慰,哥哥會聽你的,但在此之前,哥哥需要向你邪哥哥先說句對不起……”


    “嗚嗚……”


    迴抱住越天揚,越清悠哭得又悲又痛,“哥……你怎麽就鬼迷心竅了?你怎麽就和那毒婦混在了一起?你知道嗎?知道你和邪哥哥的事有關,我的心有多痛麽?我是喜歡邪哥哥,可我更喜歡哥哥你啊……你是我哥,是我嫡親的哥哥,也正因為這樣,我怎能接受自己風光霽月的哥哥做出那般不恥之事……“


    越天揚眼眶泛紅,啞聲道,“悠悠乖,不哭了。”


    越清悠的淚將他胸前打濕了好大一片,她哭得止也止不住,“邪哥哥出事,緊跟著百裏哥哥也出事了,就是直到現在,都不見有百裏哥哥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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