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聊,我要迴客棧休息了。”


    喵喵沒接蕭暝風的話,而是與越天揚說了句,熟料,越天揚神色略顯不悅,道,“在為父和你蕭叔父麵前就這麽說話?”喵喵無辜地看著他,“那要怎樣說話?”這是沒事找事麽?


    “禮儀規矩,你說說你哪樣齊整了?”越天揚道。


    喵喵嗤一聲,道,“以前的我就是個傻子,哪裏懂什麽禮儀規矩,而後娘給了我新生,也沒教什麽條條框框的規矩,隻告訴我活得開心就好。”


    他是在信口胡謅,可在這兩人麵前,他就想這麽說,不高興,指著他的鼻子教訓啊,哼!


    “你實在是任性。”


    越天揚輕歎口氣,略顯無力道。


    喵喵晃悠著左腿,抬起下巴,一副混不吝道,“我喜歡任性,怎麽,你看不慣啊?”


    頓了頓,他續道,“看不慣你也得忍著,不然,你就別認我這個兒子好了。”


    越天揚背在身後的手緊了緊,差一點,差一點他就揮手給喵喵一巴掌。理智戰勝衝動,他終還是忍住了。


    微不可察地吸口氣,他神色緩和道,“進宮去看看你娘。”


    喵喵當即冷臉,“我娘不在宮裏。”他決定的事,誰都別想更改。


    “你說什麽混賬話?”


    越天揚的臉色同樣不好,“她即便有萬般不是……”不等他說完,喵喵眼神冷漠,出言直接打斷,“你如果還想要我這個兒子,就別再我麵前再提那個女人一個字!”


    語罷,他從越天揚和蕭暝風眼前瞬間消失不見。“你又何必呢?”


    蕭暝風不解地搖搖頭,道,“既然已和那女人了斷,就莫再讓自己心生動搖。”越天揚苦笑,“我沒有動搖,我隻是覺得她畢竟生淼淼一場,之前和林姑娘的比試,她傷得肯定不輕……”


    蕭暝風抬手製止他再說下去,而後沉聲道,“那是她自找的。”


    稍作遲疑,他又道,“你該慶幸淼淼有幸遇到那位鳳神醫,否則,你從哪找個正常的兒子?”


    “是啊,我是該慶幸淼淼有遇到鳳神醫!”越天揚說著,心中的滋味真真苦澀難耐。


    如若不是遇到鳳神醫,他家淼淼要麽還過著之前那樣的生活,要麽心懷怨憎,走向永無盡頭的黑暗,就像他和風當初做出的那個選擇一樣,背信棄義,數百年活在沒有笑容,隻有猜度的日子裏。


    夕陽餘暉盡收,鳳白被百裏墨殤輕放在椅上坐好,就聽到百裏墨殤急切地問,“告訴我有沒有傷到?”


    鳳白一怔,旋即搖頭,微笑道,“被那股氣浪衝擊到的時候稍有不適,不過,現在一點事都沒有了。”


    說著,她開始打量起這間布置雅致的屋子,“到帝都咱們就沒分開過,可我看這別院的位置,以及這裏裏外外的布置,顯然是沒少花心思的。”


    百裏墨殤在她身上仔仔細細看了一會,方與她四目相對,柔聲迴道,“是黑耀在咱們動身前往帝都前購置的,為免你住得不舒服,我有吩咐他精心打掃修整,該添置的務必添置好。”


    聞他之言,鳳白心底瞬間湧起一陣暖流,“我是真沒想到你還有如此細膩的心思。”百裏墨殤目光灼灼地笑看著她,“那是你之前對我了解不夠。”


    鳳白雙頰微熱,錯開眼嘀咕道,“我又沒有火眼金睛,哪能透過你的偽裝看到你的內在。”


    她知道他是在和他說著玩呢,但她這會子偏偏矯情上了,不對,她不是矯情,是有意和他抬杠,誰讓他那會總在懷疑她,而他自己卻像是包著一層厚厚的繭似的,騙她騙得和傻子沒兩樣。


    哼!說白了,他就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莫不是真以為吃住她了?


    “火眼金睛?這是什麽眼睛?”


    百裏墨殤收起臉上的笑容,眉頭微皺,思索片刻,隨之目中神光一亮,道,“我知道了,火眼金睛多半是你們那個時代的人才有的眼睛,對吧?”


    他這話一出,鳳白再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我們那的人和這裏的人長得沒兩樣,至於我說的那個火眼金睛源自一隻猴子的眼睛。”


    百裏墨殤饒有興趣地看著她,好奇道,“聽你這麽說,那隻猴子很厲害了?!”


    鳳白澄澈清亮的眼眸笑得彎如月牙兒,“嗯,是特別厲害,等把眼下這事兒了了,我給你從頭到尾講講那隻猴子的故事。”說到這,她頓了頓,歪著頭問,“想聽嗎?”


    “想。”


    不假思索地應了聲,百裏墨殤眼裏的柔情幾乎能將鳳白溺畢,他道,“隻要是你說的,我都會豎起耳朵,認認真真地聽進耳朵裏,而且是巴巴的等著你說!”鳳白直直地看著他,這個男人,真是……


    情話連篇,出口比蜜還甜,和他的身份極為不符有沒有?!


    不過,不管是怎樣的他,她都喜歡。


    “我臉上有髒東西?”


    百裏墨殤被她直直的目光看得禁不住摸了摸臉,見她神色不變,他眼底頓時染上寵溺的笑意,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彎起嘴角道,“我知道你喜歡看我,但咱們能稍微看得含蓄點嗎?”


    鳳白聞言,登時雙頰滾燙,“少胡說!哪個喜歡看你了?”


    說完,她還不忘瞪他一眼。百裏墨殤被她瞪得心癢癢,伸手就捏了捏她紅撲撲的臉兒,“你在害羞。”他用的是肯定句。


    “去去去,我害羞個毛線線。”鳳白邊說邊抬手推百裏墨殤,“我感覺……”話還沒說完,她神色驟然一變,眨眼閃進秘境。


    “小白!小白……”


    百裏墨殤怔怔地看著眼前空蕩蕩的椅子,待迴過神,他接連高喊出聲。半晌,他眼裏的焦急,不安漸漸散去,“小白,我就在屋裏等著你,你安心進階,旁的什麽都別去想。”


    他該想到的,經曆一場又一場比試,又和兩位強者相繼激烈戰鬥,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的修為最容易得到增進,繼而破階。


    再有就是,在她消失的一瞬間,他隱約間有感知到她體內靈力變化。如是想著,百裏墨殤提起的心終慢慢放了下來,可轉瞬他臉色泛白,風眸中再度湧上焦色和不安。


    她的秘境他沒進去過,這會兒裏麵就她一人,如果進階期間有個什麽閃失,到時,他該怎麽辦?


    急是沒用的,這一點,百裏墨殤清楚,現在,他隻能祈禱鳳白平安進階,且相信她能順利進階成功。


    盛悅客棧在帝都赫赫有名,此次到帝都的各域修士,但凡手裏寬裕的,都在這家客棧定了客房歇息。但鳳白今日所展現的風采,讓歇在這家客棧的修士,不,準確些說,是讓今日出現在比試場上的每一個修士的激蕩心情,直至夜幕落下,都難以平複下來。


    “我決定了,即日起林前輩就是我修煉之旅上的目標,更是我誓死都要追隨的那個人!”


    “追隨林前輩?好吧,這個咱們大家夥沒有異議,可你要把林前輩當做你修煉之旅上的目標,我隻想說,你這目標有立得太大,恐怕很難實現哦!”


    “哈哈……就是就是,那麽大的目標,嘴上說說容易,要想實現,簡直是癡人說夢嘛!”


    “你們這是小看人!”


    說要把鳳白立為修煉之旅上的目標的那個修士,聽到有修士輕看自己,忍不住氣唿唿地道出一句。盛悅客棧是一座占地麵積不小,上下共有五層,每層中間都設有一個大廳,廳中擺放著桌椅,方便客人偶爾坐在這用餐,閑聊等。


    此刻,每層樓的大廳都熱熱火火地聊著“林秀”,聊著這位他們眼裏修為高深莫測的林前輩。


    “大家今個都被林前輩震撼住了吧!”


    “是啊是啊,真沒想到林前輩年歲不到,竟有著那樣了不得的修為,我心裏當時猶如起了驚濤駭浪,被嚇得額頭腳底生寒,一瞬間就遍布全身。


    不過,我對林前輩更多的是敬服,而非害怕。”


    “林前輩的人品沒得說,隻要心中沒鬼,害怕個什麽勁。”


    “沒錯,你們想想,當孟前輩褪去害人的心思,林前輩不光沒和他多做計較,還手下留情,最後甚至伸出手,欲把孟前輩從地上扶起。”


    “嗯,事實確實是這樣,我有看在眼裏。”


    “我也有收在眼底。”


    “再說那灰袍老者,說起他我隻想用‘卑鄙小人’這幾個字來形容……”


    “很貼切。”有修士接話。


    他前麵未說完後的那位修士接道,“突然出現在比試場,二話不說便朝林前輩發起攻擊,這樣的人真真是死不足惜!”


    “你們可有看到林前輩在被那卑鄙小人攻擊的一刹那,以最快的速度伸出手,將孟前輩給推得遠遠的,才讓孟前輩險險避過危險。”


    “自然看到了。”


    “唉!當時我若站在林前輩的位置上,別說反應迅速推開孟前輩,就是我自己十之八九也把命丟在那了。”說話的這位修士,又是搖頭又是歎氣,“太危險了,實在是太危險了,我今日當著諸位的麵起事,往後一定要勤加修煉,不然,遲早成為心懷不軌之人的劍下魂。”


    他這話一出,大廳裏瞬間靜寂得連根針掉落都能聽見。


    半晌,有修士道,“大家共勉吧!”


    “哈哈!現在你們這些大男人知道了吧,我們女人裏麵也有讓你們稱頌,敬服的大能,看你們日後還敢不敢小瞧女人。”


    一樣貌嬌俏的女修士忽地大聲笑道。聽到她的話,一容顏清秀的男修士道,“咱們可從未小瞧過女人,姑娘切莫亂說。”


    女帝就是女人,而且是這天耀大陸上至高無上的女人,他們這些男人除非不要命,才敢瞧不起女人。


    那嬌俏女子哼了聲道,“有沒有小瞧我們女人,你們這些男人心裏知道。”


    “好了好了,大家有緣聚在這,可別因一兩句話弄得影響心情。”有人笑著調節氣氛。


    “對呢,咱們坐在這談論的是自今日起名滿天下的林前輩,千萬別鬧出什麽不好的事情出來。”


    ……


    四樓大廳。


    “白耀奇,你說我有天能不能成長為和林前輩一樣的大能?”


    黎樂萱雙手托腮,眨巴著眼睛看向坐在自己對麵的白衣男子,嗯,這白衣男子正是和她偶然間在西域王城大街上相識的白耀奇,聞她之言,白耀奇溫潤如玉的臉上泛起抹笑容,啟口,“隻要你勤加修煉,我相信你所言總有一天會成為現實。”


    “真的嗎?你沒騙我?”


    黎樂萱鼓起腮幫子,眸光不是特別自信。


    “自然是真得。”


    頓了頓,白耀奇又道,“我不會騙你。”


    黎樂萱聞言,眼裏閃過一抹狡黠,“聽你剛才的話,難不成有騙過別人?”


    白耀奇微怔,很快他有些無奈道,“做人要真誠,對待朋友更要真誠。”其實他想說的隻是最後半句。


    朋友,待朋友要真誠,至於其他人,就要視情況而定了。


    “你這話我隻信半句。”黎樂萱笑嗬嗬道,見白耀奇神色微微有變,她笑著補充道,“不過你整句話讓我很欣賞你。”


    在人前話說的圓,這無疑不會給自身帶來麻煩,他顯然不是迂腐之人,從他張嘴說那句話時的眼神細微變化,她有清楚看到他實際上隻想說後半句給她聽。


    ——待朋友要真誠。


    白耀奇臉上瞬間一熱,不自在地握拳掩唇幹咳兩聲。


    黎樂萱捂嘴笑,“難為情啦?”


    白耀奇耳尖泛紅,強裝淡然道,“能得到黎小姐欣賞,是白某的榮幸,但白某還是想請黎小姐莫再出言打趣。”


    黎樂萱收住笑聲,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我說的是大實話,可沒半點打趣你的意思。”


    “……”白耀奇嘴巴動了動,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見他一臉窘迫,及那剛恢複正常的耳尖再度泛紅,黎樂萱又一次笑得眉眼彎彎。


    忽然,一道略帶薄怒的女聲突兀地響起,“你就是白耀奇?”


    循聲而望,白耀奇和黎樂萱就看到霍千羽冷著臉,朝他們坐的這張桌子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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